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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倒是看得开”胤公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正色说道,“陛下,老臣以为,那谢安是个人才,此事断然不假,只是他总归尚未到弱冠之龄,心性未得磨练,稍显心浮气躁,老臣以为,陛下还是将那小子放在大狱寺少卿的职位上多磨练数年,待其老成,再行提拔不迟否则,无异于揠苗助长,非其之福,亦非伯轩家门之福”
天子闻言笑了笑,说道,“说到磨练,朕眼下不就在打磨此子么翰林院三大学士的事,宣文应该知晓了吧”
“唔,”胤公点点头,皱眉说道,“方才老臣入宫时,便见翰林院众学士并我冀京众学子,在正阳门外静坐示威场面很是壮观啊李贤殿下今年也不过十九岁,尚未弱冠,竟有这般威望,实在是愧煞我辈老卒”
“呵”天子轻哼一声,嗟叹说道,“比起幼年时,老八心性确实大有改善,不复当初懦弱昨日老2在早朝上那番举动,朕寻思着,老八定有报复果不其然,叫朕给说中了名为谏言,实则是示威,用这等拐弯抹角的方式朕虽不喜,但不得不说,这个办法确实会叫人左右为难”
胤公知道天子李暨向来自诩武人,喜于赫赫军功,却不怎么喜欢文人间的口舌之争,因此倒也不觉意外,想了想笑着说道,“陛下曾经还说老臣不曾细心教授,眼下如何”
“呵呵呵”李暨闻言大笑。
望着天子开怀大笑的模样,胤公心中一动,意味深长地问道,“说起来,这件事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瞥了一眼胤公,李暨失笑说道,“朕两个儿子间的交锋,竟要朕出面处置如此,岂不自降身份方才,朕已传口谕至三尉府衙,叫谢安、文钦、荀正三人处理此事”正说着,他忽然瞧见大太监王英正疾步朝花园走来,遂笑着说道,“呵,朕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胤公抬头观瞧,只见大太监王英疾步走了过来,遂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王英,正阳门外眼下情况如何”天子问道。
只见大太监王英脸上露出几许古怪之色,说道,“方才,代刑部尚书、大狱寺少卿谢安,已着手处理宫外士人一事姑且算是处理了吧”
“姑且”李暨听得一头雾水,招招手说道,“那小子如何处理的,说来朕听”
王英点点头,遂将谢安在正阳门外所做作为一五一十告诉天子与胤公,只听地二人神色惊愕,面面相觑不已。
足足愣了有半响,天子李暨一拍石桌,失笑说道,“宣文,朕方才怎么说来着意外惊喜这小子手段,可要远比我等所思的高明啊”
听说谢安竟用那种办法放任围拢在正阳门外的千余士人,胤公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待思忖一番后,点头说道,“确实洞彻先机,既不落人口实,又狠狠教训了一番那些大学士,手段自是高明虽说仍有些不足之处,不过确实是一条妙计”
“据说,你家那个鬼丫头曾提耳教导他,连自己的清白身子都搭了进去,可谓是尽心尽力了”
望着天子脸上那几分揶揄窃笑,胤公故作咳嗽,面色有些尴尬。
也难怪,毕竟作为冀京名门之一的长孙家千金,长孙湘雨竟在婚前便于心慕男子,失却童贞之身,这实在有些有辱门风,对于此事,就连胤公也有些不悦,更别说长孙湘雨的父亲长孙靖了。
可能是承受不住天子李暨那挖苦的窃笑吧,胤公咳嗽一声,岔开话题说道,“陛下就放任此子胡闹倘若那些大学士心傲,不肯妥协,毙命于宫门前”
“那也与朕无关,与朝廷无关那小子不是说了么他已叫人在宫门前摆下汤锅、粥锅,倘若那些学士不屑吃那嗟来之食,饿死于皇宫宫门前,咎由自取”打断了胤公的话,天子淡淡说道,“总之,处理地不错反正,朕才不会去插手这件事朕两个儿子之间的交锋,难道还要朕这个当老子的去为其善后”
胤公闻言哭笑不得,在思忖一下后,询问大太监王英道,“王总管,眼下三尉可还在正阳门外”
大太监王英摇了摇头,说道,“老奴询问过宫门处的北军士卒,得知三尉已离去,据说是去卫尉寺重新视查前些日子遇害的那些朝中大臣的遗体去了”
竟当真将那千余大学士兼学子晾在正阳门外了
那小子,就不怕受千夫所指么
胤公苦笑地摇了摇头,但是话说回来,他不得不承认谢安那一手相当漂亮,在撇清了责任的前提下,毫不留情地,狠狠甩了那些文士一个嘴巴。
而与此同时,谢安、梁丘舞、文钦、荀正等一行人已离开了正阳门,来到了卫尉寺的停尸间。
正如谢安方才自己所说的,这几日他可是忙得不可开交,哪有什么闲工夫去与那些文士磨嘴皮子,毕竟,他急着要再检查一遍中书侍郎张籍与门下侍郎蔡瑾两位遇害大臣的遗体,以验证自己的猜测。
但是让他颇为气馁的是,这两位大人的尸体状况,与昨日梁丘舞所描述的一致,纵然叫停尸房内的仵作反复检查多遍,也不曾有什么收获。
根据梁丘舞昨日针对尸体状况的判断,中书侍郎张籍与门下侍郎蔡瑾身上致命伤有两处,一处在脖子,被人捏碎咽喉,还有一处在左侧胸膛,被一柄细匕首刺入心口致死,除此之外,此二人身上再无其他伤痕。
昨夜睡不着的时候,谢安曾反复思忖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潜意识告诉他,中书侍郎张籍与门下侍郎蔡瑾的死状有点不对劲,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眼下细细瞅着尸体,谢安又说不上来,这着实有些让他憋着难受。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嘴里嘀咕着,谢安围绕着中书侍郎张籍的尸身转着圈。
见谢安大老远地将自己请至卫尉寺作为见证,可他自己却又无法解释清楚,若在昨日,文钦恐怕早已不耐烦了,不过眼下,在见识到了谢安对付翰林院三大学士与众学子的手段后,文钦勉强压下心中的不耐,毕竟在他看来,谢安总归也是三尉之一,不可能会在正事上戏耍他,要知道他们如今可是一条绳的蚱蜢。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安忽然停下了脚步,目光死死盯着中书侍郎张籍的尸身,面色古怪地问道,“你们说,凶手明明已捏碎了中书侍郎张籍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