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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球一般,而无法再继续往下咽那一肚子的稀汤,一泡尿下去就又会腹内空空,让他们重回心慌难耐、腿脚发软的饥饿之境
刚开始的时候,沈银贵同大伙一样,每每喝不过两碗就只能罢手,可那两大碗也没有半两粮食的稀粥,又如何能让人扛得住饥饿的折磨呢要想活下去,必须想办法增加喝粥的数量。当时正值严夏酷暑,光着膀子都让人挥汗如雨这滚落的汗珠,却让沈银贵灵机一动,顿时有了能够多喝粥的主意。
再次开饭的时候,沈银贵竟是全幅武装将自己的所有衣服以及棉袄,全部都套在了身上盛上那热气腾腾的稀粥,也不待其凉一下,就趁着热劲喝了起来三伏盛夏,棉衣加身,再加上入肚还发着烫的粥,沈银贵身上的汗,顿如雨淋、瓢浇一般“哗哗”直淌,可他连擦都顾不上擦一下,任其横流,而一个劲不住地喝着稀粥在同号犯人目瞪口呆的诧异下,他硬是比平时多喝进肚子里,超过了一倍的数量
原来,他是在靠着厚厚的衣服和粥的热度,迫使体内的水份迅速变成汗水排出,而可以继续用喝粥来补充。
第一二一章 恐怖的监狱生活
白天所面对的饥饿,相对于违反狱规被处罚时的“小号”,和夜晚由号头任意操控的,犯人间那惨无人性的相互摧残折磨,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了。
所幸的是沈银贵并不在级别低下,被摧残折磨的一列。这还得感谢其由爷爷那里学到的中医按摩知识。
沈银贵所在的监号里,号头姓尹名昭受尽其残虐的犯人,背地里呼其“阴招”,四十五六岁的样子,中长身材,略显清瘦。鼻梁上架着圆圆的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喜怒从不形于色的脸上,永远是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肚子里,却是一肚子取之不尽,让人难以料测的诡计。据说解放前曾是一匪巢的“军师”。
精明阴损的他,却偏偏有一头疼的病根子,每每疼起来,直让他双手抱着脑袋,在大板铺上哀嚎着翻滚。
沈银贵入住此号的时候,正好赶上“阴招”头疼病发。出于善意,更是出于审时度势、力求自保,他便主动试着为号头做了穴位按摩。没想到一试之下,效果竟出乎意料的好顿感疼痛立减的号头,对沈银贵那两只手,那可真是感激涕零,受尽恶痛折磨的他,自然就对其另眼相看了。
按号规,初入牢狱的沈银贵,论资当要先过三关,位列最低的,就因其这为号头止痛的能耐,而一跃荣登高位,仅处于号头之下。而那两只被号头奉若神明的手,自然而然,就成了号头专用的“止疼药”号内所有生活中的琐事、杂活儿,一律都与其无关。
号头是由负责本号的管教任命、指定的。是协助管教管理牢房内所有在押犯的日常生活纪律、牢役分配、反醒学习和监督举报等等,是绝对至高的权力。其旗下负责着各项牢役工作的犯人,皆由号头指定。
可怜的是那些各司牢房职责,主管号内脏活、累活的那些级别低下的犯人们。到了晚上,他们简直就等同于是过鬼门关被百无聊赖的号头,勒令做着他肚腑中信手拈来的,带着血腥味的游戏。来满足、刺激着,他那以虐人为乐的,变态扭曲的心里。
象什么因冲洗不干净尿桶,罚喝尿桶水;用来整治睡觉打呼噜者的“蹬火轮”等,就已经足够触目惊心的了。但其用来自娱的:架扬琴伴奏唱歌;猜拳打鼓;打小偷;砸毛驴;捞月亮等等,等等,那数不胜数的花样翻新的血腥游戏,更是令人看的毛骨耸然、汗毛倒立。
单拿架扬琴伴奏唱歌,和踩火轮来说吧。若非亲眼目睹,单凭相象,任是诸葛武候在世,也难以明白里面实质的内容。单从字面意思理解,还以为是什么浪漫、温馨的演唱和杂技表演呢。
所谓的“扬琴伴奏”,就是由“阴招”挑出一个级别低下,或是故意想整的犯人,令其唱歌。并同时将两只手,手心朝下平伸着就是所谓的“扬琴”了。再令另一个犯人每只手上捏着一根筷子,充当扬琴的两个击键。当平伸双手者唱歌的时候,就随着歌声,用力敲击着对方的指甲盖,来打节拍,而美其名曰为“伴奏”
每每开始之前,他总是似笑非笑地告戒对方:如果中途敢私自缩手撤掉“扬琴”,就“奖励”其去做“捞月亮“的游戏。而且还自诩自己是最民主;最讲道理的,支扬琴和捞月亮,两个游戏任其挑选吓得“架扬琴”者,恐慌地摇头直喊甘愿支扬琴。
淫威并施的“阴招”,随即得意地侧转头,对手持筷子者做着同样的威胁。说其若是不好好“伴奏”,一会儿“捞月亮”那活儿,就只能归他所有闻言的“伴奏”者,慌忙狠命点着头,全神贯注地做着准备
随着一声“演出开始”的令下,面对面坐在大板铺中间的两位表演者,就会被其余犯人围在中间。支琴者掌心向下双手平伸,擎空放在伴奏者胸前约两尺远的地方,早已预料到将是一场什么样演出的他,索性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而跃跃欲动的伴奏者,嘴角,却掠过一丝阴冷的微笑。
随着支琴者口中刚唱出的两个字,伴奏者就迫不及待地瞄准“扬琴”上的两个指甲盖,恶狠狠地用筷子头“啪啪”砸下去。
“啊啊”歌者的嘴里立时发出两声瘆人的惨叫不敢有丝毫停歇的两个表演者,一个是歌声中掺杂着声声凄厉的惨叫,如狼嚎鬼哭一般;一个是带着乐祸快感的凶狠击打
借着昏暗的灯光,沈银贵看到支琴者的几个指甲盖,已经被筷子砸成了青紫色而一曲唱罢之时,便是双方角色的互换,惨虐的重演。
关于“蹬火轮”,这是个用来惩治打呼噜者的手段。其绝顶的创意,实在是让世人砸舌“阴招”,这无与伦比的歹毒“智慧”。
夜深人静的号房里,一旦有呼噜声扰到“阴招”,他就会一脚踹醒睡在其脚旁的犯人,令其锁定呼噜目标后,撕下一条长约三寸,宽约一寸的纸条,用舌头将纸条一端舔湿,然后轻轻贴在熟睡的呼噜者脚心上,接着就会像点鞭炮似的,轻轻点燃呼噜者脚心的纸条刹时,那瞬间蹿起的美丽火舌,立刻贪婪地舔shi了呼噜者的脚心一口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尚在睡梦中的呼噜者,两脚不由自主地垂死般互蹬着的火很快熄灭了,可留给呼噜者脚心的,却是一颗拇指般大小的,晶莹的水泡。
上面所述的皆是号头私底下,对本号犯人私自设置、滥用的私刑,是根本见不得光的。而监狱本身,针对违反狱规的犯人,更有其正大光明、胜人一筹的高明惩罚手段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