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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看得我都要吐了,能不记得吗。”
“前两天又看了一遍,里面有句台词,”程锐抬头四顾,走廊里没什么人,便捂着话筒,凑过去低声说,“i never sha”
姜彻失笑:“我哪听得懂。”
“回去了我们可以再看一遍。”程锐认真道。他本意只想多说几句,却灵光一闪,想到这句话,只觉得相当应景。若是和明白的人说,便是又浪漫又大胆的调情了,可惜姜彻不明白,他也不愿意多作解释。
两人寒暄几句,那头又热闹起来,姜彻再次用吆喝的语调说:“我这边喊着喝酒呢你自己注意,回来坐车了小心点”
程锐说完再见,那头便挂了电话。
他一进屋,周子文便调笑道:“我就说你一打电话就满脸春色。”
程锐和他已相当熟络,当即笑着骂了一句。周子文笑呵呵地凑上来又开他玩笑,末了拜托他帮忙整理档案。程锐见怪不怪,坐下帮忙,回想着刚才的电话。
姜彻的大嗓门令他想起一个场景:一条江水隔着两个人,彼此相爱也不一定他们想要说话了,就跑上阁楼,声嘶力竭地朝对方大喊大叫,关切的叮嘱和厌恶的吵架都成了一样的腔调,在山山水水间盘桓不定。
这天晚上,他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昏昏欲睡间心想,如果可以拍一部电影,无论如何也要加上这个镜头。
那头姜彻挂掉电话,魏宁在吧台里按着计算器,头也不抬地说:“感情真好。”
“你这儿太吵了,”姜彻掏掏耳朵,坐下来帮他摆正桌上的东西,“他太小,粘人。”
魏宁似笑非笑,阴阳怪气道:“哥,我一离开你,都快半年了,还是忍不住想你,晚上睡不着。”
“去你的。”
“矮瓜都大学了,还小也就你还当他是小孩子。”
姜彻白他一眼,伸手换了张舒缓的音乐光盘,说:“最近的歌都太吵,还是早些时候的好别老叫他矮瓜,这次过年回来,估计又得长高。”他抬手在头顶比划一下,臭小子已经比自己高了两公分。
魏宁摇头晃脑地哼了两句歌,又说:“你就不问他,有没有交女朋友”
“小孩子的事,随他们去。”
“真不介意”魏宁对程锐的想法了若指掌,只是好奇姜彻暧昧的态度。要说他喜欢人家,却矜持得从不肯主动打电话;要说不喜欢,讲话时眼睛里的温柔却要溢了出来。他知道姜彻想要程锐先说分手,算是给个了解,这时却怀疑,万一真有那么一天,他会不会哭出来。
姜彻抽着烟,眼神有些飘忽,随口道:“他小孩子心性,惯着也不碍事。大了就好。”
魏宁撇撇嘴,道:“你不结婚,是为了惯着他”
“管天管地,你还管我结婚有房子有店,你咋不结”
“我不是没遇着合适人。”
“我就有”
魏宁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前两天相亲那个姑娘,我看就挺好,虽然长得像个土豆,但也是挺可爱的土豆。”
“你他妈才跟土豆结婚呢。”
魏宁耸肩:“我要是有个痴心小恋人,肯定踏踏实实地跟人家好,才不会相亲呢。”
姜彻脸一白,说:“你懂个屁。”
魏宁两手一摊:“阿彻,你对人家挺好,说什么是什么,你自己不委屈”
“换个话题,成你整天闲着没事,净关心我的八卦了是不是”
魏宁呵呵一笑:“还真别说,也差不多了,我前两天见那个小护士了。”
姜彻怔住,问:“冯英”
“嗯,跟老公一起,还抱着孩子,挺好看的小娃娃。”
“挺好的。”
“不后悔”
姜彻不耐烦道:“我说你怎么跟个老太婆似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人家过得好,干我屁事。”说罢从椅子上跳下,摆摆手就要上楼。
魏宁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他的背影:“哥,我好想你,你也只想着我,好不好”
姜彻随手拾起一块抹布甩过去,骂:“去你妈的。”
也不是没想过趁这时候结婚。所以他拒绝相亲的态度并不强硬。
姜彻坐在屋里,打开电视。信号不好,好几个台都是雪花。这台机器太久,该被淘汰了。
但结婚太麻烦,他没钱没房子,存折里倒是有钱,婚礼一办,也要掏空大半。何况一结婚,生活压力太大,得换个工资高点的活,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挺好。
电视上是关于柴米油盐的婆媳剧,闹腾得鸡飞狗跳,令人头疼。
他忽想到师傅,晚景凄凉。他看着人一点点消瘦下去,骨血跟着生命的气息一点点抽离开,慢慢变得没有人气,病恹恹的,吃不下饭说不了话,最后悄无声息地去。不管这辈子怎么凑合着过,结局都是一样的。却都在追求更好的生活,兴许图的就是到了这种时候,不至于太过凄凉这样一来,似乎结婚会好一点。找个人过日子,赖好老了有人照应。
然而那双双黑漆漆带着哀求的眼神,总要跳出来拦着他。
姜彻为此摇摆不定,对程锐的态度便愈发暧昧。
毛子担心的,他都明白。这么拖下去,要是能一辈子,虽不至于老无所依,却也差不多:无儿无女,亲戚朋友都避之不及,两个老头凑合着过,出事了谁照应要是不能,中途分手,他已经过了能够重新选择的年纪,境况如何,不言而喻。
姜彻再一次觉得,他亏大发了,最好程锐明天就说分手,俩人利利索索的,多好。
他心里烦躁,关了电视到床上去,看到床头一本程锐落下的书。他躺在床上翻看,某一页折了角,便给展平,小心地放在枕头下压好。程锐很爱惜书,不舍得有折痕。
枕着它,他又想,反正都这样了,再晚一点吧,晚一点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