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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热,这年又是大旱,晚上屋里也不凉快。姜彻干脆在阳台摆了张钢丝床,风扇也扯到外边。程锐夜里留宿,这张床太小,又不想回屋里睡,离他太远,便在一旁打了地铺。这天姜彻在楼下招呼客人,交谈甚欢,喝了几杯,晕晕乎乎上楼,见程锐已在地上睡着了,四肢张开,摊成一个大字。
程锐大概真的把这里当成了家,不拘谨也不客气,像另一位主人。
姜彻打个酒嗝,洗把脸,一头扎在床上,忽想起忘了点蚊香,懒得开灯,又摸黑爬起来。刚一下脚,便踩到了程锐,他忙挪开,已将人弄醒了。程锐坐起来,问怎么了。
姜彻说没事,回屋拿蚊香。
程锐兀自站起,拿过他手里打火机,摸索着穿上拖鞋,到屋里去。
姜彻重新躺下,听程锐高声道:“在哪儿”
“床头柜里,找到没”
程锐扬声应了,出来时给他捎了杯水,搁在床边:“你又不是客人,喝酒干嘛”
姜彻懒洋洋趴在床上,手臂伸到地上去捞杯子,却碰到程锐小腿,他正蹲着点蚊香。顺手捏捏,姜彻才挪开手,摸到水杯,闭着眼睛凑到嘴边,呷了两口说:“腿上肉挺结实。”
“还好,就是跟同学一起打球,跑跑操。”程锐点了蚊香,在床边坐下,借着夜色看他喝水,等着把水杯拿到一边放好。
姜彻半阖着眼睛笑笑:“都是瘦肉,能卖不少钱。”
程锐接过他杯子,问要不要再来点。
姜彻捂着脑袋,说不用了,要他快睡,抓抓头发翻了个身,大大咧咧摊开,仰头看着夜空,繁星璀璨。风从河面上吹来,凉意驱赶着醉意,他还听见岸边的蛙鸣,一声高过一声。
程锐还是进屋又倒了一杯,搁在一旁,说晚上醒了再喝。他回来躺下,跟姜彻一个姿势,一番打搅下来,困意全消,只好睁大眼睛,看着天上碎钻似的星星。过了一会儿,又轻声问:“哥”
姜彻鼻腔里懒懒哼了一声。
“睡不着。”
“怎么了”
“你过来一下。”
“不是怕黑吧”姜彻笑话他道。却还是趴到床边,睡眼惺忪地望着他。
程锐扭头,看着床上他探出的半个脑袋,头发乱糟糟的。他专心致志地凝视着他,说:“你把手伸下来吧。”
“干嘛”姜彻垂下手臂,继续调笑道,“你不是想抓着我手吧真害怕”
程锐不说话,拉过他手,一根指节一根指节地摸过来,慢慢地和他十指相扣。
姜彻并不躲开,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
程锐看着他,忽问:“哥,我能不能亲亲你”
凉风习习,夜色正好。
他不等回答,便用手臂撑起上身,仰着脖子亲他嘴唇,小心翼翼的,啄两下又分开。唇齿间缠绕着酒和香烟的味道。他感到下巴蹭上了他的胡渣。
不管这个动作发生过多少次,每一次都会感到由衷的快乐和胆怯。
姜彻并没有推开他,而是又向外探了探身子,低着头,一手捞过他后脑,微微张开嘴,引导他怎样接吻。
不是蜻蜓点水的,孩子过家家般的,而是更为缠绵长久的。
程锐从不知道,接吻会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是第一次。天时地利人和,也许姜彻喝了酒,一时发了烧。
程锐脑中嗡的一声,两人分开时,只觉几乎要被身体内沸腾的血液烫伤了。他一直仰着脖子,肩膀也不舒服,干脆撑直胳膊,当即翻身上床,手脚并用地将人压在身下,低头再次吻上。
姜彻一巴掌怕过来,骂道:“你还上瘾了”
程锐吃痛,却不退开,伏低腰背,下身在他腿上蹭了蹭,沙哑道:“哥。”
姜彻一愣,酒意退了八九分。
程锐脸上发烫,稍微离他远些,又不舍得退开,像只猫似的蹭蹭他额头,又唤了声。
姜彻沉默半晌,长长叹了声气,左手摸摸他柔软的头发,右手缓缓伸下去,摸到程锐的,轻轻动起来。
程锐蓦地绷紧了身体,声音都颤抖起来:“哥”
姜彻咬牙,冷哼道:“你安生点。”
程锐弓起背,额头顶着他胸膛,因为太过兴奋,眼泪溢了出来。原来还有比接吻更令人窒息的事情,他晕晕乎乎地想。
姜彻的手上带了层薄茧,擦在皮肤上很是舒服。
程锐一手按他肩膀,一手焦躁地抚摸他,俯身去亲吻他的锁骨,下意识挺动着腰。
被他又是摸又是蹭,姜彻的呼吸也渐渐沉重起来。他闭上眼,将注意力都放在手上,心想,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越来越没办法拒绝他。
程锐一直记得,这天夜里,繁星璀璨,万籁俱静。
那之后,程锐有了新的游戏。姜彻一开始还以太伤身体为由拒绝,被臭小子不住说着“开学了就没办法”缠得无可奈何,只得答应,到后来几次,却因为太过舒服,又或是破罐子破摔,态度渐渐松动下来。
等姜彻想到,对方还是个孩子时,已经是程锐开学的日子了。
高二的课业负担一下子沉重起来。老师每次开口都要提到即将到来的巨大压力,“备战高考”讲得越来越多。班里气氛远比高一沉重。程锐的成绩算是中上游,却总是松松垮垮的状态,常被班主任叫去谈话,批评没有干劲。
期中考结束,程锐从办公室晃出来,脚步缓慢,心不在焉。他不喜欢读书,相比继续念下去、到外地上大学,还是呆在锦川舒服,可以看电影,每天都和姜彻在一起。
但是能够逃离到外面的世界也很好。
他曾经骑车到过城东,一路都是相近的景色,不知蔓延到何处去。锦川到处是山,山外的山不知是何模样,再向外,会是迥异的世界吧会比安然窝居在山间的县城更为广大,更为包容吧在那些一个人骑车一直向东走的时候,确实心心念念想要到达足够遥远的地方,永远离开这里。
尽管这想法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但还是想去。
如果可以和姜彻一起去就好了。
晚上寝室里讨论到未来的话题,男生们说起想去的学校和地方,程锐迷迷糊糊地听,并不清楚自己的选择。关于未来和梦想之类的东西,只是嘴上说说罢了,现实要易变得多。他翻了个身,把曾经的想法压在枕头底下。
周末回去,程锐无意中提起被老师找到办公室谈话,嫌他没有目标,到高三再定,就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