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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辛辰的脸色阴沉下去了不少,口气也咬得冷硬:“是个姓楚的,后来还发生了点别的事情,我把他们一家都”
提起楚门惨案,安平记得清清楚楚,不过一句戏言却要了二十六条人命多荒唐多荒唐
当时来喊冤的人挤满了几条街,潞州的知府也因为这件事辞官归乡,满城的呼喊声叫得人心颤,安总管这辈子想忘恐怕都忘不掉,说出口的话不自觉地带了颤音:“王爷,难不成那个苏莞烟是来为楚家寻仇的”
韩辛辰浑身冷得能结出冰霜,皱着眉头一直没有舒开,黑着脸坐了良久道:“安平,这就是你引狼入室,所以该罚”
“不管他是不是,只要有威胁就不该留着”,安平整理了下情绪,眼睛里透出狠辣:“明日老奴就叫苏莞烟消失”
长久的沉默后,韩辛辰“嚯”地站起来,一身的冰霜被怒火烤干:“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怎么又是潞州的事皇上、秦王、齐王他们一年杀的人少吗二十六条命不过是个零头,怎么人人都喜欢抓着这件事不放父皇因为这件事埋怨我良久,朝臣也不断指责本王凶残,到手的皇位白白便宜了韩辛戌现在现在现在一个伶人都敢为了楚家潜进王府来寻仇我不甘心不甘心”
杀人又不是宰牲口,那是想杀就能杀的吗别人杀人总有个借口,楚王爷你可是金口一开就无端端要了一家人的性命。心里明白归明白,可这些话就是烂进了肚子里也绝对不能说,安平无奈地叹了口气:“王爷,老奴晓得当时你是气糊涂了但是事情发生了就挽回不得,留着苏莞烟总归不是个事”
“他要杀我,早动手了”,韩辛辰深吸口气,好歹压住了往外喷的怒火,踱着步坐回椅子上:“他一定另有目的本王就不信了,一件旧事还能困我一辈子他苏莞烟要玩,本王就陪着他玩,玩到他自己放弃玩到他跪着求本王放过他十年前他们无计可施,十年后也是一样”
看着长大的孩子又怎么会摸不准他的性子,聪明是绝顶的聪明,脾气也真是坏到了极致,安平声音尽量放柔,生怕这时候再激到他:“王爷,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既然知道苏莞烟心怀叵测就应该早早除去他,这么放任就是养虎为患”
“谁说不管了”,韩辛辰嘴角一勾,带起了百般算计:“本王亲自看着他潞州的活人、死鬼,一个都跑不了”
再劝就是找抽,安平及其知趣地闭上了嘴,心里却另打起了算盘。
韩辛辰可以一步步盘算好和苏莞烟慢慢斗,但安大总管不愿放任这颗“毒苗”。也许在王爷眼里,安平只是一个侍奉他的下人,可安平对韩辛辰,却多了一份老牛舐犊的情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游湖
解梦的人总说梦见鲜血是好兆头,这预示着有好事情要发生了。只是有时候好事来得太快,也让人心里有点没底。
苏莞烟把用过的餐盘收拾到篮子里,心里反复琢磨着近来的事儿。自打王爷发火责罚了一众下人,他的伙食变化得翻天覆地尚在其次,真正令他不安的是韩辛辰的到访。
西苑本来收留的就是那些不得宠的人,一年甚至几年不见得能看到韩辛辰一面也是正常,如今他来得太过频繁。
“苏公子想什么呢”韩辛辰看着那人有些走神,适宜地敲敲桌面,声音微微上扬带了浅浅的笑意。
“想你”,苏莞烟说得一点也不含糊,像是早就酝酿好了答案,就等着他开口问:“想王爷的心思,想王爷怎么忽然来了兴致要到这偏僻地方用膳。”
双唇勾起一道弧线,韩辛辰低低的笑出声:“怎么不欢迎我来难不成担心我要谋害你不成”
“王爷在笑话莞烟”苏宛如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脸正露出一双弯弯的桃花眼,水色的唇瓣伴了午后的阳光,像一只得了便宜的小花猫:“莞烟只是怕,怕王爷的好都是一时兴起,过了这段日子就再也不回来了”
韩辛辰摇摇头:“不会的,莞烟。你和这府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有的心思他们没有,你比他们有意思本王最喜欢有意思的人”
苏莞烟不由一抖,怎么都觉得韩辛辰这是话里有话,心思什么心思面子上依旧是笑得盈盈,心里却不敢再想,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露出了怯象。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里也的确是冷清”,韩辛辰打量着陈旧的摆设,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苏莞烟的脸色变化,指着候在屋外的婢女、内侍道:“赏你个下人如何自己挑看上了就留下来。”
他与蒋崇琴、白无瑕都有交集,再多加一个人难免不出什么乱子,苏莞烟装模做样的出了门,环着手在一伙人面前走了一圈。回来时,面带愧色道:“莞烟生在乡里,还从没被人伺候过,本想找个老妈子什么的,也好打交道,却不料王爷身边的人都是粉妆玉砌的,让他们来伺候我,实在是委屈人家了”
韩辛辰眼睑下垂,沉默到苏莞烟开始发毛,才幽幽开口:“既然你不喜欢也就算了,这种事哪有强迫别人的道理不过另一件事,你可推不得”
这些日子韩辛辰的态度转变得奇怪,毫无理由的好总让苏莞烟觉得不安,生怕他在提出什么古怪要求,觉得自己有点底气不足,声音软得打弯:“王爷有什么吩咐讲就是了,莞烟哪敢一再推却。”
“其实也没什么”,韩辛辰无所谓地笑笑,食指曲起慢慢划过苏莞烟的鼻梁,微湿的指腹停在他的唇部:“明日本王请了些当地名人一同到千景湖湖边踏青,莞烟,你随我去”
“好”,苏莞烟点点头,轻轻吐出一个字。
温热的气息喷在掌心,韩辛辰迅速收回手,斜眼瞟了一眼,抽出帕子攥在手里,声音比刚才冷了不少:“那明天早些时候安平来接你”
就是这种忽冷忽热最吓人,韩辛辰前脚出了大门,苏莞烟的脸立马垮了下来。这春天都要过完了,还踏什么青明知道前面是个大坑,但苏莞烟就是觉得比之前每日里的提心吊胆要轻松些,至少知道明天是个劫
千景湖在锦阳府的东侧,算起来应是不远,但安平来敲门的时候天才泛出鱼肚白。匆匆洗漱、匆匆更衣,甚至连被塞进马车都是匆匆的。
马车跑的东摇西晃,胃里攒了几天的好东西几乎要全甩出来,苏莞烟勉强扶住窗棱,顾不得形象冲着外面喊道:“慢点慢点骨头都被颠散了”
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回应,车里的光线也愈发的暗,里面的人只觉一阵心慌,急忙伸手去揭帘子。可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