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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安西唐军,意在驱逐,即将唐军赶回葛罗岭以东去,至于进入疏勒,在疏勒攻防战以后西域诸胡已经不知不觉间产生了恐惧心理,觉得葛罗岭山口以东是一个不可测的用兵之地一号称二十万人的诸胡联军,说败就败了,除了萨图克带了两三万人逃回来之外,其他军马几乎每一个整编得以撤回,疏勒,疏勒,那实在是一个太叫人害怕的地方了。所以大部分人都对越过葛罗岭山口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对于萨图克,则意在吞并,阿尔斯兰已经吞并了土伦可汗的土地与部众,如果再兼并了萨困克,则岭西回讫的统一伟业便告成功。
这两个敌人其实都是准备打的,可问题是,应该先攻打谁一开始,大部分人都倾向于攻打萨图克,因为萨图克在兵败之余,士气降低到了极点,是个软柿子,而八刺沙衰方面士气正高,诸将都认为几万大军压将过去,捏就把萨图克捏死了。
但后来阿尔斯兰的宰相科伦苏却推翻了这个看法。他认为萨图克虽然兵败,但还保存有相当的战斗力,且恒罗斯地区有山地、沙漠的阻隔,萨图克为了保住他最后的一块土地势必拼死反击,那样的话战争的胜负就很难说了。
而且如果先进攻萨图克会面临两大问题:一是可能会促使萨图克在无可选择之下彻底到向萨曼,如果萨图克依附了萨曼又死守山城灭尔基,那么恒罗斯攻防战的结果可就难说了;第二个难题,则是唐军的动向如果阿尔斯兰先攻击萨图克又被拖住了的话,那势头正旺的安西唐军会否出兵雅尔进而袭击八刺沙襄呢
科伦苏提出了这两个难题之后,军帐之中就静了下来,因为大部分武将都解答不了这个难题。最后是科伦苏自己提出了一个选择标准,那就是哪一家在受到打击时第三方不会出兵援救就攻打谁一即如果攻打萨图克而安西唐军不会出兵,那么就攻打萨图克;相反如果攻打唐军而萨图克不会出兵增援唐军,则攻打唐军。
“大汗,我觉得眼下博格拉汗兵疲粮少,死守有余,出击不足,只需派遣数千人马把守住出入灭尔基、俱兰城的山口与沙漠,就能叫博格拉汗不敢东出灭尔基半步,相反,安西唐军那边会有什么举动我们却是难以估计。反过来,如果我们先打败了唐军,那时军威势必大振,不但讹迹罕可以收回,葛罗岭山口可以封堵,就是桓罗斯也可以不战而下。
应该说科伦苏的这个提法是相当有见地的。如果世上没有张迈,历史按照正常轨迹展,到了几百年后的元末明初时,朱元樟也面临着同样的两难抉择:应该攻打陈友谅还是先攻打张士诚。朱元樟最后选择了先攻打陈友谅,他下这个判断的原因就是:如果攻击陈友谅,张士诚不会出兵袭击自己的后方,相反如果攻击张士诚,陈友谅却会顺江而下袭击自己的后背。
历史有时候总是惊人的相似,杰出人物也常常英雄所见略同,不过略同是略同,同样的判断标准选出来的决策这时却出现了完全不同的结局:因为决策下定之后是要看执行的。
科伦苏的选择建立在岭西回讫军可以击败安西唐军的基础上才能奏效,可这一刻,当阿尔斯兰望着远没有长江来得宽广的真珠河却在那里望水兴叹。
大军抵达这里已经半个多月了,却还是没法过河非但没法过河,还被唐军火攻了一阵、偷袭了一场,辛辛苦苦扎好的船筏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大汗的大幕甚至出现了危机,阿尔斯兰的脸挂不下去了。
“大汗,
科伦苏的儿子卡查尔出列请令。先攻打唐军的主意是他父亲出的,现在却久无战绩,如果再不打破这个僵局,他们一家子的地位就有可能动摇。
