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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7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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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宝鼎十有就是日本人搞走了,没准就藏在常家坊子那土塬上,咱过去搜他个底朝天”

陈叫山和秦效礼,对视一下,目光传递着一种信息

陈叫山便说,“嗯,可能性极大不过,先让二杆兄弟去一趟常家坊子,把亮头那伙人先摆平再说,若不然,咱过去搜查土塬,常家坊子的乡亲跟咱们杠上了,日本人不就有机可乘了么”

秦效礼点点头,“也好,那就这样,我们分头行动”

陈叫山和秦效礼原本计划的是,陈叫山也加入搜查的队伍,但陈叫山忽然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亲自去一趟苍连山的戏园子,找一找老乡青火

既然老余说,苍连山的徒弟们,曾经给天葵社的人唱过戏,那么,青火很有可能便知道沈庆非,就算不知道,也能从青火那里,探问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

只一天时间,情况有了很大的变动,因此,昨天探应堂会的方式,便被更改了,仅由鹿恒生一人负责探应堂会,二杆和清鼻去常家坊子,找亮头解决事情,其余几位江湖兄弟,皆先各回各自区域,继续排查探问秦效礼则继续带队逐家搜查,因为秦效礼的队伍是公开的,因此,任何一位江湖兄弟,探问出了重要信息,都可以第一时间找到秦效礼,告知秦效礼

苍连山的戏园子,在钟楼东北方向,占地不算大,四周却是翠竹青青,奇石罗列,红墙黑瓦,雕梁画栋,一派古风。戏园大门口,挂着一块匾额,黑底绿字,上书三个行楷大字“应天有”。

陈叫山坐了黄包车,来到戏园子门口时,抬头一望那匾额,心下便说,这是化取了唐代杜甫的名诗赠花卿,“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料想这苍连山在西京梨园一行,地位确实非同一般啊

陈叫山手里拎着人情,轻轻叩响了门环,开门的恰是青火。

几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在院坝里压腿、下腰、拿大顶、吊嗓子,另有一些年龄稍大的徒弟,腾挪闪转,挥刀刺枪,在清晨的朝霞辉映间,刀光闪闪,枪影飞飞。过一个长廊,右拐,又见一些徒弟在练习抖袖子,抚髯口,一旁的器乐班子,则敲敲打打,连吹带拉,一片热闹忙乎

“青火兄弟,苍老板的新戏准备得咋样了啥时候开锣”陈叫山被青火领到了一间僻静的屋里坐了,接过青火递来的热茶,边吹茶叶边问。

“后天就上,易俗社小戏台”青火见陈叫山一大早赶来,手里还拎着人情,料想陈叫山定是搞门票的,便又说,“陈兄,师父把消息都传出去了,这两天搞票的人,多得很哪,师父嫌烦,躲到小雁塔去了”

陈叫山听出了青火的意思,青火担心自己也是来搞票的,便故意说,“青火兄弟,你看,咱这也是老乡哩,对吧不晓得青火兄弟手里有票没”

青火连连摆手,一脸惭愧之色,“陈兄,这个真没有,不是兄弟骗你啊”

陈叫山便又说,“后天才开锣,这还有两天呢,莫非一张票都没有了”

青火起了身,站到门口朝外张望了一圈,而后,将门关了,这才压低嗓音说,“不瞒陈兄,这一回,日本人都来看哩,紧张啊易俗社我们才给人家二十张票,督军府没听师父念传,不晓得几张,我估计最多也超不过十张,缺口大哩我听师弟说,天葵社武工队队长沈庆非,想给他奶娘弄张票,把一张徐文长的画都拿出来了”

陈叫山听到这里,猛然一震沈庆非是天葵社武工队队长沈庆非有个奶娘在西京城后天,沈庆非的奶娘,要到易俗社听戏

第310章孝道

陈叫山凝虑间,青火却问,“陈兄,你现在何处高就呢”

陈叫山直视着青火的眼睛,淡淡一笑,小指头伸进耳朵眼里,一旋,其实也没掏出耳屎来,借着大拇指之力,向前轻轻一弹,并一口气吹出,“高什么就,在鹿老板手下混饭吃,给人穿梭些买卖”

恒我畿录中云:不耻于谎,耻于无择,无择言道,未可冲盈也意思是说,谎言并非一定是可耻的,真正之耻,是完全的口无遮拦,没有选择的照本宣科,亦步亦趋。那样去说话,十之,必然陷入无法空灵迂回的境地

青火微微颔首,“倒也挺好哩”

因于之前铺垫,陈叫山遂再问话,便不显突兀,“那个沈庆非的奶娘,这般有福气啊老太太住哪儿回头跟鹿老板去拜访拜访,老太太一乐呵,没准又能给杏园春成不少买卖”

“福荣巷白家宅子。”青火咧着嘴巴笑,一下拍在陈叫山膝盖上,“陈兄一看便是能干大事儿的人,脑袋活络啊从老太太那儿牵蔓生意,当真不错,若是直接寻沈庆非,那就不靠谱了”

“嘿嘿,兄弟抬举了”陈叫山似无意地将头发朝上一捋,“给人放羊,总盼人羊肥嘛”

陈叫山咬了下嘴唇,原本想问“为何直接寻沈庆非,就不靠谱了呢”话在心里已经成形,一股脑都涌到嗓子眼了,陈叫山忽一顿,便咽了回去

如此来问,便是所谓的“寻话寻根,刨土刨金”了,一是索然,二是刻意,三是滑稽,淡然如水,了无言趣。

在一瞬间,陈叫山兀自便通晓了,所谓之不靠谱,无外乎两点:沈庆非不宜接近,不便通融;沈庆非神龙见首不见尾,难见其人

经过恒我畿录之梳理,陈叫山犹然而觉:世情之道,与拳法一道,浑然如一,动静玄机,腾挪闪转,皆是功夫

果如陈叫山所料,陈叫山不兀自相问,青火却自有倾述之欲望。

“不管咋个说,身为天葵社武工队队长,沈庆非总是背负汉奸之名嘛”青火说,“他自己也晓得这个,把命就看得金贵了除过天葵社的日本人,一般人想见沈庆非,眼巴巴盼,也不一定见得到,没法子呀”

陈叫山的舌头在嘴巴里转来搅去,翘起的二郎腿,不停抖闪,若无其意,微微点头应和,“这倒也是,这倒也是”

青火其后又说了些沈庆非如何如何孝顺之事,说他父母皆已亡故,现在就对奶娘一个劲儿地孝敬,又说那老太太据说腿脚不好,一直坐着轮椅,但饮食起居,皆有人悉心服侍,等等等等

对于这些话,陈叫山听得并不入心,心下自说:为了给老太太弄一张苍老板新戏的门票,连徐文长的画都能出手,其一片孝心,足见一斑

陈叫山瞥了一眼窗外,便站起身来,向青火辞别,“兄弟,多有叨扰,改日到杏园春,咱兄弟喝几杯”

青火一把抓起陈叫山拎来的人情,朝陈叫山手里塞去,“陈兄,这个你拎回去,拎回去,事儿也给你办不成”

陈叫山接过人情,重又放回到桌子上,“有啥成与不成的,都是老乡,说这些,可不就见外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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