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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失了那份轻松自如。
安怡一身盛装,站在隐蔽处默默看了一回,吩咐欣欣:“你去前头找到公爷身边的小厮甘辛,和他说我有事要见公爷,让公爷到洗秋台去。”
洗秋台是上次被张家纵火烧毁了的那个院子,早已经荒废了的,因为里头又死过人,家里又要搬走,就没有修葺,平日大家都不往那里去,越发显得破败。这不符合欣欣对于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的幻想,便噘着嘴道:“那个地方有什么好冷冷清清的,景致都没有,姑娘便是想和公爷说话,也要选个好些的地方。”
这臭丫头真是被惯坏了,安怡又好气又好笑,拍了她两巴掌,不耐烦地道:“让你去你就去,怎么这么多废话再多嘴就把你送了平太太家的素心小姐,反正她也挺喜欢你的,和我要过你几次了。”
欣欣这才朝她吐吐舌头,一溜烟跑了。
安怡推开洗秋台的院门,一直走到那棵被火熏死了大半的枇杷树下站定了,静候谢满棠到来。
安家的这处宅子并不大,谢满棠很快就来了,看见她便笑了:“什么事这么急”
安怡朝他微笑着:“我这两天做了些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谢满棠不否认:“我一直都很知道,做得不错。有些事有些人,很合适用雷霆手段在暗黑中一举歼灭,但有些事有些人,却不适合这样做,悄无声息,只会留下更多的猜疑和流言,唯有光明正大才可以止之。”
他的衣袖上沾了一点草屑,安怡十分认真地给他摘去了,再十分认真地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我把他们俩给弄死了,不小心给其他人发现了,追查起来,我大概就会被逼着一而再,再而三地掩盖,继续做下很多事,牵扯进更多的人吧那样,你大概也会更忙。若是遮掩不好,人家总会知道我是个杀人犯。”
和之前她杀死胡三赖和宫中的那两个太监不同,她若杀死了田均和张欣,是不能轻易善了的。如果没有眼前拥有的一切,她可以为所欲为,怎么痛快怎么来,因为有了这一切,她倍加珍惜,就宁愿走一条更曲折更长远,却更踏实的路。
谢满棠默默注视了她片刻,轻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件事我原本是打算过一段日子再和我娘说,既然你觉得不妥当,那便由你亲自告诉她吧,剩下的事我会做。”
正文 第497章 敬重
为着郑王妃眼盲的缘故,今日安家待客请的不是京城有名的戏班子,而是另请了最红的女先生来说书。听到一半,想要起身更衣,自然惊动了薛氏等人,薛氏便要亲自引她去后头,却见安怡含着笑来了,先给众人行过礼,自然而然地扶了郑王妃的手道:“我领着王妃去吧。”
平太太便道:“你这孩子,我们只当你是害羞,不敢露面,这会子知道你娘要忙活,你倒心疼起你娘,立刻就出来了。”
这话里多有试探之意,为什么害羞不敢露面当然是因为知道自己好事将近,而郑王妃已经进门这么久了,却丝毫没有表示出一星半点儿要联姻的意思。
安怡含着笑,镇定自若地道:“婶娘总是能帮我找到好理由,但谁不知道我是个皮猴儿,方才不是故意躲起来怠慢王妃,而是刚好有事耽误了。”
郑王妃笑而不语,由着她把自己往后头领。穿过长廊,花厅里的说笑声渐渐远了,安怡这才道:“有些日子没见着王妃了,本是说过要去给您诊脉行针治眼睛的,怎奈这一段意料不到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便耽误了。”
郑王妃平静地道:“知道你事情多,并未怪你。”
说起来,以二人即将成立的关系来看,郑王妃对自己的态度太淡然了些,还不如从前见着时亲近。安怡不由笑了,男人总是以为女人什么都不知道,是能轻易就瞒过去的,却不知道女人最是敏感,总是能从一些蛛丝马迹里发现端倪,进而论证一些猜测。
特别是郑王妃这样的人,年少丧夫,独自抚养儿子成人,一路艰难走到今日风光。眼盲之人耳朵和感觉便会更为敏锐,她哪里又会是那种满天风雨,唯她一人被瞒得死死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角色说不知道,不过是因为不想知道而已。不追究自己,也不过是未到时候。
安怡也不多说旁的,周到引着郑王妃入了厕,等她出来伺候着她净了手,才道:“我的居处离此不远,王妃难得有机会来我们家里做客,不知可否愿随我一同去坐坐”
郑王妃笑道:“有何不可就是还该使人去前头说一声,以免你祖母她们等烦了。”
“是。”安怡吩咐欣欣往前头去传话,扶了郑王妃往自己的房里去。她并不担心郑王妃看不到,因为事后甘草一定会说给郑王妃听,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居处陈设多少也能说明一二。
先去过药房,又到安怡的居处坐下,安怡亲手奉茶,郑王妃含笑道:“你泡茶的手艺倒是不错,这是云雾钻林茶吧。”
安怡恭敬地垂手立在一旁,道:“这茶还是太后娘娘赏的,平时舍不得吃。”
郑王妃就道:“你坐吧。”
“我有几句话要和王妃说。”安怡看了眼甘草,郑王妃摆摆手,甘草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和兰嫂一左一右守在门外。
话到说时,反倒觉得有些难以张口,不过是因为患得患失罢了,安怡有些紧张地搓搓手,微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最近有些关于我的流言,说起来不是太好听。我不敢瞒着王妃,怕日后王妃知道了,会不喜欢。”
郑王妃便收了脸上的淡笑,平静地道:“那么你就不怕我知道了更不喜欢么”
“当然害怕啊。”安怡轻叹一声,“如今这京里不知有多少女子羡慕我,羡慕的不是我的医术,也不是我父亲的官职,更不是这个乡君的封号,而是羡慕我侥幸得了王妃的喜欢,可以经常去国公府做客罢了。”
这不过是委婉的说法,其实安怡是指这桩即将到来的亲事罢了。但是在这桩亲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是郑王妃,她若是不喜欢,若是不答应,即便谢满棠再强悍,再足智多谋,也很要费些周章,更何论将来婆媳二人相处还会发生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郑王妃淡淡地道:“我不曾听阿蛮提起,这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阿蛮让你来和我说的”
如果是她自己的主意,那便是她自己的事,可以看作是光明磊落,也可以看作是心机深沉,但终究喜欢或是不喜欢,都是她自己的事。如果是谢满棠自己不说,偏让她自己来说,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可以看作是儿子帮着未来的媳妇算计母亲,比儿子独自拿主意隐瞒母亲来得更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