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会员书架
首页 >都市言情 >阴阳八卦 > 分节阅读 6

分节阅读 6(1 / 2)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

“你爹在时也没这火爆过。咱纸局要还阳了。”

惹惹成了黄家大红火。天天里出外进,黄家个个朝他说好听的。十多年,二奶奶没拿正眼瞅过他,连丫头精豆儿也给他后背瞧。如今单说精豆儿,亲妹妹赛的。总拿些吃的使的用的悄悄掖给他。不知是二奶奶给的,还是精豆儿偷偷弄出来的。他问,精豆儿不说,眼儿变成一对桃花瓣儿。一天,精豆儿拿个带丝趣的绣花梳子套儿塞在他大白手里,就势轻轻捏了捏他小手指头尖,好赛捏了他的魂地。打小没女人这么待过他。他瞅着这比自己矮两头粉面红唇俊俏小女人,浑身冒邪火。夜里躺在老婆身边,总掉过背,寻思着和这小女人怎么闹怎么美。糊里糊涂把老婆想成这小女人时才来劲儿。心想,如今是时运财气艳福迎头全来了。这叫做:坏事没单,好事成双。

这天饭桌上,二奶奶拣大的肥的香的,夹在他碗里。酒喝多点,借劲儿忽把憋在肚里的话说出来:

“听说咱祖上传下个金匣子”

不容这话多说,刚这一句,二爷的脸色跟死人差不多,撂下筷子剩下半碗饭走了。二奶奶也咯噔一下收起笑脸,没人敢吭声。精豆儿站在二奶奶身后朝他招手。他想好事要坏,心头一惊,酒劲一扫光。话说到这儿,改不成躲不过岔不开。话撂在这儿,人也撂在这儿了。再瞧,人全走净,一桌子残羹剩饭碟子碗儿,独独他自个儿。又想,这金匣子里头到底藏着嘛玩意儿为嘛一提,老黄家天塌地陷死了人赛的早知这样不该提,都是老婆逼他困他非提不可。好不容易补好的锅又砸了他“啪”给自己一个嘴巴,打得一个饭粒从嘴里蹦到桌上,大肉身子一抬就要回家,给那专坏事的娘们儿一顿狠揍。

ade by an unregistered version of etexizard v 179

第七章 倒霉上卦摊

第七章 倒霉上卦摊

嘛一样,没一样。世上没重样的东西。甭说人甭说脸更甭说命,两只蚂蚁瞅着一模一样,爬起来快慢不同;两个水珠瞧着不差分毫,可各呆在各的地界儿:一个沾在花瓣上,一个掉进阴沟里,一天一地一香一臭一个有光有亮一个无影无踪。再往深处说,一件东西自己跟自己也不一样。今儿模样漂漂亮亮,明儿绊一跤,摔掉大门牙,说话撒气漏风,即便补上个金牙,一张嘴照人眼,模样也变。再比方,天生一条油黑大辫子里,藏进一根白发,不当事儿。不知觉不知觉,辫子就花了,再变可就变不回来。

这里头多少道理且不说,且说惹惹进了家门,赛点着药捻子的炮,说炸就作。兔皮帽一摘,死猫赛地远远扔到桌上。砸倒帽筒;马挂当中一裂,硬把两个盘花疙瘩绊儿扯断,穿鞋就上炕,大仰八叉一躺,眼珠子瞪圆瞪红瞧房顶,好赛瞧哪儿,哪儿着火。老婆桂花一开口,他就拿话呛。黄家人向例女人厉害。惹惹占上风也不过开头三板斧,桂花火一上来便丢盛卸甲一败涂地屁滚尿流。近一阵子,惹意在外边威风,时不时发点小火,桂花不觉顺他由他。气愈顺愈盛愈旺愈长,河是过了劲就要返回来。这叫做阴阳消长,一长一消一盛一表,一衰一盛一消一长。六岁的胖儿子肉球儿要跟他亲热,一条小腿刚跨上炕沿,就给盛气十足的惹惹一脚蹬下去。肉球儿哇哇哭,桂花两眼瞪亮,问他要干嘛惹惹忽地一挺肚子坐起来,吼道;

“还问我,问你好好的事叫你闹砸啦我说别提那金匣子,你非叫我提。一提,二叔二婶全翻脸。好不容易圆好的事儿,一下子全毁啦咱谁也没见过那金匣子,你知道那里头有嘛,为嘛总盯着那谁也没见过的破玩意儿。这叫我今后还怎么往二叔家去,全玩完啦”

