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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心眼到了该放你的时候,老子自然就会放你出来”将女儿关锁到柴房的章怀柔,根本就不买女儿的帐。脑子里已谋划好了的他,带着几分识破的得意,同自己的闺女针锋相对着。
“没有老子的命令,谁也不许给她开门不然,老子连你们的腿,也一起打断”一脸凶相的他,转头一边冲自己的老婆,威吓着,一边余怒未息地出了家门。
被关锁在小厢房里的章莲心,开始几天并不顺从,一直用不吃饭,来抗议着其父的苛责惩罚。没想到连饿了三天,也没能让父亲有半点心软的她,终于相信了自己的父亲,真得是长着一付铁石的心肠明白了这一切的她,不再绝食哭求,而是默默端起了饭碗,重新思索着自己今后的路;期待着,气消后的父亲,能早日将自己放出柴房,还给自己那原有的自由。
“大姐,咱爹正托人给你说媒呢咱爹说,要把你嫁到镇上去”章怀柔的二闺女章莲蕊,一直都是姐姐章莲心的小亲信。在一次替母亲给姐姐送晚饭的时候,她附在姐姐的耳边,悄悄通报着消息。这,是她在父母亲背着她和弟弟商议的时候,偷偷听来的;也正是打定了主意,要让章莲心攀权附贵的章怀柔,担心自己这对小儿女,会给关锁着的大女儿通风报信,而瞒着他们,暗中策划进行着的事情。
“啊”闻言的章莲心,那刚刚端起的饭碗,都差点失手掉到了地上。“这可如何是好姐可怎么办啊莲蕊姐,姐不能负了你福贵哥的”一脸惊诧的她,满眼无助地望着妹妹,神情慌乱地手足无措着,道。
“姐你先别着急反正,爹现在还没托到人呢姐,你不是脑子最好使的吗你就赶紧好好想想办法等你想到了,妹妹一定会帮着你的”与章莲心最贴心的小莲蕊,懂事地宽慰着,已乱了方寸的姐姐。
“妹妹,你能不锁门吗姐想逃求求你妹妹,帮帮姐吧”已感到大脑空白了的章莲心,见已拿上了针线簸里的剪刀剪刀是章怀柔为防女儿想不开,厉令白天给晚上收,转身离去的妹妹,又准备着给门上锁。忙一把扯住柴门,哀哀乞求着。
“姐你傻了呀俺要是不锁门,咱爹还不立马就知道了你的用意还不得连俺也打死呀再说,你这明目张胆、盲盲目目的,能逃得出咱爹的手掌心吗咱爹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姐,你就是想逃,也要先好好想周全了,是不是”才十五岁的章莲蕊,反倒显示出了不平常的沉着。她异常冷静地,对失措的姐姐,分说着。而后,轻轻锁上房门,若无其事地回屋交差去了。
颓丧地跌坐在柴堆上的章莲心,真真是六神无主了
原以为,之所以关锁着自己的父亲,是因为那天被自己气坏了,才狠心这么做的。所以,不再哭闹的她,一直乖乖地呆在黑暗的柴房里;乖乖地做着,母亲交给的针线活儿就是期望着自己的父亲气消之后,能早一天将自己放出柴房,让自己能够有机会,慢慢说服、感化他;期望着有一天,他会同意自己与沈福贵的这桩亲事儿,让自己堂堂正正的嫁入沈家
然而,妹妹莲蕊带来的消息,却彻底推翻了她那天真的想法;彻底灭掉了,她心里那仅存的一线希望对父亲彻底失望了的她,一口饭也没能吃下去绝望地靠在黢黑的墙上,双手用力捂着嘴,嘤嘤地痛哭了起来。
一轮半圆的月儿,悄悄爬上了对面的房檐儿,透过并不密实的柴门,将丝丝缕缕的银光,轻轻洒在了孤苦的章莲心身上给这个黑暗的小囚笼,注入了点点的亮儿。
哭累了的章莲心,缩在门旁的旮旯里,那双已肿的象桃子般的眼睛,失神地落寞着一眨也不眨地死盯着,那被高梁秸子切割成了丝儿;切割成了缕的月光思绪,却早已游离到了,那个同样月光如水的,静寂的河畔一对相拥而坐的恋人,在微风习习、柳丝轻绕的月光下,轻言细语、海誓山盟着好半天都不曾有任何反应的她,嘴角,已开始轻轻上扬,一缕甜美的微笑,悄悄盈上了眉梢忘情的她,并已抬手抚摸着,那切割着月亮的高梁秸杆,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两个字,并已在不停地闪烁着“私奔”
