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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斌听出她声音有异,这才慢慢地移开她依着自己肩膀的头脸,痴痴地望着她清秀的面容,心中转了个念头,突然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担心一旦你跟我走后,皇上会龙颜大怒,降罪曹将军吗其实也不用过分担忧,只要我们不让你爹爹知道,两人偷偷离去。
如果还是怕皇上问罪于你家人,我们便效仿梁祝化蝶,把你本是仙子,后被贬下凡间,历经十八载苦难,即化蝶重回仙道的谣传向外界散播开去,皇上见走了新娘,也不会为难曹将军。若然你挂念双亲,我便立即差人请你爹娘到我们的住处。其实你爹娘劳碌半生,早应该独善其身,享受清福了,如今朝廷奸臣当权,天子昏庸,两位老人家还是急流勇退,进退始终,不失其道;只要我们苦口婆心恳求两位老人家跟我两人住在一起,他们定然不会决绝的,到那时便万事大吉了。”
心弦柔情万种地望着莫斌,静静地待他说完,心内悲喜交集,不禁凄然笑道:“莫大哥不太了解我爹爹为人,无论任何情况,爹爹他总以国事为重,家庭为轻,国难当前,他绝不退缩,定然坚守到底的。莫大哥此计本是极妙,奈何天公不作美。爹爹先不欲我嫁入权贵之家,本以婉言辞谢皇上赐婚之事,然而皇上下旨在先,又好言相劝,软硬兼施,爹爹被迫接受,若这完婚中道有何差错,不论缘由,全家受累。”
莫斌一听,不由大怒,冲口说道:“这昏君实在欺人太甚强人所难,乱点鸳鸯谱岂不知勉强无幸福,弄巧反成拙不行我绝不能让你我的幸福断送于这昏君手上,他既然指明完婚过程不能出错,那么我待你大婚当日,送进男家府第后,便前来将你夺走,你这一走,已是完婚之后,责任尽在男家,昏君也再没借口怪罪你一家了。”
心弦伸出纤纤细手按在他手背上,止息其怒气,淡然笑道:“莫大哥,心弦感谢你为了我甘愿以身犯险,但王府守卫森严,你要救我离去谈何容易心弦绝不想看到你为了我受到伤害。我的人虽不能跟大哥在一起,但我的心早已交给大哥你了。”
莫斌看出心弦的笑容中带着淡淡的哀伤,这时脑际蓦然闪过一道电光,不由双手抓紧心弦两臂,急道:“心弦,心弦,你是否早已有了在大婚当日为我殉情的打算,你万万不能那样做心弦,你要对莫大哥有信心,莫大哥自有办法把你安全救出来一定要答应我千万不能做傻事,全心全意地相信你的莫大哥这一次好吗心弦,你听好,如果你死了,莫大哥是绝不会独活的绝不会”
莫斌性子坚强不屈,然而却是感性之人,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说到最后时,两人双眼早已热泪盈眶,泪珠尽往颊上涌流着。心弦“嘤”一声投入莫斌怀抱,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压抑良久的情感崩溃之堤再也忍不住了,一时泪如泉涌,失声痛哭起来。
莫斌替她拭去泪水,只见心弦乌云叠鬓,浅淡春山,面泛桃花,粉唇欲滴,犹如海棠醉日,梨花带雨,娇艳绝伦,不禁看呆了。良久,才傻笑道:“心弦,我刚才说你是仙子下凡,其实一点也过分的。我一生中从来也没见过好像你这般美丽的女子,用西子嫦娥这些词儿来形容你倒显得太俗气了。你什么也不是,你只是我的初恋,是我心目中的女神,生命中的灵魂”他平生对女子极为尊重,是以绝少说一些轻薄调情的话儿,这几句话出自他口诚然是肺腑之言了。
心弦内心喜极,不禁破涕为笑,嗔道:“我只道你是敦厚老实人,原来也是这般口甜舌滑的。”她的声音细腻而清脆,宛如山间清澈的泉水,一丝一滴的溅下山涧,悦耳动人,沁人心脾,令人听之舒适无比,陶醉其中,神魂颠倒。莫斌理清思绪,突然说道:“心弦,我决定明天便离开这里,为了我们的美好将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为保万无一失,所以我要尽早作好准备才是。”
心弦明知道他此去是为了想办法救自己,但总不愿离开他,况且此次分手,今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了,不由难过地说道:“莫大哥,你的伤势还没完全复原,难道不能再留下几天吗”莫斌望着她温柔中带哀求的眼神,不由心下一软,便答应再住下两天才走。
两天似流水般很快就过去了,所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两天来莫斌和心弦两人的爱情得到更进一步的升华,可谓爱到天荒地老,情到海枯石烂。莫斌一走,心弦便将自己的心事向母亲表露无遗,她母亲饱含泪水安慰一番,虽爱女情深,却是爱莫能助,唯有衷心祝福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一个月后,蒙古大军大举入侵四川,曹友闻指挥四川军民奋勇杀敌,几度击退强敌来犯,他用兵如神,料事如神,本来只要守住沔阳和仙人关的这两个重要关口,便可胁制蒙军的强猛攻势,然后调兵左右包抄,给蒙兵迎头痛击。后来在四川制置使赵彦呐强令之下,曹友闻只得改变原先周长的计划,领命前往无险可守的大安抗击蒙军,两军经过惨烈战斗,曹将军率领的宋军虽勇猛死战,由于地势不利,失去外援,导致全军覆没,而曹友闻将军亦战死沙场。
这位神将一死,四川这道“天堑”顿失,蒙兵得以长驱直入四川,势如破竹。蜀中各州县军民虽奋勇御敌,却仍不是蒙古铁骑的敌手。后来蒙军攻破成都,到处杀戮,心弦和母亲以及丫鬟小雁三人仓皇逃出城外,后来在兵荒马乱中不知所踪。
且说莫斌归心似箭,一心想马上回到宝兴断松崖中寻找蒋天寿帮助自己夺回娇妻,却万万想不到回去后又有一件悲剧正等着他。莫斌快马加鞭,连夜兼程,第二天日落时便赶到安兴小村。
他兴高采烈地跑回孙家,却见孙家院内一片狼藉,颓垣败壁,竟成废址,心境不由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悲凉;又见日薄西山,落日余晖正照在庭中那棵枯树上,更显苍凉之色,不免更增人之愁绪悲情。他骇然震惊之余,马上去纪天伦的住处找他,却发现他家也是一样荒废很久了。于是向四周村民打听,这才大概了解个中情况。随后回到孙大夫家中寻找迹象,看看有没有孙大哥给自己留下信息。
找了一遍却无所获,他心中便想:“听村民说孙大哥被同党救出,全家一起潜逃,多半便是让纪大哥救了。柯达富在成都与孟翔大战中一败涂地,又兼儿子柯达贵惨死,新仇旧恨加起来,这些糊涂帐怎么都会算到孙大哥一家头上了。孙大哥他们定然走得很急忙,否则孙大哥书房的那些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