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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做皇帝的意向,也有潜质。只是不想跟我争,才会放纵自己,肆意玩乐。如果汤先生能好生教导他,他只会比我好,绝不会比我差。”
汤远修不耐烦了,“臭小子,你少往他脸上贴金。我还不知道你你不就是想把老十一推上皇位,自己落得一身轻松,然后跑去跟姓叶的黄毛丫头鬼混吗
我还是那句话,没门儿。
慢说谁来继承皇位,到最后还得皇上定夺。就算是皇上有一天来不及下旨,就去找你母妃了,就凭你和老十一手里的那点儿人脉和兵力,也未必争得过别人。
反正我弟子多得是,到时候见势不妙,我立刻改旗易帜,另投明主,管你小子死活呢”
凤康知道他说的是气话,并不当真。他没有立刻拂袖而去,说明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让十一做皇帝,这件事说起来容易,真要做起来很难,需要方方面面的筹划,也不急在这一时。
也许该找个时间,跟十一碰个面,探探口风。
师徒两个边吵嘴边喝酒,直到傍晚之际才散了。
汤远修喝多了,被下人带回房中休息。凤康也有五分醉意,吩咐厨房煮了一碗醒酒汤喝下去。感觉究酒劲散了些,便到隔壁来寻叶知秋。
叶知秋吃过晚饭,正准备去学堂上课。刚刚换好衣服,就被他堵在了房中。
“让开。”她俏脸冰寒,语气也相当不客气。
凤康不让开,也不接茬,眼睛盯着她吩咐:“去学堂说一声,秋先生今天身体不适,晚课取消。”
“是。”虚空里有人恭声应道。
、第208章 三年之约
叶知秋急了,“你凭什么擅自取消我的课”
“他们的工钱是我发的。”凤康字字清晰地答道。
叶知秋语塞气结,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回房,将手中教案扔到桌上,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凤康放下撑在门框上的手,进屋关门,顺手栓上。在门边略站了一下,径直来到她身后,弯腰环住她,“我曾经答应过我母妃,除非迫不得已,绝不去手足相残,争夺皇位。”
叶知秋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惊讶。身体僵了僵,便没再动作。
“父皇也曾经把我和十一叫到跟前,开玩笑一样地问我们:你们愿意当皇帝吗十一想都没想就说愿意。父皇问:为什么愿意
十一说,做了皇帝就能跟父皇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不用每天读书习武,还能纳很多妃子。
父皇哈哈大笑,夸他有志气,随后又来问我:你呢愿意还是不愿意我答不愿意。父皇问:为什么不愿意
我说,做了皇帝就会跟父皇一样,有批不完的奏折,理不完的国事,每天坐在朝堂上听文武百官喋喋不休,争来论去,没什么意思。
父皇又问:那你觉得当什么有意思啊
我说,当将军,骑马杀敌。
父皇听完就不笑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半晌之后,便当着我面吩咐身边的内侍,记得提醒朕,将来一定不能让康儿手握兵权。
我很不解,就追问:父皇,为什么不能给我兵权
父皇不告诉我为什么,只让我记住,长大以后不许染指任何与军中有关的事情。
我以为我说错了什么,惹父皇讨厌了。可自那之后。父皇对我愈发地好了,比对任何人都好。尤其是母妃过世之后,更是有加无已,只要是我要求的。无不依从。
都说皇家亲情淡薄,我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直到有一天,被几个皇兄围住殴打,我才意识到,父皇对我好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我已经变成其他皇子的眼中钉了。
华楚国有一支名为萝卜军的兵马,如此儿戏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是父皇取的,兵权当然也是掌握在父皇手中的。父皇在很早之前就说过,他会将萝卜军的兵符交给继承皇位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京城流传着这样一个谣言,说父皇有意将萝卜军交给我。除了十一,所有想争夺皇位的兄弟都在针对我,算计我。
为了保命,我只能不断防备。不断反击。渐渐地,我身边聚拢了很多人,有的是我争取来的,有的是自愿靠过来的。在我还没有下定决心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争夺皇位的重要一员。
我下定决心,是在分府出宫后不久。我无意间发现,母妃的病另有蹊跷”
说到这里。他语调一凝,就此顿住了。
他母妃的死因,叶知秋在冬元节那天就有所怀疑了。可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止不住心头震动。她没有出声,只是将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得到她无言的安慰,凤康胸口的窒闷稍稍减轻了些。继续说下去,“那个害了母妃的女人,掌控着后宫,娘家的人多是重臣,在朝中根基极深。就连父皇都奈何不得。
也许不是奈何不得,而是舍不得奈何。虽然他嫔妃众多,可对每一个都称得上好。即便哪个犯了错,也从不疾言厉色,都是以情动人,让她们自愿领罚。
这也是我最厌恶他的地方”
他又顿了一下,转回前题,“我只有登上皇位,彻底毁了那个女人的根基,才有可能为母妃讨还公道。所以我开始筹谋,表面上处处退让,暗地里寸土必争。
我手里握有除我和十一之外所有成年皇子的短处,只要我想,随便拿出一件来,都能让其中某个人掉层皮。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叶知秋摇了摇头,她并不觉得他可怕,只是觉得他可怜。在普通人家理所当然的父爱,到了他这里,却变成了逼他同根相煎的火釜,真是可悲又可叹。
凤康苦笑了一声,“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可怕,甚至不敢想象那一天到来会是怎样的情形。去年这个时候,我跟父皇请旨到清阳府来,一是为了暂避风头,二也是腻烦了明争暗斗,想到这边来清静清静。
谁知道竟然遇到了一个敢当街骂我,还敢当街拦马借钱的女人,一次又一次跟她纠缠不清,日子比在京城的时候还不得清净。
起初我很厌恶这个女人,觉得她粗鲁又无礼。明明身份低微,却不怕死地跟我这个堂堂的王爷作对。后来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女人,更误以为她是有夫之妇,烦恼不已。
再后来,我很羡慕这个女人。羡慕在那样破落的院子和低矮的房舍里,竟有那样温馨宁静的日子;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