这两个被世人唾弃,遭世俗不耻的两个字;这两个古来就被禁言;被剔除在女人的字典之外,就连想到它,都让女人觉的是耻辱,是失贞、失德的两个字,此刻,却在章莲心的脑海里,疯狂的,跳跃了起来。
过去同样视“私奔”俩字为羞耻的她,在这绝望的夜晚;在这如洗的月光下,为了她那源于内心的真情实感;为了她那誓死不愉的爱情,第一次,把“私奔”当成了,通往幸福彼岸的一条途径;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私奔”这俩字,是由多少的辛酸和苦处,来书写而成一夜未眠的她,更是第一次,勇敢地正视着“私奔”,把它当作了一件很严肃很严肃的事情,郑郑重重、认认真真地,思考着。
于是,郑重思虑之后的她,在妹妹章莲蕊的帮助下,三天之后,就有了传送出去的纸条,和放置在沈家门口的包袱;有了,借着莲花山机场每天军事演习之时,飞过沈家堡上空的飞机的轰鸣声,用手上的剪刀,一根一根,剪断着柴门上的高梁杆儿,为私奔之夜,做着充份准备的智慧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预定私奔的时刻来临的夜晚,天公,也好似在作美成全着,这对苦情的鸳鸯。将厚重的云层堆满宵穹,让它们,把本就下弦的月亮,不时地给遮挡住。
然,就在这万事具备的时刻,一向习惯早睡的章怀柔,却一返常规,好似满腹心事般的,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紧张等待着出逃的章莲心,盯着迟迟不肯回房的父亲,想着在河畔焦急企盼着的沈福贵,她的心,可真如油煎火炼一般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煎熬着总算是看到回屋后的父亲,已经吹熄了灯火。心如八只小兔儿,撞蹦着的章莲心,慌忙用力撕扯着,已被其剪得,只剩些微连筋着的柴门
由于过度的慌乱紧张,感觉到手好象被绊住的她,“刺啦”一下用力挣脱了勒绊,便如同一只恐慌到极点的小鹿,心惊胆颤地,冲入了朦胧的月色里。
第一五四章 血色黄昏
随着血迹,一路追踪而去的章怀柔父子,出堡后又沿着血滴,向西直追出去了近半里地,别说是闺女的踪影了,就连血迹的踪迹,也已经看不到了早已气昏了头的他,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继续朝前疯追,一直追到了十里外的桃花浴村,沿途打听了好多人家,也没有问到女儿的点滴踪迹沮丧失望,更是愤恨难咽的他,气急败坏地同儿子往回走。
越往回走,越感到不对劲儿的他,重新站在血滴终止的地方,望着脚下这直通向桃花浴小山村的崎岖路径,开始困惑不解着:自小怕黑,不敢走夜路的女儿,怎么可能半夜三更的一个人,逃向这僻远的堡西呢更怎么可能会逃往那十几里之外,根本没有自家亲戚的桃花浴呢这里面,一定另有蹊跷。
从四更天起夜小解时,发现了西厢房门,洞开破碎的他,脑子就一下被懵住了。于惊慌失措中,粗略查看了下现场的他,立时喝起儿子,双双抓了根木棍,就直奔了沈家沈金贵哥俩那镇定的误导;堡门向西的血迹布局,更是让追女心切的他,一步步走入迷雾里。
然而,并不愚蠢的他,随着头脑的渐渐清醒,再加上对女儿癖性的指掌了如,此刻的他,站在这通向山脚村庄的路口,终于慢慢的回过味来了断定了女儿的出逃,一定和沈家人脱不了干系。因为,如果没有人陪同护送,胆小的女儿,断然不可能只身逃离沈家堡,而去向不明。
恍然明白了这一切的章怀柔,满嘴的牙齿,都咬的“咯咯”直响。既恨自己的女儿,更恨沈福贵的他,暗暗发着狠: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想办法逼着沈家人,将自己的女儿给找回来决不让计谋得逞的他们,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