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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追上去,挽住他的胳膊,央求道,“你就带我见见他吧,说不定苏雪的死真的跟奶奶有关系呢可惜奶奶已经不在了,不然我也不想见段正扬。你们不是正好找我录口供吗我现在积极地配合你,主动跟你一起回公安局协助调查”
“你以为段正扬那么容易见,想见就能见吗我也没办法。”
“你是刑警队长,怎么没办法哼,你就是不愿意”
罗天不再吭声,不悦地斜视我一眼。
“好不好嘛,罗天”
他这次干脆看也不看我了。
我继续央求,他仍然不理不睬。我立刻寒了眼神,生气道:“你不肯是吧好那我自己去公安局,我就说认识苏雪,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我就不信见不到段正扬”
罗天耸耸肩,说了句:“请便”
我只好停下脚步,蹩足了劲开始酝酿眼泪,软的不行,硬的不行,那么哭总该管用吧如此一想,许许多多伤心的往事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不消片刻,便泪如泉涌。
“怎么了,好好地哭什么呀”
我扭过头去,自顾地哭着,伤心极了。
“其实你见了段正扬也没用,赶紧走吧,一会儿你爸妈该等着急了。”
见我仍然不理他,他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扶着我的肩膀,轻声说:“小烟,我不是不带你去,我只是担心你,不想再看到你出事,更不想你介入到任何案子中,你明白吗”
我不禁为之动容,我知道罗天指的是上个月的事情,江川大学发生十年一度的“七宗罪”连环命案,好奇心强烈的我借机混进江川大学,结果险些丢了性命。
但转瞬间,我把心一横,哭得更伤心了,事情已经勾起我的好奇心,怎么甘心就此放弃呢
不行,我必须见段正扬,不到黄河心不死。
罗天没辙了,捏捏我的鼻子,帮我擦去眼泪,随即愁眉苦脸地盯着地上那堆东西,苦笑道:“难道带这么多东西到看守所还有这么多菜”
半个小时后,我在看守所里见到了段正扬。
段正扬是s市最年轻有为的高级工程师,今年三十二岁。报刊上曾经刊登他的照片和访谈,他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可是这会儿看见他,却让我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脸色在灯光下苍白得有些发青,仿佛能看见皮肤下错综复杂的血管。他的眼睛呆滞地盯着墙上的挂钟,眼皮浮肿,下眼睑有着清楚的黑眼圈,看起来极其骇人,昔日的英俊与自信荡然无存。
我紧张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斟酌一下词句,有些生涩地说:“您好,段先生,我是苏雪的好朋友,我叫古小烟。”
用“我是苏雪的好朋友”作为开场白,本想以此跟他套套近乎,让他减少防备,可是话音刚落,我立马发现这样做是多余的,因为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眼皮微微一动都没有。
莫名的恐惧陡然升起,我的脑海中不可抑制地臆想出段正扬杀害苏雪的情景,手起刀落,头颅滚到床脚处这情景使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于是决定速战速决。
深呼吸一口气,我把手放在桌面上,努力使自己放松,然而紧握的十指却将我的紧张暴露无疑。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开门见山地说道:“段先生,有一件事情我想请问您,苏雪”
话音未落,段正扬出其不意地开口了:“雷雷呢”
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干涩、生硬,仿佛很久很久未曾开口说话一般。接着,他猛地俯身过来,一把扣住我的手腕。他用尽全身力气,我甚至感觉到他的全身骨骼都在咯咯作响,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瞪着我,瞪得那么大,瞪得那么圆,像爆裂前的样子。
低哑的声音再度响起:“雷雷呢快放我出去,我没有杀小雪放我出去”
这一刹那,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倒了。
他靠得如此近,嘴里的热气往我的脸上直喷,而我一动也动不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任由他狠命地扣住我的手腕。
在我呆楞之际,两名警察很快地制住段正扬,我也被罗天拖到门边。
段正扬的情绪非常激动,不停地挣扎,不停地大喊大叫,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已经濒临崩溃。可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紧紧盯着我,目光充斥着愤怒与绝望,而在愤怒与绝望中,更多的是恐惧。
如此复杂的眼神让我浑身发冷,也让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个令人震惊的念头:他是凶手吗
他真的是凶手吗
5 离开看守所,我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没有见到段正扬之前,我打心里断定他就是凶手,可是现在,这种断定在段正扬紧紧盯着我以后开始动摇了,我甚至从他眼里读到“无辜”二字,这让我变得茫然。
“你没事吧,手痛不痛”
罗天的话把我从恍惚中拉了回来,我这才感觉到两只手腕火辣辣的痛,用手来回搓了搓,“没事。”
“那个,苏雪有没有可能我的意思是,段正扬会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比如,梦游呢”我没理会罗天的挖苦,心事重重地问,“如果他在梦游的情况下杀了苏雪”
“专家鉴定,段正扬没有梦游的惯例,而且精神正常。”
“哦。”显然这个问题罗天早已调查过,则排除段正扬精神分裂的可能性,但我仍然不甘心地问:“催眠呢他会不会被人催眠了”
“这不是写小说,也不是拍电影,你不要一碰到难题就往不现实的地方想好不好”
“哦。”我不满地白了他一眼,难道现实生活中没有催眠吗我忍不住皱着眉问:“你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说段正扬是凶手,你反驳,我现在说他不是凶手,你又反驳。”
“我只是就事论事,真相没有解开之前,我不做任何结论。”
“好吧。”我撇了撇嘴,“假如段正扬是凶手,那只有一种可能,当晚他会不会酒醉时失手杀了苏雪而自己不知道呢”
“这种假设不成立。”罗天看了我一眼,“苏雪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就是被利器一击砍下头颅,也没有移尸迹象,这不是失手可以解释的。”
罗天的话似乎有道理。我困惑地挠了挠脑袋,如果段正扬不是凶手的话,苏雪到底怎么死的苏雪就躺在他身边,脑袋被砍下来了,最可怕的是,他还搂着那颗人头,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就算睡得再沉也不应该毫无知觉啊,真是太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