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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动,隐隐有金声玉振之势。玉箫已不能见,唯见一片残影连打空中飘落的一片叶。叶片如寒冬之雪突落春日之阳下,顷刻间土崩瓦解形销体灭。
“桂棹兰桨沧浪归”
破空声中,箫声终于平静,宛如百川终于归海,落入一片宇宙之中。一叶轻舟从宇宙的尽头驶来,似有渔父缓歌沧浪,橹声欸乃,箫势轻缓,清歌流转,一剑风华。那清癯潇洒如谪仙般的青色身影,也缓缓飘落,箫管轻点在沙滩之上。一阵风吹过,沙砾尽作齑粉而飞。
老者傲然道:“如何,我这剑法,可当得你师父”
唐眠已看得呆了。这剑法就像是一台盛大的演出,他是剑者舞者歌者箫者,却丝毫不流同于俗世,宛如神祗自顾其美俯瞰世间,闲话笑痴。剑如其人。
看罢这一场绝世剑舞,唐眠只觉得胸中一口浩然之气也要随着海风扶摇而起了:“好东邪果然不同凡响不过我的刀法也不必你差”
“有胆量”黄药师长笑一声,突然拾起桌上两根银筷,两根筷头并在一处,一掌拍将下去,竟硬生生将两根筷子拍成了一柄薄刃,“刀在”
“好内力”唐眠夸赞道,伸手取来银色薄刃,“刀来”
她的身影也翻转开去,同样是青色衣袍,却比刚才的身影少了份爽直多了份灵活。
“形如峨眉皎皎月,状似西门飒飒雪”
刀光朦胧成一片,宛如一片黑夜之中蛾眉月的清光。刀光陡转刀尖震颤,方向莫辨,似如塞北之雪飒飒而下坦诚明快。
“拈花惹草温柔过,叫你手断脚分别”
明快的刀光在阳光下闪出一道银亮的光芒,弧度舒展,平和容与,刀势平缓,似再平常不过,让人以为随便一架便可挡开。可是临到招架之际,才发现刀势背后是剑一般尖刻犀利的凌厉,带着一往无际排山倒海的气势将所有的一切卷入其中
刀光过处,小院的树叶落下几千个半片,最后一棵杨树的枝干倒下来,正落到看得目瞪口呆根本没法躲开的双武兄弟处。两人从来没想到自家的娘亲武功居然如此高强。
“怎样,我这刀法如何”唐眠大大咧咧地坐下来,眯眼看向黄老邪。
“这是你自创的”黄药师颇为惊异,这刀法看似平淡,实则极为有用。其中竟吸取了剑势的精华,化为刀法之用。这刀法全无半点废话虚招,也无什么多余动作,一招一式,看起来普通,威力却极大,正如同大巧不工,褪尽铅华,没有三十年的功夫,根本悟不出来。
“难道只许你自创,不许我自创此刀法名为峨眉吹雪拈花惹叶刀剑双杀,正是我独家所创”唐眠高傲扬鼻。
“果然不错”黄药师承认,“但和我比起来,还是高下立现”
“谁高”
“我”
“你哪里高”
“老夫吟的曲子比你的好听剑法名字也比你那不知所云刀法好听百倍”
“”原来黄老邪也有耍赖皮的时候唐眠眨眨眼。果然人人都有老来俏,哪怕是脾气古怪的黄老邪,也会像老顽童一般耍小孩子气,还是黄老邪只有喝醉了酒才会显出孩子气来
“既然我们都不承认谁比较高超,那么就只有再比过了”黄老邪斜倚在一堆空酒坛上,微眯着眼。
“好”唐眠拿那柄薄刃敲碗清脆一声。
“这次你说怎么比”
“既然你要我做你徒弟,那就得让我看看你能把徒弟教成什么样,你教你那个小徒弟,我教我那两个不成器的,一年后咱们再比过,如何”唐眠指着从刚才起一直躲在门背后的一个怯懦小姑娘。
“好不过你那两个娃,资质确实一般,我那小徒儿比他们两个好太多,入门又早,我就许你以一敌二。若你赢了,我就做你徒弟桃花岛都可以送给你”黄药师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输,他忘了已醉得很厉害。
“真的”唐眠只觉得听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忙拨开眼前酒醉的星星,探出头来。
“我黄药师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唐眠的银刀和黄药师的铁箫在空中相激。
第一次喝了酒的双武还朦朦胧胧的,只好似听说自己要和人比试,顺着自家娘亲的手指一看,居然有一个温婉可人的大眼睛小姑娘站在那里。小弟武修文从前跟着哥哥,觉得天底下只有芙妹一人最好看,如今乍见之下,只觉得心头震颤,再看那小姑娘也看到了他,红了一张脸怯怯躲进门去,他呆呆地,再也不能动弹了。
、25神雕侠侣之武娘子完
酒醒以后,唐眠只觉得头痛,忙喊来双武兄弟,要他们把酒桌都打扫干净。
难得有爽快的酒伴,她爽快地醉一次,只觉得心头飘飘然无限美好,什么也都记不得了。如此浑浑噩噩渡了几日,直到黄蓉找上门来问她的身体如何,她才略略醒转过来。
“爹爹说在岛上遇到个一见如故的女子,我还没想到,没料到就是武姐姐。”黄蓉笑着给她送来几分糕点,“这是我近来新做的,靖哥哥说好吃,我便想着送一些过来,也好让敦儒和修文尝尝。”
唐眠看那糕点看着可人,拿了一个来吃,果然清新美味无比,另一只手也伸进了盘子里。
黄蓉四下找了找,却见双武兄弟就站在门边张望,笑道:“听芙儿说你们最近都没时间陪她玩,用功得很,实在都是难得的乖孩子,快过来吃吧”
她话还没说完,唐眠猛地蹦起来,一把将糕饼盘子护在身下,转头对黄蓉道:“我刚给他们吃过东西,他们一点儿也不饿。”她恶狠狠地虚伪地笑着看向双武,颇有深意地问,“是不是啊”
两兄弟抱着不敢讲话。他们才绕了整个桃花岛跑了一圈下来,早就饿得眼花,前胸贴后背,可是想到那天娘杀人不眨眼的厉害刀法和她现在的威胁目光,腿就没骨气地软下来了,嗫嚅着不敢说话。
黄蓉颇有些奇怪。
唐眠看她颜色有异,加重了嗓音:“敦儒,是不是”
敦儒缩了缩脑袋:“是,一点都不饿。”
唐眠笑着点点头,看向另一个小的:“修文呢”
修文抓着哥哥的手,泪光闪闪:“是,刚刚喝得很饱了”
怕没有饭吃,他刚才喝了三碗水。
敦儒拉着修文离开,紧紧拉了拉弟弟的手。
修文怯怯问:“哥哥,我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