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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生的夫人看看静姬和阿蛮说:“你们两个多年不见,怕是有很多话要说吧”
阿蛮道:“夫人说的是。但阿蛮眼下更担心静姬的家人。”
莫夫人看看阿蛮,轻轻的道:“知道了,阿蛮。不过,有的事情如江河入海,不可逆转”。
阿蛮低下头:“我知道,但我还是要试试”。
莫夫人没有回答,只将一颗黑字落在了棋盘上,莫生看了看,似笑非笑的说:“夫人要做双活么怕是难啊。”
静姬是个聪明人,从这三人如打哑谜般的对话中,似乎听出了些端倪。愣了半天,忽然笑了,拉了阿蛮的手道:“我还要叫你阿蛮姐姐吗如今我看起来要比你大三四十岁呢。有的事情是要认命的。不用替我担心。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聊聊,不要打搅莫公子和夫人的棋兴”。阿蛮挽了静姬道:“还是叫我阿蛮吧。我们今天还像当年一样,同榻而眠,好好叙叙旧。如今这世上,我的旧相识怕也不多了呢。”
两人正要走开,就听那莫夫人忽然说了一句:“阿蛮,十日后,寅时,月氏匈奴边境。”
阿蛮看着静姬笑了笑,低低的回答:“多谢夫人。”
绕到后边厢房外,阿蛮和静姬两个坐在廊下促膝而谈,时而微笑,时而叹息,忽然阿蛮问静姬道:“如果你的丈夫或者儿子去了,静姬要如何处理他们的后事又打算怎么办”
静姬身子一颤,考虑了很长时间才说:“我眼下先要安顿好那十几对孩子,还顾不上琢磨别的事情。不过,如果如果他们出事了,我还是希望能按阿古录人安葬勇士的方式处理。”
“阿古录人的方式你是说”
“对,阿古录的天葬,将尸体奉献给狼神。阿蛮也许不会理解。”静姬垂下了头。
“知道了,静姬。”
关于匈奴狼
大王子默度的原型是匈奴冒顿单于,而阿古录人的原型是比冒顿晚了几个世纪的阿史那人。他们和古罗马人一样,以狼为祖先和自己民族的图腾,从柔然的煅奴发展壮大到强悍的突厥。
明月沾
金城郡靠近关北,山环水绕,民风淳朴。
郡守姓陈,名守翼,祖籍蜀南,早年曾因战乱南迁。后来机缘巧合,被侥幸放了个郡官儿,举家移居金城。
平心而论,陈郡守的仕途绝对算不上顺达,一个郡官儿的帽子被他居然顶了近十年,迄今为止还没有一星半点被擢升的趋势,这在当朝也真是少有。想必多半是因为这陈郡守为人呆板儒弱,万事不愿出头,更不懂机巧变通,故而一直不太受上边的重视和下边的推崇的缘故。
在金城多年,陈郡守膝下的儿女都已渐渐成人。三年前,长女远嫁,去了青海。次女才配得个当地的小吏。只有儿子陈江明,小字阿勇的,刚刚弱冠,婚事还未商定妥当。
这个陈江明,虽不是潘安样貌,却也有颜辅精神,画得一手好画儿,又精通骑射,擅长剑术,而且为人仗义正直,故还不到弱冠年纪,就已经声名远播。
可惜这样的优秀人儿,竟然得了湿阻之症肝炎一类的疾病。起初,陈江明对自己的病根本不在意,只不过是那肝区偶尔的隐隐发痛发胀,稍稍忍忍就过去了,似乎并无大碍。于是照样喝酒夜游,不知节制调养,直到后来,发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且肝部痛的也越来越厉害,才有几分慌了神儿,赶紧看了几个郎中,连吃了上百剂汤药。也许是拖延了病情,这些汤药似乎都不大管用,由于这湿阻之症有传染之嫌,又不可饮酒劳累,渐渐的,陈江明的一些朋友开始和他开始疏远起来。陈江明不由的情绪低落,心情抑郁,觉得自己本来仿佛是初飞的鹰,正满怀激情的自由翱翔,忽然莫名其妙的就折了双翅,坠落到在荆棘丛里,身心都在受着煎熬。
一日,陈江明的二姐归宁回家,看到弟弟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拉他去外边散心。值得一提的是,这陈江明的二姐最近新迷上了天元教,对此笃信不疑。这天元教是一门新兴的宗教,现世不过几年,便已经在民间十分的流行,信众竟然过了百万。
按照这天元教的说法,此一时间,天元毁灭,恶鬼出世,混入人界,一个不小心,人就要被鬼所惑,迷失了真性。而且,事事都有因果,人人都在轮回,唯有天元常在,即日日修习天元心法和内功,才可避免种种苦疾厄难。
细说起这天元心法,仿佛有几分像是佛教的打坐凝神,去除色相。而这天元外功则有几分像是道家的气功,从下丹田开始修习命功,加上一些舒筋展体的动作,导气入周身巡行。常常练习,会有种种异象出现。有人感到下腹丹田如火,有人见金色神佛,有人说开了天眼,可见妖鬼,等等诸多古怪之见闻幻象,在此不可一一而述。
当人们有了这些神异的亲身体会,一发对这天元教更加的深信不疑,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有传言道:信奉此教者可以飞升成仙,出世为佛,人们不由更加痴迷。时不时的,信众们便聚会讨论所见所感,慢慢的,这些信众就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团体,每个团体还发展出了自己的头目。这些头目大多有非凡的修习成绩和惊人的独到见闻,深得众人的佩服。
陈江明的二姐陈江蕙天资不错,入教不久便成了一个头目,定期组织周围的信众集会交流修炼心得。几天前,一个修行多年的姐妹说打坐时见到陈家的老太太,也就是陈江明和陈江蕙的老母亲,穿着男装,一身是血,手里还提着一颗人头,坐在地上怪笑。经过大家的热烈讨论,得出了一个结论,这陈老太太上辈子是个男人,欠了人命,这辈子带着深重的罪孽投胎做了女人,那陈江明的病说不定与此有关。正巧陈家传来消息,老夫人忽然得了重病,加上有准确消息说那天元教教主不日将亲自到金城县传教,陈江蕙赶紧匆匆带了天元教的经文,在教主驾临的当天赶回了家中。正赶上弟弟坐在院子里发呆,陈江蕙一把拽了弟弟,出门到大街上等天元教主的金驾。
才出府门,就见大街上人头攒动,处处洋溢着激情,人人眼里都闪着好奇或期盼的眼神。不一会儿,听仙乐飘渺,几对童男童女吹着笛子,撒着鲜花缓缓走来,后边高高的车撵上垂着金色的帐子,里边跌坐着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那男子面带微笑,面如满月,双耳垂肩,结着莲花手印,一付安详自如的神态。
信众顿时骚动起来,有下拜的,有踮着脚尖一脸崇拜的盯着那教主的,有往前挤着要靠近车撵的,陈江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