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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教授不由拿眼往人群中看去,入目尽是年轻人们充满期待的眼神,林光和李昀泽见到教授的目光向自己看过来,下意识地缩缩脖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虽然这位不是他们系的教授,但如今心虚的两人见到任何教授,都像见到猫的老鼠。
教授先生没有找到可疑人物,这时候又听见人群中有人问“教授会不会”,顿时也不管这么多了,好胜心熊熊燃烧了起来,拿起笔就开始了演算。
有了三位教授级专家的加入,以他们为核心,现场很快就形成了三个演算小组,学生们各自跟在自己领域的教授身边帮忙,很快停滞不前的解密进度又开始重新推进。
“模块七演算完成”
“模块四演算完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机房内不时传来学生激动的喊声,最后,王教授面带笑容地直起身子:“第一模块演算完成”
人群随之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欢呼声,同一时间,罗子昕紧盯着显示器上百分百的解密进度,烂白菜一样的封装程序终于在他的面前,被剥掉最后一片发黑的菜叶,bios源程序瑟瑟发抖地暴露在他发绿的目光下,他输入了修改用户权限的指令,迅速将程序刷上了bios芯片。
计算机陡然一卡,男孩面色不变,却屏住了呼吸,几十秒后电脑恢复了正常,机箱发出正常运作的稳定嗡嗡声,他切换ntfs,又访问了每个分区,一切数据都显示正常,只是桌面上多了一个文件。
罗子昕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露出了笑容,这才发现窗外的太阳已经偏向西边,肚子发出了强烈的抗议声,男孩回头看向两位年轻的顾客,后者也正用满含期盼的眼神望着他。
子昕肯定地向对方点了点头。林光的脸上控制不住地流露出狂喜的表情,李昀泽更是已经用力捂住了嘴。
趁着全机房的人们都在欢庆,三人无声无息地收拾好东西,悄悄离开了这里。
罗子昕跟着两人走到机房门口的时候,回头向里看了一眼,刚才他在破解bios封装的过程中,总是隐隐感觉芯片的设计有着某些严重的缺陷,但是如今急着要走,时间紧迫之下他也只能把这个担忧吞回了肚子里。
直到走出曲海大学,两个大男生这才放开欢呼起来,在那里又蹦又跳,惹得过往行人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们。
林光和李昀泽躲掉了失去学位的危机,此刻两人都心情大好,恭恭敬敬地把罗子昕请去下了一趟馆子,直把某人撑得肚皮滚圆,末了有什么喜欢吃的菜,又叫了一份打包兜着走。
一行人走出餐馆的时候,由大学生自己摆的夜市开始陆陆续续地出摊了,他们走过一个绒线制品的小摊位前,听到一个美女叫着林光的名字:
“林光,买帽子吗什么,不需要怎么可能不需要”
十分钟后,三个男生的头上各自多了一顶毛绒绒的小熊帽,站在那里面面相觑,年纪最小的罗子昕更惨,脸上一片通红那是被女人们一边尖叫一边用手指捏出来的。
告别了比512位密钥加密程序更难缠的学姐们后,罗子昕坐上了回家的公车,而今天对于曲江大学来说,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
计算机系的张教授端着他滚烫的咖啡杯路过学校机房,看到平日里宁静的地方此时却像是在开狂欢派对一样,白纸被扔得到处都是,他没好气地走了进去,打算好好教训教训这些轻浮的大学生们,什么叫作机房重地。
“我记得他们原先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一个学生的声音传来,指着角落的一台计算机。
另一个成熟很多的声音接着问道:“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张教授感觉后者声音有些耳熟,不自觉地转过头去,嗬,这不是数学系的老王么。
那学生在一旁小声回答:“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在和什么数学高手较量,或者在做一套竞赛题吧”
张教授端着咖啡好奇地凑过去,伸长了脖子看向站在那里的两人,在他们背后的一台电脑,显示器正幽幽地散发着光芒,那学生似乎很紧张,伸手想要挠挠头,不想手一挥,碰到了计算机连着的鼠标,点开了桌面上的一个文件。
出于职业习惯,张教授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内容
“噗”
“嗷张明忠,你这个禽兽”王教授跳起来,在原地哇哇大叫:“我的发型我的西装”
“bios程序源源源源源代码”张教授像羊癫疯一样浑身抖起来:“谁特么从ai嘴里抢了几个亿王贵,是你干的吗”
王教授赤红着双眼揪住羊癫疯的衣领:“我不管圆的方的什么代码,我只是逆推了几个自守函数方程而已倒是我的衣服,你”
话音未落就被某个疯疯癫癫的教授一把抱住:“亲爱的,你真是帅呆了嗷”
“拍马屁也没用”王教授揉揉拳头,某位教授倒在地上,鼻子趵趵地往外流着血,脸上却依然挂着傻乎乎的笑容。
环江镇镇东沿江的一条街上,是丛丛落落的居民住宅,一个全身裹在黑色大衣外套中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脸,他已经在这条街上徘徊许久了,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拿着一张白色的纸,纸上似乎有写着些字,但没有人知道这个形迹可疑的家伙究竟在做什么。
秦耀德手中拿着稿纸,不断沿着他从家到早点铺的路上来回走着,同时双眼打量着周围走过的形形色色的人,自从他将那张捡来的稿纸上的内容,作为自己的策划案交给建设部的领导之后,他往日来平庸的生活从此改变,先是被任命了这个项目总负责人的位置,由此工资整整涨了一倍,后来更是被暗示如果做得好的话,还有更大的升职空间。如果他能够完美地完成这次的基站改建,那么秦耀德相信,他的人生将会一步一步,走向辉煌。
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这张手稿上的。手稿只有整体的项目构思,却在具体如何实施的细节部分戛然而止,秦耀德先后几次为它补上了这一块,却都被上面退了回来,因为说句实话,手稿上的内容他虽然能够看懂,却不能够领悟其中的精髓。他在家中思前想后了很久,最终悲哀地发现,自己可能必须回去找到手稿的主人。
如果写这张稿子的人愿意帮他补全,那自然再好不过,秦耀德也已经做好了支付对方一笔报酬的准备,但如果那人不愿意,甚至向他要回手稿的话
正在他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闯入了秦耀德的视线。
那是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背微微有些佝偻,正向他一步步走来,双眼死死盯着他手中的稿纸。
秦耀德情不自禁地定睛看去,虽然老人两鬓苍苍满是风霜,但是在男人眼里,对方眼角的鱼尾纹是那么睿智,糊着眼屎的双眼隐隐透着阅尽世事的精光,蹒跚的步伐无比坚定,老人一步步向他走来,秦耀德竟然产生了地面被巨人踩踏而震颤起来的错觉
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不自觉地向前跨了一步,扶住了老人。
这样的年龄,这样的风度,一定就是自己所要找的,手稿的主人他脑中灵光爆闪,情不自禁地呼唤道:“您”
“咳,”老人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