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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俊,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恨我,可是,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马熙拉没有回头,她知道在俊一定在听,“二十三年前,在大学校园里有一对相爱的恋人,他们私定终身认定了彼此,以为能那样一直生活一辈子。可是这个女孩家破产了,女孩的爸爸也因为破产被逼死了,女孩的妈妈嫌男孩家里太穷就逼男孩离开她,让她嫁给了年纪可以当她爸爸的男人。女孩虽然爱着男孩,可是因为男孩离开了,她又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心灰意冷之下,只好嫁给了这个害她家破产的男人。”
马熙拉闭上了双眼,二十三年的日夜都一一回映在脑海里,苦盼、愤恨、思念和不甘心。
“二十三年了,两人再次相见时,男孩更成熟了,却依然爱着女孩,女孩因为心里的恨一次又一次伤害他可是,那女孩终于觉醒了,明白自己的心了。她还爱着那个人,一天都没有真正放下。在俊,你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早产儿吧,可是,你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孩子,你就是那男孩和那女孩的孩子你知道吗我之所以这么对朴泰秀,是因为害死你外公的人就是他,就是这个你叫了二十三年爸爸的人”
马熙拉抱着双臂陷入了痛苦中,在俊却像定住一样立在原地。他听了一个好简单的故事,却又长得令人发指,疼得让人透不过气。
房间里没有大喊大叫,没有大吵大嚷,在俊很安静,安静地不像话。他的眼前闪着一幕幕和李文学相见的画面,那个男人,绅士、博学、气度、风雅、他还曾偷偷想过如果自己能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可是,他真的拥有,他是这世上唯一拥有这位父亲的人。他的身上,有李文学的血液在流淌,有李文学的轮廓在成长,有李文学的学识在传承,有李文学的智慧在延续。他是另一个李文学,是因为李文学而来到这个世上。
但年轻的心还是一时无法接受,家庭变故已经让他快要穷途末路了,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和所谓的父亲还有这样不共戴天的怨仇。尤其此时,他更知道了这个惊天的秘密,他是李文学的孩子,是他敌人的孩子。
“要恨,就恨我吧,是我瞒了你们这么多年,你爸爸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在俊,不要去恨他。”马熙拉拍了拍在俊的肩,擦干眼中的泪水,径直走出门去。
她知道,在俊还是个孩子,要给他时间,去接受这样的事实,哪怕他无法接受。
医院楼下的花园里,西风扫落叶,天凉好个秋,马熙拉站在树下,深深地舒了口气。二十三年了,她从未有过的踏实,从未有过的宁静。她终于,再也没有任何秘密了。
从医院大楼下来,李文学一眼就看到花园里的马熙拉,旁人都匆忙而过,唯有她,静得像一幅画。
支走了金贤静继父,李文学走了过去,“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不凉吗”
马熙拉回头见是李文学,叹了口气,“他都知道了。”
“嗯”李文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在俊,我都告诉他了。”马熙拉说完,再次转过身去。
李文学一下明白了马熙拉为何有淡淡的愁容,他走上前站在她身边说,“他早晚都要知道的,早一点知道也好。”
马熙拉却摇了摇头,“你不要多想,我不是不想告诉他,只是觉得,我们一家人分开得太久了。”
没有过多情绪的一句话,却让李文学鼻子一酸,他仰头望着苍穹,竟是从未有过的旷远。一家人,是的,他们是一家人。
“金贤静已经同意和我离婚了。熙拉,我们结婚吧,再也不要浪费时间了。让我来照顾你,也让我对在俊,尽一点做父亲的责任。”李文学坚定的目光让马熙拉也蓦地动情,她是想安定了,想有一个真正的家。
“谢谢你,过了这么多年,还愿意和我在一起。”马熙拉说得心酸,李文学听得心疼。
“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的。”马熙拉双瞳剪水,李文学痴痴地望着,如烟似雾的过去,又点点浮现。他忽而眼前一亮,声音也洋溢起来,“熙拉,还记得北汉山的石壁吗,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去庙里还愿,北汉山可是我的福地。”
马熙拉也淡淡地笑了,树上的黄叶落在她肩头一片,李文学伸手轻轻拂去,“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在俊那里,我会跟他好好谈的。”
“给他点时间,他会理解的。”马熙拉侧过身子看向李文学,他终究还是原来的他。
“你回去吧,我也准备回家了。”见李文学神色微变,马熙拉笑了笑,“是回在俊的公寓。”
因被猜中了心思的李文学有点不好意思,“那,我送你”
“不用了,在俊还在上面呢,你这个时候出现,怕他还接受不了。”马熙拉又嘱咐他放心云云,李文学这才依依别去。
远远望到母亲向楼里走来的身影,朴在俊闪到了窗帘后面。
这些年母亲是怎么过来的,他比谁都更懂。父亲的粗鄙越发让母亲孤独冷傲,可是他知道,母亲分明就是个温暖的人。她和李文学站在一起,像一对恩爱多年的夫妻,他竟不忍心去破坏这样的和谐。他们,本来就该是这样的吧。
这难道不是自己所想吗,母亲能够幸福,自己能有一个以之为傲的父亲。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姜伊瑟,想起母亲为自己而让步接纳姜伊瑟,取消和徐家的婚约,在俊有些动摇了。
母亲为他含辛茹苦,他真的能亲手毁掉母亲的幸福吗
、浓情
李文学本以为又要隔好久才能见到马熙拉,可没想到第二天她会主动来家里找他,手上,还提着一方保温桶。
“快进来,怎么不在家好好歇着,有什么事叫我过去就好,还亲自跑一趟。”李文学的惊喜立刻换上了忧虑,昨天的绑架才刚刚过去,虽然金贤静已经归案,但马熙拉独自出门仍是让他心有余悸。
“我让在俊去医院了,在家也是一个人,怎么,不想见到我呀”马熙拉故意转过身去,李文学伸手接过马熙拉手中的保温桶放在一边,温柔地环住她,淡淡的发香萦入鼻中,他像是几个世纪不曾这样好好抱过她了。
“怎么会不想见你,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只是你这样出门我不放心。生怕熙拉,好久没这样抱着你了。”李文学的下巴抵在马熙拉的肩上,他从身后暖着她,驱走她一路带来的秋意。
马熙拉推开他的手转过身来,知道他的担心,抚上他依然包扎严实的手臂,垂着眸道,“如果不是我,你们,应该会幸福吧。”
李文学闻言立刻重新将她揽进怀里,语气满是不忍心,“我的傻姑娘,到现在还在胡思乱想,你以为我离开你能好好活吗。昨天的事到现在我都害怕,真的好怕。”
被李文学紧紧地箍在怀里,马熙拉的双手缓缓攀在他的背上,昨天,当她受人羞辱时,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她懂他的怕,懂他此时的心情,因为两心相同,所想一致,她,比他更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