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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焱好不容易与孤星关系缓和,自然不肯放过此时与她独处的机会。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使她镇定下来,安抚道:“本王十几岁便征战沙场,这点小伤实在不算什么。你别急,在我床边立柜里有一瓶金疮药,你取来为我敷上便可。”
孤星裙裾一旋便起身往床边的立柜去。这是个紫檀立柜,对开的两扇门上雕着夔龙夔凤栩栩如生,中间一个嵌铜镀金錾花面页。孤星拉开云兴拉环,在柜内的抽屉架上找到了承焱所说的金疮药。
承焱带着一抹温柔而满足的笑静静注视于她,她薄纱寝衣在转身的刹那被风带起飞扬盛开如莲花,整个人轻盈如蝶,翩翩来到自己面前。
承焱只觉得口干耳热,只别过头去不敢在看她。孤星手势轻巧地为承焱敷了药,却一时苦于找不到丝布缠上。于是掏出自己绣了梅花的丝绸绢子为承焱系住。
承焱温柔注目于她,含了春风一缕的浅浅微笑在嘴边,语气柔和地回忆道:“我记得乌蒙山时,有一次你我雪中散步,我央求你为我摘几枝梅花。你摘了好大一束的红梅。那时虽然我眼睛看不见,却可以闻到梅花的清香。”
承焱突然伸出手,怜惜地在孤星脸上划过。深情地说:“那时我便说过,你的样子一丝不落我都记在心里了。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你果然当得这句话。”
孤星有些羞赧地别过脸去。心中有欢欣亦有委屈。
这中间又是隔了多少的人和事,是他们跨越不过的。正是知道早晚有一日自己与他会形如陌路,在乌蒙山上才敢放纵自己与他相倾相许。
承焱看她别过脸去,牵起她的手问:“你是否还在怪我”
孤星只是不说话。怪他吗也是有的。回到王府之后的惆怅与失落,直到心灰意冷。知道自己便是银铃后他的误解与指责。这些都如一根根刺扎进心里,更像在心中筑起的一道道高墙,让自己再也不会去妄想。
经历了一个人的痛彻心扉,才知道从期待到绝望这条路并不远。
有些事,正因为在乎而容易受伤,因在乎而心怀芥蒂、而选择疏远。
“前些日子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赔不是。还记得那日在雪地里我对你说过,等我好了我便娶你。你可知我如今多欣喜,上天如此厚待于我。我心心念念的女子正是我的王妃,只怪我以前不懂珍惜。”
承焱一席话说得孤星心慌意乱。她抽回被承焱握住的手,整衣敛容立于床边行了一礼,道:“妾身这么久不回去,芳宜该担心了。夜深了,王爷有伤在身,还是早点歇息吧。”
承焱眸中的光芒似桌上的白笼纱珐琅桌灯,在夏夜的风中脆弱地摇晃不已,直欲熄灭。
孤星一狠心,转了身便提步往门边去。
“等一下。”承焱在身后唤道。
不待转身,一件石青色披风便落在身上,他转至自己面前,艰难地抬着手臂帮自己系好,语气中是不改的轻柔,说:“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孤星逃也似地出来,直到看在朗月居已被自己远远甩在身后,才长长舒了口气。这件披风是他日常家用的,披在自己身上长至脚踝,仿佛把自己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行走间披风被风吹开如蝶纷飞,那淡淡的萦绕着的男子气息,让孤星脸上滚滚发烫。
他就这样,无可预知地再一次闯入自己心中。撩起心中那潭平静的湖水,涤荡开一层层涟漪。
、情怯
这不平静的一夜便在两人各自无眠中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在得知承焱上朝去了,孤星方觉得松了口气。
芳宜疑惑不解地看着孤星,问道:“怎地小姐如今对王爷如见了豺狼虎豹一般,犹恐避之不及。”
孤星只是不答,捧着一碗莲子桂圆粥似津津有味地吃着。
芳宜不依不饶,说:“小姐从昨日回来后便有些心神不宁的。听说是王爷救了小姐,小姐该感激王爷才是。怎么反而对王爷避之不见呢”
孤星把五福捧寿的铜胎珐琅粥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喝道:“芳宜”
芳宜知道自己多嘴了,于默默地垂手立在一旁,不敢再多问。
承焱如往常一样下了朝便钻进了书房。皇上有意栽培,时常捡一些要紧的奏折私下里让自己批阅。今日,承焱似往常一样在书房里看着折子,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承焱便把折子放下,冲着门外喊:“把轩宇给本王找来。”
此时轩宇正在城外军营里练兵,听得府中的小厮来报,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此时,承焱正靠在乌木雕花椅上悠闲地喝着茶。
轩宇不知何事,笑着上前请了安。承焱瞧他一眼,把茶盏往旁边的高几上重重一放,喝道:“大胆轩宇,你还不知罪吗”
轩宇不明就里,挺着脖子问道:“小的错在何处,还请王爷明示。”
承焱似笑非笑地冷哼一声,说:“你还跟我装蒜,昨夜刺伤本王之人不是你吗别以为压低了嗓子说话,本王便不认得你。”
轩宇一听,腿上一软便跪了下来,假哭道:“王爷,小的这也是迫不得已啊。这都是管家的主意,小的是照着他的意思办的。”
承焱轻轻地“哦”了一声,不到一会儿,管家便与轩宇并排跪在承焱面前了。
管家毕竟在王府中几十年,老谋深算,对于承焱的质问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奴才恳请王爷体谅奴才的一番苦心哪。奴才冷眼瞧着,知道王爷有意与王妃修好。只是王爷是龙子龙孙、天潢贵胄,如何能在王妃面前掉了身份呢奴才暗自揣摩着王爷的心思,这才出此下策,以求王爷与王妃能够早日和好,府中祥和。奴才私心里以为这是为王爷分忧,不想揣摩错了王爷的意思,惹得王爷发怒。都是奴才的不是,奴才愿一力承担。”
管家重重地磕下头去,还不忘狠狠地瞪轩宇一眼。
承焱并不说话,只冷眼看着地上的二人。良久,站起来扶起管家,说道:“管家一片忠心全是为了本王,本王要不能体恤,那岂不是昏庸。管家能想本王之所想,急本王之所急,实在是我府中众人的榜样。西郊的二十亩地,本王便赏于你了。”
管家感激着再度磕头谢恩,被承焱扶起。
轩宇一见峰回路转,管家不但没有被责罚,反而有重赏。于是开口道:“王爷,这件事小的也是有参与的。”
承焱瞪着他说:“你还敢提。你刺本王那一刀可不浅。行刺王爷,你好大的胆子。”
轩宇一看不妙,急忙解释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