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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怡急急忙忙地回了金鱼巷,因为说过只出去半日的,结果一整天都没回家,生怕给宫里派来教她礼仪的嬷嬷数落,进了大门后不敢从正道上走,悄悄绕了仆人们走的小道回了房,先收拾妥当了才敢出去露面。果然宫里来的嬷嬷很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温习了一遍之前学过的内容。
第二天一早起来,安怡就写了一张帖子,让兰嫂送到蜀王府上,点名要交给朱侧妃。帖子送出去后,安怡就不再去管,而是安安心心地听从宫里嬷嬷的安排,沐浴熏香,全身涂满护肤品,用特制的香乳保养头发。一套保养做下来,时光就被消磨了大半,兰嫂也终于回来了。
“蜀王府的门子很倨傲,先是不收帖子,送了钱才勉强收了,却又说他们侧妃病了,不知道愿不愿意见客。婢子就又送了一份钱,那门子还要找借口推脱,里头出来个嬷嬷,不由分说就将帖子拿了去,又问婢子是哪个府里的。听婢子说完也没说什么,径直就进去了。过了半个多时辰里头还没消息传出来,婢子还以为这事儿要黄了,谁知就传了消息出来,说是朱侧妃要见婢子。”兰嫂有些兴奋:“朱侧妃问了姑娘最近可好,又问日子可定下了,婢子回答之后,她说或许那日她可以来道贺。”
蜀王府中妻妾相争,光从递一张帖子就能看出很多东西,朱侧妃在蜀王府中也不是过得很好。安怡这才突然想起来,从连太后千秋宴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朱侧妃并听说朱侧妃的消息了。看来那次蜀王妃在人前揭露朱侧妃的真实身份,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男人就是这样的,做得说不得,年轻时只想着花好月圆,等到后来日子过得不顺意了,就又觉得自己做错了,悔不当初。
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朱侧妃是否后悔过呢安怡撑着下巴想,或者朱侧妃不是不后悔,而是没有机会后悔,没有机会选择
欣欣兴高采烈地从外头跑进来:“姑娘,姑娘,有人送了一大箱子贺礼来,锁得严严实实的,也没礼单,也没说是谁,送礼的人就说一定要姑娘自己打开。太太问,要不要把东西送进来”
安怡想起了莫天安的私宅里的那只箱子,如果是他起心要送她东西,她是怎么都推不脱的,那就送进来吧。
箱子里除了那些从安悯手里得来的东西以外,另外又添上了漂亮的锦缎、皮毛和稀罕难见的钻林茶,另外还有一本曲谱并一盒古墨。莫天安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安怡也没有看见那管碧玉笛,她有些烦躁不安,总觉得他不会轻易罢手。他太骄傲了,骄傲到不能接受拒绝,那天那个安静离开的莫天安,不过是猝不及防之下的假象。
晚饭时,安保良问起这只箱子:“听说有人给你送了东西,是谁送的”
安怡埋着头猛吃,答非所问:“也没什么,几件小玩意儿。”
薛氏下意识地认为是谢满棠送的,有些担忧地道:“大方固然好,但这样始终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就算是要听宫里的意思,也该由他母亲正式和我们说,两家人挑个空闲说一说,把该定的定下来。”
安保良道:“今日我见过他了,郑王妃已经入宫和太后娘娘提过了,等后日安怡的事了了,他母亲就会正式上门拜访。”
薛氏松了口气:“那就好。”又开始忧心安怡的嫁妆,一穷二白的,又是嫁进那样的人家里,一般的嫁妆怎么拿得出手
安老太表示鄙视:“他看上的又不是咱们家安怡的嫁妆,过得去就行了。你有空操这个心,不如好好想想后日要怎么办我来问你,族里请来帮忙的人都请好了掌厨的师父定下了帮佣的人找好了哪几户人家是要去请的还有那不请自到的人,你总不能不招呼人家吃饭,你可留了余地”