“出击你准备如何集击游过去”
不料卡查尔真的说:“没错大汗,你可还记得夷播海的马泳大赛。
阿尔斯兰的眼睛有些亮了。那是前年事情了,阿尔斯兰正在昭山行宫避暑,这时臣下献上的一条娱乐妙计选用夷播海旁的人,骑上骏马下夷播海游泳,看谁游得更远便算得胜。夫部分都是生活在夷播海附近的渣民或者牧民,乃是西域少有的懂得水性的族群。
“参加过马泳大赛的兄弟们如今都在军中,请选拔出来,应该会有一二千人,我带着这一千多人,趁着深夜泅水过河。唐军刚刚毁掉了我们的船蒋,正以为我们没法过渡,一定想不到我们竟然会连夜渡河,只要我军先头部队闯到了岸上,站稳了脚跟,占据了一个立足点,后续兵力便可源源不绝地开过去
“可是我们的船都没有了,你们上岸之后,我们怎么过去”另一个大将质疑道。
“那么,还是先造好船筏再说吧。”
“不行”卡查尔道:“等我们造好了船筏,唐军就会警慢了,那时候反而没机会了。虽然我军将士大部分不会游水,但真珠河的河面又不是阔到无法横渡,我们不是还剩下许多木料么也不用扎船筏了,就选出一万人来,抱住木板和浮囊,直接划水过去。”
“抱着木头和浮囊过河”有将令惊呼起来:“那样我们在河里头就会成为唐军的箭靶子。”
漠北民族的浮囊渡河法,乃是用特制的皮囊吹气,当皮囊鼓起来以后,其浮力大体上可以承载一个士兵的重量,漠北轻骑兵经过无法趟过的内6河流时,常常以此渡河,用这个办法,连水性不精的北方骑兵都有可能渡过黄河,不过这个渡河法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在水里头时防御力接近于零,如果敌军有一队弓箭手把守在岸上的话,来多少人都射死了,就算不用弓箭手,只派一队长矛兵巡岸的话,也可以很轻易地破掉渡水胡兵的攻势。
“如果是白天,当然很危险,但如果是晚上的话,却还是有机会的。请大汗允许我带领一千马泳兵开路,后续军队就以浮囊渡水作为支援。”
有的将领还在犹豫,卡查尔叫道:“大汗唐军拥有飞袍他对投石车的称呼,就算我们造好了木筏,也未必能突破他们的防线啊,现在他们才网取胜,又认为我们船筏已失无法渡河,军中必定松懈,这样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虽然有点冒险,但总好过几万骑兵被唐军堵在这里没法前进一步啊”
在卡查尔的坚持下,阿尔斯兰终于同意了他的主张,由他去挑出了一千六百多人的渡河敢死军,每个人都准备好了一个气囊,一匹善于游水的骏马。傍晚时节,在南岸唐军看不到的地方,一万五千多名回讫骑兵开始对着一个硕大的皮囊吹了起来。这种皮囊没有鼓气时叠起来也就是一个枕头一般,平时行军就直接绑在马臀上,晚上睡觉还可以当枕头用,是漠北民族特有的渡水装置,这次回讫军中有三万人带有此物,但由于部分将领的抵制他们认为太过危险,所以卡查尔最后也只动了一半人马加入此次行动的行列。回讫军中没有鼓风设备,所以那么大一个浮囊也是靠将士用嘴来吹,皮囊是用皮制的,可不像后世吹橡胶制气殊那么容易,吹完之后扣好缝好,一切都干得小心翼翼这是他们渡河的装置,如果渡水期间漏气自己的一条小命就得送了,这一点所有回讫士兵都很明白。
回讫军做好了准备以后,当天晚上就悄悄行动,一年六百名马泳兵先行。
所谓马泳,并非直接骑在马上,而是人与马并列游水,马泳者半借着战马的力量便能游出比自己游水远得多的距离,且对波浪的抵御也强得多。这次并非比赛,而是夜袭,所以一千六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