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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啊,好的,那麻烦你了。”方缺一秒钟变礼貌,客客气气的说。
过了二十分钟,方缘发了个短信过来,言简意赅:“有事”
方缺气的差点没吐血,飞速的回:“这次就算了,春节你敢不会来试试看,你走到哪我都给你抓回来”
又过了十分钟,方缘那边才回了俩字:“收到。”
方缺被这两个字绝杀。
与此同时,b市人民医院精神科张晓敏护士从躺在病床上的人手里接过手机,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她看着已经断断续续发烧了七八天的病人,叹了口气儿,离开了病房,去了药房拿药。
她来到医院药房所在的门诊楼,一看药房前已经排了很长的队,她老老实实的排在了最后。
“晓敏,”有人在身后叫她,张晓敏回头一看,是同科室的李姐,她连忙叫了声:“李姐。”
“晓敏,25床今天怎么样”
“烧退了,可是人还是不怎么清醒,刚才发条短信,都用了很长时间。”张晓敏一脸愁容回答道。
“她刚来的那段时间不是恢复的挺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恶化了呢”李姐十分不解。
“她圣诞节偷跑出去,结果迷了路,到第二天才被被警察给送回来,听警察说,那么冷的天,她在公交车站坐了一晚上,还是路人觉得不对劲,才报了警,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断断续续发烧。”
“迷路已经开始没有方向感了么”李姐不由得皱起了眉:“她家人呢,一直没人陪着吗”
“她自己来住院那天就要求医院要保密啊,医疗费什么的直接往账号上打了很多,时不时还让我给她发几张我以前照的美食风景照片,前几天直接连手机都给我了,让我帮忙应付。”张晓敏一脸愁容。
“李姐,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啊,病人的意愿得尊重吧,可是就这么一直瞒着家属是不是也不太好啊”张晓敏是一个刚过实习期的菜鸟,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完全不知道怎么做。
“照你说的,她现在有些认知障碍,语言文字组织能力变差,而且没有方向感,这样,你再观察几天,如果再恶化,就马上通知她家人。”李姐说。
“恩,我知道了。”张晓敏点头答应。
等了很久,才排到张晓敏,她站的脚都酸了,将手中的取药单据往窗口一塞,没成想不仅没塞进去,而且还被自己收回的手带到了地上,正要捡,旁边一只手已经先她一步捡起,手的主人重新站直身体,目光扫了一眼单据。
精神科,25床,方缘。
那人很明显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将单据递还给了她。
“谢谢。”张晓敏很有礼貌的道谢。
“不客气。”那人声音似乎有一些抖。
拿完了药,张晓敏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精神科,拿药花了太长时间,再不快点,会被护士长骂个半死。
幸好护士长在忙,没有注意到她,张晓敏第一时间又去25床那里转了一圈,观察观察病人的情况。这些日子,张晓敏总是格外的关注25床的病人,只因为她实在是有些特殊,看上去又那么孤单。
“方缘,到时间吃药了。”张晓敏将刚刚取回的药,拆开,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方缘一直靠在摇起一半的病床上挂着吊瓶,听到“吃药”两个字时,皱了皱眉,表情有些抗拒,但还是顺从的接过,一仰头吃了下去。
张晓敏看了看吊瓶,轻呼道:“哎呀,吊瓶要打完了,我去拿下一瓶。”
说完便一路小跑出了病房。
方缘看着张晓敏离开,突然一伸手猛地一下拔掉了针头,然后呆呆的看着殷红的鲜血从血管中涌出,一滴一滴落在床单上。
一个身影飞速的闯了进来,拉住方缘的手,帮她按住了伤口。
方缘抬头一看,愣了半天,然后突然笑了,笑的有些空洞,但眼神中却划过一丝欣喜,还有一丝不确定:“袁方是你吗”
袁方目不转睛的看着方缘,短短一个月间,她便又瘦了一圈,眼窝深陷,颧骨突出。
袁方的心像是被人撕扯成了几片,痛,他痛极了,痛惨了。
“我在。”袁方轻声答应,一如从前。
方缘抬起手,抚摸着袁方的脸,像是突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一般,长长的吁了口气:“真好,你又来了,你来了我就好过多了。”
“你是谁”张晓敏拿了要换的吊瓶回来,看到病房里多了一个人,便问道:“跟病人什么关系”
没等袁方说话,张晓敏发现了方缘手的情况,惊呼:“呀,你怎么又把针拔了你又没食欲吃不进去饭,再不打营养针,怎么熬得住”
袁方听到张晓敏的话,又仿佛是被人在心口上狠狠地砸了一锤:“营养针她不吃饭”
方缘居然拒绝吃饭当年那个提到红烧肉就走不动道,每天净琢磨下一顿吃什么的方缘,如今居然没有食欲,甚至严重要靠打营养针摄取能量
“全身疼不想打。”方缘见张晓敏又准备重新给她扎针,身体不由得向后挪动。
“全身疼是你服用药物的副作用,没办法的,只能忍着了。”张晓敏解释道,其实她已经不知道解释了多少回了,可是方缘的记忆力大不如从前,该忘的不该忘的都忘得差不多了。
“我不想打。”方缘下意识的抱住袁方的腰:“袁方,我全身疼,我刚才都吃药了,我不想打针。”
“护士,如果她能开始吃饭的话,是不是就不用打了”袁方轻拍着方缘的背,安抚着她。
“能吃饭当然是最好了,不过今天这针还是要打的。”张晓敏准备好消棉,轻声哄着方缘:“就剩这一瓶了,你看就这一小瓶,一会儿的功夫就打完了,你挂上针,稍微睡一会儿,醒了我就给你拔针。”
“我睡不着”方缘眼眶下面的黑眼圈异常明显。
“你躺下,什么也别想,很快就能睡着的。”张晓敏说。
其实方缘已经失眠很多天了,就算睡着,也是小小的眯上一会儿,周围稍微有一点点动静她马上就醒了,所以最近两天她吃的药里面,包含着一定剂量的安眠药,刚刚她吃一堆里面也有。
“那我睡了,你别走,别像之前那样,我一睁眼你就不见了。”方缘拉着袁方的胳膊,有些可怜的说。
“你睡吧,我不走,我在这陪你。”袁方突然鼻子很酸,眼眶有些湿润。
安眠药很快发挥了作用,方缘紧紧抓着袁方的手,渐渐睡去。
袁方一直等到她睡熟,这才抽出自己的手,为方缘盖好被子,离开了病房。
他急切的想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找到了方缘的主治医生,白医生。
白医生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带着一副圆圆的眼镜,看上去很慈祥的样子。
可她知道袁方是为25床方缘来的时候,慈祥的面容突然变得异常严厉,语气里满是责备:“你是她家属虽然病人本人没有通知家属的意愿,但人都住院这么久了,怎么现在才知道过来,但这样很不利于她病情的恢复,知道吗”
袁方连连道歉:“真是对不起,我是她的朋友,今天刚刚知道她住院,我能问问她的情况吗”
白医生扶了扶眼镜说:“你是朋友那家人呢朋友都知道来了,家里人怎么还不见踪影,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一个月,再怎么瞒着,也该发现不对劲儿了吧。”
袁方说:“我一会儿就通知她的家人,白大夫,她的病能跟我具体说一下吗”
白医生叹了口气儿说:“重度抑郁症,情况不太乐观。”
袁方心口一窒,有些喘不过气儿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