薛氏在这上头做了很多功课的,并不怕她问,笑着道:“老太太就放心吧,早安排好了,就算您不信我,平太太您总能信得过吧”
正文 第428章 添堵
第四更
沐浴,着品级服饰,接旨,拜谢皇恩以及接收赏赐,一整套程序做下来,安怡就顶上了个乡君的名头。
在族人和贺客艳羡的目光下,薛氏高兴得只顾掉眼泪,安老太得意洋洋地将安怡拉着左看右看:“我们家的姑娘是最好的。”
安怡匆忙去捂她的嘴:“祖母也不怕京城里的姑娘们听了笑话我。”已经很风光了,就不能再张狂,不然死得一定会快很难看。
人逢喜事精神爽,安老太太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遇着这些好事,想起这件事过后安怡还会有一门好亲事,便笑眯了老眼悄声道:“好,我不说,咱们偷着乐,关起门来吃肉。”
这一年来,安老太明显老了很多,虽然日子比以前好过,她的精神却大不如从前了。也许有一天,她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安怡温柔地抱住安老太,在她耳边轻声笑道:“对,咱们关起门来吃肉喝酒。”
安老太和个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肩头欢快地笑了起来。
平太太进来笑道:“看这祖孙俩,躲起来背着咱们说悄悄话呢。”压低了声音道:“安侯府的人来了,遂伯夫人妯娌几个要过来给老太太请安,再当面恭贺大侄女。老太太,您看”
安老太真不想给唐氏等人这个脸面:“侄儿媳妇,看你说笑,她们是侯府的夫人们,身娇肉贵的,特别是遂伯夫人,那是伯爵夫人,她过来是给我面子,哪里敢说要她给我请安”
理论上是这样,但如今安侯府哪里还比得从前两家人恶斗了十几年,如今总算是见着了点曙光,平太太心情愉快地劝安老太:“您老快别这么说,您是长辈,谁敢不敬着您”
风光时才是长辈,落魄时就连一个体面的仆妇都不如。安老太还想发泄几句,安怡拦住她,笑着和平太太道:“族亲们都是自家人,她们好心好意地上门来恭贺,总不能不让她们进来。我跟着婶娘一起去接人。”
平太太很是高兴,赞道:“就是要这样,只要你做在前头,谁也说不起你的不是。这样的好日子,没有你亲自在前头迎客的道理,但你做了,就相当于打她们的脸。”安怡跟着她一起去垂花门前把唐氏等人接了进来,唐氏和李氏神色很是复杂,李氏快言快语:“侄女儿这样的懂事,难怪会有这的福气”眼睛瞥向一旁板着脸的田氏,意有所指地道:“不像有些人,实在够轻狂,也不知仗着的是什么。”
田氏气苦,现在族里都在传言她和安保凤夫妻二人不孝不义,纵子行凶还不肯诚心认错,又把老夫人给气得一病不起,只顾着自己享福享乐,不闻不问,打骂哥嫂,闹得家里乌烟瘴气。她才和安保凤略提了一提,就挨了安保凤一顿好打,硬逼着追问她把那么多钱拿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和白老三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从前她算计安怡的事安保凤是不知道的,所以到现在她却诉苦辩解的地方都没有,今天也是真不想来,却又别不过安保凤,更担心安悯的安危,还怕族人说三道四,只能硬挺着来。她不敢靠近安怡,她总觉得安怡的身上无形中散发着一股阴冷之气,让人胆战心惊。
安怡不露声色地打量了田氏一番,确认她已经和张欣勾在了一起,就算没有确凿的证据,也该知道一些事了。见她目光躲闪地回避着自己,也不去撩拨她,一如招呼其他普通客人一样的寒暄了几句就让人把她们领了进去。
再说不大办,来的贺客还是多,因为是女眷们的事,因此来的也多是女眷,除去安氏族里的人以外,不单是与安怡有来往的邱太太等人以外,永昌侯府和几户从前请安怡看过病的侯府、伯府也派了家中年轻媳妇来凑热闹。一群人坐着说笑,倒也热闹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