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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被推下来的人像是折翼的鸟一样,垂直的毫无生机的坠了下来,四肢痉挛的抽动,白的刺目的雪地里迅速染起一片血红,像是讥讽箫昇的落荒而逃一样。
“青儿”箫昇浑身僵硬,手下死死的握着绢布,像是害怕失去什么一样,他跨步疾走,走进了整个人无力的跪在地上。
“青儿,青儿,箫哥哥来了,别怕,箫哥哥会陪着你。”他将人揽在怀里,女子比他想象的要轻许多,手指害怕的抖着缠着,说出的话格外的轻柔,似是怕惊醒沉睡的人一样。
躺在地上的女子嘴角满是血污,纯白的狐裘在风中摇晃,她缓缓的仰着头冲着箫昇露出一个满是血色的笑容,唇角咧开内腔的血便如绝了堤泛了滥的河水一样涌了出来,吐出的字句如同摔坏的内脏一样支离破碎。
“箫箫哥哥青儿好好想吃糖葫芦啊。”
“别说话,我这就给你找大夫。等你好了,箫哥哥立马给你买好多好多糖葫芦。”他轻轻的将人揽在怀里,手抄着女子的腿,艰难的站了起来,步履蹒跚的走着。
可还未走出一步,膝盖被人用石子击打,一个踉跄,便又跪在了地上,他惟恐怀里的人会摔在地上整个人垫在下面当肉垫。手臂被青儿压得牢牢的,浑身上下都磨得疼痛难当,尤其是膝盖火辣辣的动辄就痛。
“箫哥哥是我青儿连累箫哥哥。”青儿艰难的伸出手拉着箫昇的衣领,说出的话却越来越小声,到最后竟闭了眼,连呼吸都被风雪所遮挡,“箫哥哥青儿从未跟你说过你一直把青儿当做妹妹可青儿从未当你是哥哥青儿喜欢你喜欢你好多年了若是可以下辈子青儿一定做箫哥哥的亲妹妹这样就可以一直待在箫哥哥的身边”
拉着衣领的手忽的松开了,毫无生机的垂在身侧,箫昇浑身僵硬,目眦尽裂他迅速的将青儿有些冰凉的手指握在手中,手中的手指逐渐的僵硬,少女的脸失了血色变得苍白。
她死了,又是因我而死。
箫昇大恸,脸埋在青儿的怀里,双肩颤抖着,死死的将人抱在怀里:“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一念之差,你就不会死,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风雪越来越大,很快便将两人盖了一层薄薄的雪,箫昇木着脸缓缓的抬起头来,一双纯黑的皂靴缓步走来,深紫色毛边被风雪吹的翩然。他听见周围一阵刺耳的刀剑声,听见有人用漫不经心的笑语字正圆腔的道。
“箫大人,好久不见。”
身后的刀剑声在那人出声的一瞬便停歇了,马灯拉的瘦长的影子轰然倒地,那是暗中保护他的影卫被人杀死了。
从那日悬崖之事后,他就发现身边总有些人在暗中保护着自己,可如今却全军覆没,全部都死在了眼前这个的人的手里。
箫昇冷着脸,面无表情的将身体僵硬的青儿抱了起来,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抱着受伤的腿缓缓走着
走了几步,果真看见了被一剑割喉躺在地上的影卫们,他对他们一无所知,就连样貌也是在他们死了之后才见到了。
这么多人因他而死,他欠下的债光是这条命都还不了。
“砰”另一条腿也被石子击中,灌有内力的石子破风而来精准的击打在箫昇的腿弯出,疼痛刹那便席卷入脑,连站也站不起,整个人失力一样摔在地上,怀中的人没有了他的庇护更是像破碎的娃娃一样摔了出去。
箫昇挣扎着朝着青儿身边爬去,手指磨在雪地上,延生出一道暗红的血痕
近了,只要再爬一点,就可以触碰到青儿的脸,箫昇唇角诞出笑意,然而在下一瞬五指被人死死的毫不留情地踩进雪里,他甚至感觉到手指都被人踩得粉粹。
青儿就在眼前,他想着便不顾被踩着的手,伸出另一只手缓缓的朝着青儿爬去,可结果依旧被人踩着,两只手火辣辣的疼又凉刺刺的冰,哪一处都没有半点好受。
几乎昏厥时,踩在他手指上的蛮族忽的蹲了下来,手指疼痛加重的同时,他听见那人恶狠狠的用不太熟练的大晞话道:“那些被你举报而死的人,就用你的手指来抵,一条命抵一根手指,我要一点一点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后悔招惹我们”他说着,脚尖还使劲的碾压着箫昇的手指。
箫昇痛的脸色发白,冷笑道:“哼,踏入我大晞国土的蛮族敌对,来一个我就杀一个,来两个我就杀一双。我只恨查出来的太少,你尽管折磨,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一定让你们死无全尸”
那人气的横眉怒目,粗喘了口气,抬腿一脚踢进了箫昇的心窝,只踢得他狠狠的在雪地上滑了好远,直直的撞在墙沿上,生生呕出了大口的血沫。
“瓦西达西,巫剐诺西”那人怒不可遏,操着蛮族语大骂着,一个旋步又疾步落到箫昇的跟前,他拧起箫昇的衣襟,咬牙切齿的抬着拳头朝着箫昇的脸打去
“住手”忽的,一直细白的手轻飘飘的拦住了大汉雷钧之势的拳风,箫昇看见莫达不知何时站了过来,他笑得风轻云淡,然而大汉的脸色却有些苍白,“教训教训而已,过了就适得其反误了我的大事,误了事,是你担待得起吗”
大汉俯首,眉宇间一片瑟缩惧意,他垂首便退开来去。
莫达看着箫昇满脸的血污微微皱了皱眉,但语气依旧是带着风轻云淡笑意:“士别数日,当刮目相看,箫大人果真让我刮目相看,不但找到我潜入大晞多年的暗钮,还能找到本营。光是这份睿智洞察,就足以令我赏识,不若等我攻下这大晞,让你做我的宰相,如何”
箫昇朝着莫达狠狠的啐了口血水,冷笑道:“痴人说梦,大晞于蛮族势不两立,我箫昇与你莫达也势不两立,你今日若杀的了我你便杀,若杀不了我他日我必要你悔不当初”
退到一边的大汉看到箫昇这样对待他的主子,顿时火大,扬手想打却被莫达冷眼一瞥便放下了,他瞪了眼箫昇心里恨得牙痒痒,但终究还是退开了。
莫达抹了把脸上的血污,鼻翼一片腥味,这味道弥漫在风雪里倒不那么浓重,只是他素来不喜今日受辱与箫昇,本该是勃然大怒,他却笑了,笑得肆意恶劣,他如同看蝼蚁一般看着箫昇道:“我本想着礼遇于你,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久休怪我不客气。”
他瞥了眼箫昇从容就义的面孔,心底顿时升起一道恶劣的念头:“算起来,我除了以你父亲的性命要挟你以外,并未做过其他损你之事,你对我这般深恶痛绝,究竟是为了大义呢还是为了你的私欲呢”他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说起来,我并未伤害你父亲一丝一毫,唯一算伤害过并因此丢了性命的是那位女扮男装的穆将军。”
箫昇心脏狂跳,莫达最后的几个字落在他耳里,顿时像掀起了万丈波澜一般,他目光凶狠脸色阴郁的瞪着莫达,却不知正入了莫达的套子,惹得莫达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