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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了五日,却始终未得寸进,叶畅带着援军抵达,而部下又不同意他撤围远遁,他现在觉得有些骑虎难下。
终究是当断不断,反受其累啊
暗叹了一声之后,袁瑛霍然惊觉,自己是不是被叶畅吓住了,如今可不是洛阳城外,他十余万人并无组织,被叶畅暗藏的精锐冲破之后溃败。现在他的手下藏身于栅栏壕沟之后,向来攻难守易,他们防守还不成
至于人数上的优势,袁瑛倒不敢去想了。
“我有一计,可以免得这一场大战。”他正琢磨着,身边一人捋须道。
乱军攻破荥阳之时,卢弈虽是不屈而死,但总有文吏惧死,投靠了乱贼,此人便是其一。见他这般说,袁瑛似笑非笑地道:“汪公有何妙计”
“我跟着卢弈,曾听他说,叶畅与杨国忠不和,两人争到天子面前不是一回两回。卢弈曾言,叶畅功高,又博学多才,早该为相。杨国忠不过借着贵妃之力,窃居高位,还处处与叶畅针锋相对。若是我们劝叶畅清君侧,愿佐他杀入长安,诛尽奸邪,以他为相,袁公兄弟为大元帅、大将军,叶畅必然心动”
“什么,你要我家兄长去辅佐叶畅这厮”袁瑛身边一人怒道:“这厮在洛阳城外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我们与他誓不两立”
那姓汪的哂然一笑:“此等蠢话,休要再提,战阵上厮杀,不是你杀他,就是他杀你,当初太宗皇帝能容欲杀他的魏征,你们却容不下一个叶畅,如何能成就大业”
“你的意思”
“朝廷倚仗者,唯叶畅耳,若是叶畅亦叛了朝廷,从洛阳至长安,再无人可阻义军。待攻入长安,擒了天子之后,袁公与叶畅,究竟谁人来坐这天下,到时再说就是”那姓汪的道。
“若叶畅不叛呢”
“不叛又有何伤,不过就是和如今一般,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他如何打算”
那姓汪的从卢弈口中知道不少关系叶畅的事情,卢弈又是从其子卢杞那儿得到的消息。因此,他自觉自己所言乃是妙计,定然能叫叶畅由敌人变成友军。而且他心中也觉得,叶畅比起袁家兄弟有人主样得多,若真能让叶畅也叛,那么他必然会去投叶畅。
袁瑛不知道他心中的打算,只是觉得劝一劝倒也无妨。但派谁去劝是一个问题,上回劝颜真卿献城都未能成,此次劝反叶畅,想要不拿出些什么来,显然是不成的。
他心中一琢磨,看了看左右:“以盾护我,我到前面去”
叶畅正在观望贼阵,突然见贼群分开,几个人执盾护着一人,小心翼翼地出阵而来,在距离他七十步处停了下来:“来者可是叶工部”
叶畅为工部尚书,称他为叶工部倒也没有什么错。叶畅见此情形,哂然一笑:“不意贼人竟然也敢叫阵我去看看,贼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催马上前,那边贼人却立刻向后退,其胆怯若此。叶畅又是一笑,示意身边安元光道:“你与他应答。”
“叶工部在此,贼子何人,安敢叫阵”安元光扬声道。
袁瑛向他看去,吃了一惊:好个壮士。
安元光有美髯,姿容雄壮,非同一般,一看就是员虎将。袁瑛晓得他自然不是叶畅,而他身边那外着紫袍者,才应当是叶畅。
“某台州袁瑛,天宝十一载曾于叶公门外求见叶公,惜哉为叶公门人所阻。叶公门前,英雄难进,乃有今日之事”袁瑛高声叫道,他心里对当初被叶畅门人赶出来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叶畅又是哂笑了一下:“回他说,我门前有的是英雄,但无叛贼乱匪之辈”
听得安元光的回应,袁瑛心中一怒,不过还是按捺下去,他直接说道:“叶尚书有大功于国,但朝中奸贼杨国忠窃居权柄,使功臣不赏,民不聊生。我们兄弟兴起义师,非是叛乱,而是诛国贼清君侧,使叶公这般才能正直之士可以为相,令杨国忠这般鼠辈鸡狗之徒远离天子。叶公一向智慧,为何不幡然易帜,与我等合力西向,驱逐杨国忠,还大唐一个朗朗乾坤”
这番话当真出乎叶畅意料,叶畅愕然了一下,然后大笑道:“贼人当中,亦有说客,奈何这等蠢话,打动不了我元光,你且回他,就说我奉天子昭令,灭贼平乱,他们只要弃械投降,我便只诛首恶,余者可脱死罪。”
第445章千帆竞渡再无贼
见此情形,袁瑛情知无法说服叶畅,冷笑了一声:“叶公既是执迷不悟,那么就沙场上见真章吧”
他说完之后,迅速后退,生怕叶畅又遣军突袭,叶畅一笑,转看左右:“准备作战”
随着他一声令下,这五千兵开始向前,竟然连休整都不做。袁瑛大怒:“村夫小儿,安敢欺吾”
虽是如此说,袁瑛却不敢真正向前,只是缩入栅栏与壕沟之后,下令弓箭准备。他们夺了几个县的武库,装备倒是不差,至少可以凑出几千具弓箭来,这些执弓箭者涌到栅栏壕沟边上,尽可能靠近官兵。
不过当官兵接近弓箭射程时,却停了下来。
“袁五哥,官兵这是什么勾当”见此情形,一个贼首凑到袁瑛身边问道。
“不管叶畅有何狡计,咱们只要坚守,就不必担心中计,他兵力不足,这一事情,他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袁瑛哼了一声:“你去催促他们,全力攻洛口仓城,不要再耽搁了”
袁瑛自己并不想两面作战,但是他的那些部下们却与他想法不同,他大败之后,威望降低,名义上是这支叛军共主,实际上底下的大小贼首自有统属,他能做的事情并不多。听得他催促,那贼首嘿嘿笑了笑,却不曾吱声。
这些贼人都是乡间豪雄,把自己手中的兵力看得老大,这几日攻洛口仓城,大伙受损不小,如今都在犹豫,是不计伤亡地全力进攻,还是另外再想其余计策。
“兵力不足”袁瑛又喃喃说了一声,仿佛是给自己某种安慰。
可就在这时,突然听得远处哗然,紧接着,他的右翼队伍陷入混乱之中。袁瑛一惊,在马上立直身躯,向着那边望去。
却见北方,黄河之中,无数帆楫顺河而下
“这是怎么回事”袁瑛大惊,冷汗涔涔而下。
他未坚持自己的意见,而是留在洛口仓城外两面作战,一边抵挡叶畅一边攻洛口仓城,一个原因便是洛口仓的位置特殊。此地南临洛水,北为黄河,用是洛水与黄河交汇的三角地带。在他看来,官兵数量不足,只能从西面陆上来攻,故此他在布置壕沟栅栏之时,也特别重视西面,至于南北两面,他则以为有水面天险,官兵数量不足就是送死。可现在,看那些舟楫,官兵的数量,只怕不下数万
叶畅在洛阳城中变出两千精锐老兵,又在这里变出数万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