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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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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三头异域而来的犀牛怪占据青离山,为了晋升福地融入洞府,肆无忌惮地抽取山川地气,原本郁郁葱葱的林海松涛尽为枯枝朽木,烟雨溟濛的山岚至此消散一空。曾经虎啸兽吼不绝耳,燕喉莺啼时常闻的青离山,变成鸟兽绝迹的荒山野岭,加上遍地尸骨,阴气深深,被附近的百姓视为鬼域险地。

温文水凌空御风,昼行暮息,不知走了多少里数,至皓月当空,夜幕繁星点缀,终于抵达青离山地界。目光所及,草木不存的荒山深处,一个栲栳大小的福地洞天载浮载沉,积蓄的黑气消褪,大体而言白里透红,仿佛瓜熟蒂落的果子正待摘取。

涸泽而渔,焚林而猎,此等异域妖魔比道门败类还恶劣,于天地而言岂止是蛀虫,其罪万死不赎。

大袖灌风、衣带飘飘的温文水双足落地,方才他瞧见玄英洞府稍震,涌出几十只黑翼乌鸦在青离山巅盘旋,接着是一群鳞身鬣犬,不时抽动鼻子,口角涎沫滴落,腥臭刺鼻,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收敛气息仗剑前行。

山麓腐土黑壤遍布惨白兽骨,皓月当空,不时有毒蛇贪图吞吸月华游走不停,间中还有蛛蝎、蜈蚣之类的毒物彼此撕咬、互相残杀,令温文水皱眉不已,越发深恶痛绝。

辟水、辟土、辟火三头犀牛怪麾下部属皆为异域招来,压在玄英洞府深处,至今尚未沐浴血月光华,不得脱去旧时躯壳蜕变为此方世界的妖怪。

不料的是,时移势迁,越往后,血月的本体被北斗星君借力击碎,又为苍穹之主消化融入此世,浮于东海形成岛礁乃至陆地,坠落九州八荒的异域来客便绝了回程的归途,不得不在此扎根。

实力稍弱的妖魔在九州边缘、八荒之地占山为王,收拢山精水怪、魑魅魍魉各据一方。诸多永沦深渊的恶魔领主化身,凶威赫然的魔神大肆屠戮冥兽恢复气力,很快洞悉冥土福地的奥秘,以此为跳板,悍然攻进道门诸派占据的名山大川,一旦攻克便以亡者血肉献祭将洞府魔化,恢复深渊的颓废神格,即是仙格中的真人。

其中,来自深坑魔域的蛛后罗丝投影化身,借助一头百年文蛛复生为大妖,将五台派门下诸多阴神修士、阳神道人生生毒死,占据琼文洞天,勾连冥土清凉福地,许下诺言诱使冥兽投效,势利之强连地府鬼神也慑服。又有希昂尼亚的虫族王子占据琵琶蝎精之躯,吞食融合百足蜈蚣,催动冲霄虫云,一举攻下峨眉山,占据福地洞天恢复十成实力,成为有数的妖魔巨擘。

诸如此种道境魔化的恶状,九州道门上下震动,大劫的杀机越发逼近,长此以往,闭关修行,云枷锁洞的举止只会被逐个击破,一体传承的道统就此覆灭。

不闻窗外事,闲读黄庭书,凡夫俗子向往的悠然日子一去不复返,即便是刚刚入道门的修士,也不得不锤炼征伐的技艺,投身剑修,道门由此再次兴盛。

青离山错过天时,实力偏弱,三头犀牛怪作茧自缚,对此束手无策,无可奈何。地府之王暗地施压,制住地气躁动,温文水恰在此时找上门,趁机将它们直接斩杀。

随后,北斗星君亲手捏碎玄英洞天,又引来山阴灵韵深藏的泉水洗刷全山,仿佛劈开棺木,向腐朽的尸骸吹入生气,重新长出血肉毛发,漫山遍野鸟兽尸骨消融化为泥土,枯枝朽木再度抽出嫩绿的新芽,山川地气徐徐恢复。