桂花是个大火药罐子,惹惹冒火她就炸,惹惹一炸她更炸。扯脖子一叫,鼻子眼珠眉毛全离了位,声音赛杀鸡:

“好呵作怪我,我怪谁。谁说你家有个祖传金匣子,谁说你爷爷有遗嘱放在里头,不是你那不长命的爹谁猜那匣子里头装着珍珠玛璃大元宝,不是你这个王八蛋是谁嘛,我闹砸了,当知谁说那匣子里的东西拿出一件就够吃半辈子嘛,我闹砸了,我为谁自来黄家人谁拿你当人你忘了,大年初一去拜年,你那肥猪赛的二婶,见面就给你后脑勺。如今叫你进门上桌吃饭,就美得你不知哪是北了。你当人家拿你当人了,拿你当傻小子当小跑几:当狗使唤为嘛一提金匣子他们就翻脸那匣子里头有你应该应得的一份你在人家面前当孙子,受气往家里撤,算嘛男人:我倒霉跟你这王八蛋,没胆子有能耐也行,没能耐有胆子我也认了,任嘛没有,没吃没喝没穿没用,活象要饭的孩子大人见了娘家人就往小胡同裹扎,怕人笑话。我上辈子干嘛缺德事儿啦,跟你这脏包受穷还整天受气呀。

说到这儿,大哭大叫大闹,眼泪赛开河。索性把头发拉散,一头扎进惹惹怀里,扯衣服捶胸口挠脸揪耳朵。惹惹知道拿嘛话也挡不住止不住她,愈闹愈大愈凶愈狂;他使劲一推,把挂花推个驴打滚儿,叫一嗓子:“我不活啦,跳白河去”夺门往外跑,拿出个寻短寻死的样子,却赛逃灾逃难逃捐逃出家门。

在外头东转西转瞎转一通转,转悠来转悠去就来到北门外的鸟市,瞧瞧红嘴黄莺虎皮百灵,逗逗飞,远远叫,逗逗神儿,心里的乱七八糟才静下来,可抬头瞅见一只野雀,落在干树枝上往下打量。笼中鸟不得自由,却天天有人侍候吃喝,总比野雀空肚子瞎飞强,歇不住呆不久无家可归有家难回。这想法合上自己,好不自在。

一路走出乌市,便是院门口。这儿没店没铺没房,一大堆摊子棚子挤得热热闹闹,卖吃卖喝修破缝穷五行八作,江湖上的金瓶彩挂也夹在当中。先前一到这儿,必得看看洋片杂耍变戏法儿。今儿打不起兴致,瞧嘛都没劲。拉洋片的出洋相,耍杂耍的赛耍猴,变戏法的唬弄人。一个棚子吼喊乱叫锣鼓乱敲闹得正欢,上前冒一头看,原是打滦州来的影戏,这倒新鲜,有心钻进去瞧,只见门两边写着一副对联:

有口无口且将肉口传皮口,

是人非人聊借真人弄假人。

大对联旁还附一副个对联。

天下事无非是戏,

世间人何必认真。

一琢磨,立时没了心气儿,才要走,忽听右边一个声音朝他说。声赛敲钟,直贯双耳:

“这位大爷,您转过脸儿我瞧瞧。”

他扭睑瞧见对方。敦敦实实一个红胖大汉,油皮亮脸,双目点灯,秤头鼻子,大嘴赛船,大耳朵赛鞋底子,耳朵垂儿是两肉蛋,好比庙里老佛爷耳朵,满脸福相。板赛地挺着方肩圆背,坐一张木头桌前赛口钟。桌上摆着笔、墨,摇课使的三制钱,占筮使的竹筒子,插一把发红发暗又发亮的竹签子,一准是五十根;一叠子八格纸给小砖头压着,怕风掀跑。风干好事也不干好事。上边拿四棵竹竿挑块白布当棚,太阳照白布,一片光亮,唱戏赛的,却是个卦摊。可卦摊上唯独没半本相书,看来一切天机神数过去将来眼前祸福都装在他肚里了。

惹惹本是玩玩乐乐大闲人,嘛事不定心,无所求,不信命。天津卫算卦相面这套五花八门,走江湖所道“金批彩挂”,头一字“金”就指相面算卦。象什么梅花数马前课批八字黄雀叼帖坐地不语灯前神数奇门遁甲,相面相鼻相手相口相耳相痣,他都试过,向例当玩。说对了,一乐;说错了,也一乐。金批彩挂,全凭说话;谁信谁愁,不信不忧。今儿更没心思玩这个,抬手抱拳拱拱说;“谢您了,我还有事。”才要走。这红面相士说: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