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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末将等明白”
今晨发生在睢州的事,相隔近四百里,傍晚时分,已经由内务局的急报送到大元帅府行营,也递到了朱慈烺手中。
此时此刻,在张家玉浓郁的广东口音中娓娓道来,等众人听完,房中烛火已经燃烧了一半,显是说了很久。
“妙极,妙极”
诸臣之中,陈名夏反应算第二,也无人可当第一。
当众人还沉浸在喜悦和惊奇的各种情绪之中时,陈名夏已经鼓掌大笑:“这样,徐淮扬一体,而且徐州与山东联成一线,总督臣朱大典可以背倚徐镇,不必有后顾之忧。而徐镇改编训练,实力真强,进可窥视河南,退可保睢、泗一线,沿黄河、淮河,重兵布防,北来之敌,必不可轻至。”
配合墙上的舆图,再有陈名夏的解说,就是龚鼎孳这样不大懂军事的文官都看的出来,徐镇真正平服,加上山东黄河以南一线全部收回,淮扬北方的战略形势已经十分轻松,放眼北方,黄河和淮河两条大河蜿蜒流过,在这些紧要地方,梯次配置驻防镇军,太子在清江练成的新军可以为战略机动,现在的形势,已经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万全之势了。
由河南入淮扬,非经归德、泗州渡淮不可,由山东南下,也非经徐州不可,而以睢州渡河北上,最为便利。
这样的战略地域,当然是比之前要理想十倍百倍。
想到逃亡之时,那种朝不保夕之感,亲历之人,都不免是感慨万千。
现在是崇祯十七年七月,距离三月逃亡时不过四个月时间,现在南京一带稳定,上游虽然襄阳、荆州、归德等四府在李闯手中,不过好歹有左良玉在顶着,下游太平府到庐州一线有黄得功和刘良佐在寿县一带驻守,还有总兵张天福、张天禄等部兵马,沿着长江一线驻防,总体战略局势看来,反倒是比在北京时要稳固和有力的多了。
“陈百史说的不错。”
战略大局改善,练兵有成,淮扬徐三府在实际掌控,各地改革军制也在进行之中,今次夏收,两府各地交上税粮已经超过一百万石,加上原本的储备,这么多的粮食足够支持大军长时间的训练和做战了。
粮食充足,地方军镇梳理清楚,也该是时候一显獠牙了
今日召集这些心腹群臣过来,也就是有一件大事,朱慈烺自己十分难以决断。
大约就在十月左右,正红旗固山额真叶臣会击破陈永福的防御,攻克太原。然后姜镶、唐通等部明军,全部投降。
到时候,多尔衮会有一个十分重大的战略举措。
对李自成,当然是穷追猛打,他会派出英王阿济格,领平西王吴三桂和投降明军各部,约有七八万人,沿山西入陕北,攻打李自成。
而另外一路,就是由豫王多铎,率三顺王和本旗兵马,兵力数目和阿济格相差不多,这一路兵马将由北京直接南下山东,目标当然就是灭亡明朝。
在入京之初,多尔衮就已经决心盘踞燕京,绝不返回盛京。
但是否能混元一宇,还是心存疑虑。很大可能,他是想恢复金与南宋的对峙的局面。
这在当时,也是很多人心中想当然的结果。
至于古今是否异同,就有不少人想不明白了。
其实多尔衮的这种分兵战略,十分愚蠢,后人将清朝混元一宇的功劳记在此人头上,也实在叫人哭笑不得。其父祖立基,这人不过心志上坚强一些,论起手段和战略眼光,实在是和皇太极差的十万八千里还多。
面对清军的动向,还有李自成的动向,在朱慈烺的记忆和军情司不懈的努力下,大致也可以清楚了。
两边都将面临一场恶战,而朱慈烺在十月左右,他究竟剑向何方,这一场决定未来一年战略态式的大战,这一落子,究竟落在何处为宜
第224章 转折4
或许是历史的巧合,也或许是冥冥中有天意这个东西,就在朱慈烺召集心腹会议,决定未来战略的同时,在北京的睿亲王不,现在已经是叔父摄政王的多尔衮也在进行着一场关系到大清国命运的大部署。
多尔衮的王府未来会修造的巍峨华美,不在紫禁城之下。
不过目前来说,他只能住在没有焚毁的武英殿中,以武英殿为临时的摄政王府。至于宫禁地方,能否为亲王府邸,清朝一切制度犹在草创之中,而况多尔衮现在已经是一手遮天,在誓师之前还差点杀了豪格,后来在代善的劝说下饶了肃王一命,但又对豪格身边的亲信又抓又杀,在誓师出征前,又一次肃清异已。
济尔哈郎从和他一并辅政,到多尔衮为摄政,再加叔父摄政王,现在已经一步步落在后头,在权势地位上,根本不能与多尔衮相比了。
就以纯粹的八旗势力来说,多尔衮的正白旗和多铎、阿济格掌握的镶白旗等诸多牛录是太祖留下来的,也就是天命汗时期的两黄旗。
皇太极即位后,把自己的两白旗改为现在的两黄旗,而多尔衮三兄弟的两黄旗先被夺走,后来才发还,不过从黄旗改为白旗,地位当然与天命汗时期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改旗之后,多尔衮诚心效力,渐渐恢复实力,几次入关出征,他先是帮手,后来是奉命大将军,斩获极多,自己旗下的田产牛录渐渐补满,到崇德末年时,两白旗又重新成为八旗内部实力极强的两个旗了。
摄政王的身份,大半个八旗的拥戴,两白旗的班底,这才是多尔衮的统治基石。
现在,这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踌躇满志,虽然以常年辽东生活的经历,北京七月的天气教他十分难受,夜晚风凉,他的额角上仍然是布满了晶莹的汗水。
他的头皮两侧,都是刚刚剃过,露出趣青的头皮,从耳朵向上,后脑勺再上,四周都是光溜溜的,只有在头顶中央的部份,留下一小撮头发,细细长长的,一直从脑后垂了下来。
身上,则是青色明纱绣着四团龙的王袍,镶嵌着大东珠的凉帽并没有戴,尽管这帽子是除了皇帝之下,诸王之上的规制,但这么热的天,多尔衮还是将它摘了下来。
硕大的武英殿中,除了这位叔父摄政王之外,就是在殿角站立的两个文官,一个是秘书院的大学士范文程,另外一个,便是明朝降官洪承畴。
此次入关,不论是对关内情形的分析,还是入关道路的选择,这两个心腹都是对多尔衮贡献良多,今日事关大政决断,这两人当然也不会缺席。
但内心深处,多尔衮对范文程十分信任,知道对方也是一心一意的替自己谋划,而对洪承畴,他心底深处还存在疑虑,这个人,是否真心投降,是不是还心念故主,在他殚精竭虑为自己效力的时候,内心深处究竟是怎么想的
在这种情绪之下,多尔衮也经常暗中指使范文程试探,而每一次回报,都是洪某人足可信任,时间久了,多尔衮也渐渐将洪承畴倚为腹心,但入京之后,在几件事上他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