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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戳脚中的一路“翻子功”,又叫地趟翻子,是戳脚里御敌于外,贴身反扑,败中求生的一门架子,因为从古到今用的最好的就是传说中那位梁山好汉燕青,所以又被人称为“燕青十八翻”,此后几百年里又曾演化出零零散散十几个套路版本,传到白泽这里都已经不知道多少代了。
不过白泽这一本能的反应,显然又落在了空处,他一路翻滚,起落浑如狡兔,忽东忽西,飘忽不定,怕的就是对手乘虚而入,趁自己倒地不起的时候,痛下杀手,却没有想到,等到他一翻身站在几十步外,抬头看去的时候,那人也只是站在原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已。竟是白白放弃了这个大好时机。
“果然是绝顶的高手,一出手就不同凡响刚才那一下子,想来就是真正的内家功夫了,我这脚日夜用药水洗练,还有铁布衫的功夫在上面,一脚踢出去,磨盘大的石头也要开裂,居然被他轻轻一捏,就疼入骨髓,几乎瘫痪了半边身子当真是厉害至极”
白泽伸手一把抹去嘴角上的丝丝血迹,只觉得胸口一阵隐隐作痛,刚才那一摔,当真结实,竟然似乎是也把当初侯三“一掌四势”砸在他胸口的伤势给彻底的引了出来,胸腹深处阵阵翻涌,喉咙里全是一阵腥甜。
而且到现在为止,他脚踝处的疼痛还没有减轻,半边身子仍在不住发麻。
但即便是如此,一招失手之下,白泽的脸上却依然没有半分的沮丧和惊慌,反倒是舔了舔嘴唇,一副深思之色,似乎是在回味着刚才那一瞬间,自己被那人摔出去的感受。
尤其是他的两眼中,已是涌现出来一片令人心惊的狂热之色,隔着几十步的距离,看向那人的目光,依旧叫人觉得灼热:“早就听说过内家拳的功夫,重养重练,讲究是阴阳之道,拳法中刚柔一体,一旦学有所成,打起人来也能刚能柔,方才前辈出手,最后一撞,既有太极拳中崩、挤、按、压的劲儿,又似乎暗合了八极贴山靠的一些道理。奈何小子小子学艺不精,竟然一时间分辨不清,不过好在我年轻力壮,皮糙肉厚,前辈不妨接着来,看看我能不能接下来”
说罢兴起,竟是一把拽下来身上的t恤,露出一身如同精铁般呈现流线形且没有一脂肪的肌肉,随即吐气开声,整个人立时如同气吹也似的向外膨胀,通体的大小青筋都凸出皮肤表面,一眼看上起就像是一根根颜色发青的老藤把他浑身都缠了个密密麻麻。
又好像是身体中的筋脉变了颜色,遍布全身肌肉,纵横交错,生似在身上披了一件铁制的外衣,阳光一照,顿时闪烁出一片片金属般生硬的色泽。
双手自额前往下,一路缓缓压至丹田之上,然后一翻手,白泽双手捏成鹰爪形状,微微一动,划过空气,登时发出嗤嗤的破空声,声音尖利,如同刀剑出鞘,嘿了一声:“再来”
“你年纪不大,居然在练了周侗的铁臂戳脚之外,还兼修了少林寺的鹰爪铁布衫,一身的横练功夫,竟也被你练到了青筋凸起,宛如铁网缠身的地步,单论筋骨之强,已经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你可知道这铁布衫的功夫,虽是练得愚笨,却实属内外兼修,一旦再进一步,横练破皮入骨,劲道散入周身上下的每一分寸,却是再也看不到半点青筋外露的。一旦运功,皮肉筋骨溶于一体,刚柔并济,一动之下,浑身皮肤都色如铁青,亦即是少林寺中这门功夫的最高境界铁衣罩体,不但刀枪不入,就连内家真劲也能抵挡的住。你若真要练到这种地步,我要半刻之内把你拿下,说不定还有些难度。可是现在,你这点功夫,却也难以入得了我的法眼。”
眼见着白泽撕去外衣,精赤着上身,运起铁布衫的功夫,条条青筋,如粗大的渔网一般裹住全身,那人站在对面,远远望来,不由也是暗叹一声,直道这白泽果然是个“造化”。能在当今这个年代,把一身的外门硬功练到如他这等地步的,即便是他一生之中阅人无数,所能比拟者也是寥寥无几。
眼里的神色越发的显得奇怪起来。
白泽这一认真起来,脸上,眼里的表情,神色都瞬间狂热,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对面那人的刚才一番话,只在原地扭了扭脚踝,弹动了几下腰胯脚踝,接下来便立即,吐气如雷,一脚横飞,抡的浑圆,猛地一记高鞭腿,抽在了身子一侧的树干上。
砰
海碗粗的树干,先是一阵猛烈的震动,整个根系都被巨大的力量扯出,翻裂了地面,随即咔嚓一响,顿时断成两截,与此同时劲道反震之下,白泽一直都麻木的半边身子和腿,终也畅通了血脉,渐渐有了一些知觉。
第十八章 拐子马
外家拳打人,骨断筋折,刚猛暴烈,用在内家拳上,却是真劲透骨,寓刚于柔,好似一团棉花里藏了无数钢针,看似轻飘飘无力,实则一被打中,立刻就要被扎的浑身是洞。
适方才,那人出手一招,就把白泽打得凌空飞起,跌出几丈之外,便有真劲儿入体,先把他横练功夫破开,伤了脚踝,余势未绝,又沿着腿上筋脉一路上行,令他半边身子都气血淤塞,麻痹不通。
不过白泽心思够狠,竟然一脚踢断树干,借着强大的反震力道,顺势抵消了那人打入自家体内的一股劲道,强行疏通了血脉。下一刻,他刷的一动,双脚交错而行,脚跟踏蹭地面,力道深入地下三寸,蹭蹭蹭,几下就来到了对手面前。
在他身后赫然拖出了两条大沟,真如铁犁耕地一般。
且这一次,白泽身形如烈马狂奔,脚步直起重落,与之前的步法变换大有不同,脚尖微微朝内,起落处力道向外丁拐,却是个一路的践踏连环。
“咦,铁甲连环拐子马”那人眼中神色一动,却是不等白泽靠近身前,就一眼认出了他的这一路身法的来历。
据说古代骑兵,有重骑轻骑之别,其中重骑者又有一路人马全都浑身披挂,着重甲重铠,相互之间以铁索相连,一旦冲锋于战阵之上,虽聊聊数百人,也能气吞万里如虎,如同重型坦克一般,生生碾压对手,挡者无不披靡。
这也就是鼎鼎大名的“铁甲连环马”,民间又称之为“拐子马”的出处。
与此同时,白泽也抢身跟步到了面前,上手垂腕下压,一记“鹰捉式”,发出急促的手指破空声,鹰爪直落抓向对方肩头。
那人却只是站在原地不动,肩头往下一缩,塌下三寸,正好避实就虚躲过白泽这一爪的锋芒,三寸距离等同万水千山,等他手上力道用尽,手指尖也才堪堪碰到了对方肩膀上的衣服而已。
随即,那人肩膀又是一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