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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热血沸腾。
他又想起自己的表兄侯希逸,当初在辽东时,叶畅将侯希逸杀死,让他失去了依靠。好在安禄山赏识他,让他从军,打拼了这么多年,总算也升为一个裨将。若是他表兄不死,李怀玉深信自己此刻官职远不只裨将。
在这些年里,李怀玉可是不只一次想要报仇,但是仇人太过强大,叶畅身边的兵越来越多,官也越升越大,就连安禄山都奈何不了他,甚至被他当着皇帝的面痛殴
原本李怀玉还以为,自己这一世没有指望再复仇了,却不曾想,安大夫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计划
想到这里,李怀玉无声无息地狞笑起来。
叶宅当中,熟睡着的叶畅翻了个身,在栗援的催促下起身:“几时了”
“刚到子时。”
“大伙都起来了”叶畅又问道。
“都起来了。”
叶畅穿好衣裳,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自家堂前,院子里的火堆还很旺,在火围旁边,二十余个少年危襟正座,每一个人厚厚的棉衣下,都罩着铁甲。
辽东使用水力锻锤而成的钢甲,虽然没有大唐著明的明光甲那么漂亮,但是轻巧结实,同样的份量厚度,防御力比起明光甲要超出一半。作为胸甲,恐怕是这个时代最为出色的。
“大伙辛苦了。”叶畅向众人道。
“原本就要守岁,算不得辛苦。”杨帆抢着回应。
“今夜若是无事就好若是有事,就全部要拜托诸位了。”叶畅道。
“郎君哪里的话,咱们的性命都是郎君的,需要用时只管取去就是”有人答道。
“我可不希望你们这么早就丢了性命,我花了那么多精力人力和钱财,让你们学了那么多东西,是盼着将来有一天你们能有大用。但是大伙都知道,即使是咱们辽东铁坊锻打出的钢刀,也唯有磨开锋之后才算锋利你们就是学得一身本领,也需要在事情打中打磨之后才算真正成才。此次之事,便是磨砺你们的最好时机”叶畅道。
“是”众人齐声应道。
“蔡晨旻”叶畅呼道。
“在”
杨帆有些好奇地看向自己的这位同窗,天宝十一载时,他们两个,再加上一个现在不在场的岳曦,三人代表旅顺书院与国子监算学馆较量了一回。那次之后,三人就更奔东西,岳曦先给叶畅当了一年半的幕僚,现在则在修辙轨。杨帆入了军队,这几年也算是屡立战功,在辽东军中冲到了中层。唯有蔡晨旻,在那之后,就象消失了一般,直到近日,杨帆才见到他。
询问这几年他的经历,他也只是笑而不谈,但从他的气势来看,他应当是肩负了重任。
“你都准备好了么”叶畅又问道。
“都准备好了,郎君请放心”蔡晨旻略带骄傲地回答:“我与我之部属,全部准备好了”
第465章当知太宗见高祖
子夜来临的时候,兴庆宫里的气氛达到了高潮,眼见新岁将至,众人纷纷举杯,向李隆基说吉祥祝福的话儿。李隆基也兴致勃勃,来者不拒,那玻璃杯里的温酒,他已经喝下去了好几杯。
杨玉环一直在为他添酒,李隆基时不时悄悄抓住杨玉环的手,两人含笑对视,心中当真愉悦。
“儿臣恭祝父皇寿比南山,恭祝娘娘姿容永驻”一番善祈善祷之后,永王李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宫中宴饮,所喝的并不是叶畅弄出的烈酒,而是比较温和的黄酒,因此他虽然已经多喝了几杯,却并没有太多的醉意。
“也祝吾儿新年之中心想事成。”李隆基含笑尝了一口杯中酒。
李璘大喜,他心想之事是什么,李隆基知道得很清楚,这一句话说出,在李璘看来,就是某种承诺
他情不自禁地看向太子李亨,李亨恰恰坐在灯光的阴影之中,虽然玻璃罩的马灯隔绝了风,火光不会跳动,但李璘还是隐约觉得,自己皇兄面上象是有阴影在扭曲抽动。
“儿臣也有些话要说与父皇、娘娘听。”李亨见李璘望过来,他放下酒杯,缓缓说道。
空气似乎凝固起来,众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转到了李亨面上。
此时钟鼓声突然响起,那是新年到来的声音,黑夜中这声音分外响亮,震得众人一时间都听不到别的事情,而李亨也闭嘴不言。
大殿之隅,陈玄礼悄而无声地退了出去,当他退出宫殿,来到院门口时,看到安元光便立在那里。
见陈玄礼出来,安元光拱手行礼:“大将军,新年安好。”
“新年安好。”陈玄礼点了点头,就要再向外行去,但安元光却跨了一步,将他阻住。
“你这是”陈玄礼有些狐疑。
“卑职还有件事情,要向大将军请教,请大将军随卑职来。”安元光甚是恭敬地道。
陈玄礼跟在安元光身后,走了几步,他渐觉不对,忽然停住:“元光,这是去哪”
“请大将军随我来就是。”安元光笑眯眯地道,神色间带着一股神秘。
陈玄礼原本有些怀疑,但见他神态自若,又想到这里终究是皇宫之中,于是放下心来,随着他一道走到了僻静之处。
“究竟是何事”见安元光停下脚步,陈玄礼问道。
“今夜宫中恐有事变。”安元光抬起脸,目光炯炯盯着陈玄礼:“某只想问陈公,你是否知道此事”
陈玄礼浑身一震,双眸瞪得老大。
几乎同时,宫外,那群原本散布在大街小巷之中的身影迅速聚集起来。他们纷纷向着各处要地冲去,随着他们的动作,叮当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
大殿之内,李亨抬起头,可能是他这一生中第一次平视自己的父皇:“儿臣有一个问题,想要问父皇,儿臣为太子,依礼当居父皇、娘娘之侧,永王不过是一亲王,为何坐在了那个位置,而儿臣却坐在此处”
李隆基原本勉强还挤出笑容的脸上,已经完全麻木,再无半点温情。他昏黄的老眼,闪烁着森冷的光,阴郁地看着李亨。
“太子是对现在的位置不满么,是不是想坐一坐朕的位置”李隆基缓缓道。
他心里觉得很奇怪,一直以来,李亨就是一个虽然有些野心,却极为懦弱的人,至少在李隆基眼中是如此。正是因此,所以面对李林甫时,太子几乎是溃不成军,在心腹皇甫惟明、韦坚等被处置之际,他也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今天,太子的神情却与往常有些不同。
“儿臣不敢,儿臣想坐的只是应当属于儿臣的位置。”李亨有些怆然:“父皇,这些年来,儿臣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虽然谨慎自持,可是父皇身边,却总有小人奸臣屡进谗言,离间天家父子之情”
听到李亨这样说,杨国忠心里顿时有些急,他坐正身躯,怒斥道:“殿下此何言也,莫非得了失心疯,方有此目无君父之语”
太子目光一转,到了杨国忠身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与仇恨:“杨国忠,便是奸佞之辈,父皇用此佞臣,致使国家上有天灾下有兵祸,父皇当斩之以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