温文水亲身坐镇青离山,将犀牛怪的残部,黑翼乌鸦、鳞身鬣犬尽数杀光,涤荡妖氛。沁人心脾的水汽往复升腾,烟云笼罩山林,过往的飞禽翔集而至,附近走兽纷至沓来,一派生机盎然。

以此大功,足以点燃真火,凝聚仙格,只是青离山外强中干,根底还很虚弱,需再积蓄三年五载。到时,那头顽劣的猴儿游荡九州,也该抵达此地。庆州姑射山是祖地故居,毗邻东海,又有浮岛金鳌的仙邸,虽前尘尽忘,依稀还有模糊印记留下,青离山是蹈海必经之地,中途截停,收为徒弟,引入神道,方是正理。

第一百二十三章 铜钱镖

苍茫大地为棋盘,名山大川经纬交错,九州是必争的腹地,八荒六合为边角,以福地洞天为棋子的弈手,除了道门碧游真君与玉虚真人,还有一位提前布置闲棋冷子的北斗真君。至于那位拱手垂裳,御座上的君王则在天穹俯视大地,总揽全局,无论棋手谁胜谁负,祂都是最后的赢家。

域外降临的妖王也有执棋落子的资格,只是互不统属各立山头,甚至因过往岁月彼此攻歼而隐隐对立。当然它们并非愚不可及的蠢物,在远离永沦深渊的异域位面,放眼望去举世皆敌,如果不携手共同进退,互相守望相助,只会落得逐个击破的下场,毕竟唇寒齿亡的事例比比皆是。

此时正值中原王朝末期,大一统帝国已日暮途穷,日益壮大的文官集团将皇权架空,束之高阁,诸州府门阀家族隐隐割据自立,帝都的皇令不出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乱世即将到来,只是尚未掀开序幕,欠缺一个契机。

内有莲叶裙甲,外面罩了一件浅蓝道袍的金猴自从离开昆仑山地界,便在九州大地随意晃荡,他生来就是拥有大地之血的半神,寻常变成人身的法术可谓手到擒来,无师自通幻化为面色焦黄的弱冠青年,身材略有些瘦弱,眉目之间却有几分英气。

自踏入尘世以来,起先装聋作哑,不过几日就学会听人话、说人语,将云水道袍收起,换上顺手牵来的粗布短衫,隐去不凡的身份,收敛锋芒毕露的气息,和光同尘,随遇而安,仿佛一滴草尖的晨露融入奔腾不休的河流。

他在客栈厨房从洗菜的杂役干起,腿脚勤快,双手麻利,很快升为跑腿的店小二,由于记性过人,许多熟客的口味、坐席位置都一清二楚,很快又升为跑堂的伙计。

没过几天,看见客栈门前过往的高头大马俊逸不凡,就弃职去车马行伺弄拉车的驽马,切草、挑水、拌食、喂马,说来也怪,有他坐镇,便是因水土不服犯瘟的病马也安然无恙,很快恢复精神。

车马行兼有官道驿站之间传递信件的事务,他骑马送过文书,总觉得速度太慢,还不如自己双腿来的快,时常在四野无人的地界,翻身下马,徒步与坐骑比试脚力。

人生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这头入世的猴儿都干过,天赋异禀不觉苦,水火相济阴阳生,无意之间竟被他领悟太极的精义,从此登堂入室,奠定长生不朽的道基。

自入世以来,寒暑春秋,转眼就是三载,恍惚之间,兖州岱山在望。猴儿脱去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衫,换上浅蓝色云水道袍,搓去腿脚的老泥,穿上双饵麻鞋,打算登山寻幽探微,一览胜景。

举步踏上石阶,走了里许,猴儿瞧见一座凉亭,绿荫覆顶,格外清凉幽静,几个下山的挑夫在此歇脚,喝着口味寡淡的酒水,一人一句唱着:“观棋烂柯,伐木丁丁,登崖过岭,沽酒卖薪。”

如此翻来覆去,越发兴浓,不知意味究竟,却让他忍不住驻足,双脚生根,侧耳倾听,心想:好快活的山人,尘世里追名逐利的凡夫俗子与之比较,不可同日而语。品味片刻,反复默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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