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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访者还未到,文谨坐在位置上,竟有些紧张,白静低头看了眼手机,拍了拍文谨的肩,说话时音量不大,足以两个人听见:“我出去接个电话。”
“好。”
文谨往左边的玻璃处看,果然什么都看不清,但她知道,李大白,陈轩还有雪梨都在看着她,她的手心冒出一层冷汗。
审讯室的门被人打开,一名女子被人扶着走进来,她的双手被手铐铐住,资料上显示她只有三十几岁,现在看来,面容憔悴,说是四五十岁都不夸张。
文谨连忙站起身,女子没有任何表示,直接在文谨的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文谨抿了抿嘴,无奈重新坐下,开始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新闻社的记者,我叫文谨,接下来我会问您几个问题,希望您能回答我。”
女子的坐姿端正,目光空洞,呆滞地看着她。
文谨心里有些慌,大约过了几秒,她开始问第一个问题:“请问您为什么要将自己的丈夫杀害”
或许,很多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但掂量掂量后,文谨还是打算再问一次这个问题。
那女人突然红了眼眶,“林全他那个王八蛋,天天不出去赚钱也就算了,只知道去喝酒,一喝就喝到三更半夜,有的时候心情好就没什么事,他要是心情不好,就把我拖起来打,还会骂一些很难听的话,开始我也就忍了,后来孩子出生,我以为他会有改变,没想到他却变本加厉,连孩子都骂,都打,有一天他回来,我在做饭,他什么话都没说就冲进屋子里打我的孩子,一开始我阻止他,他把我推开,我知道我打不过他,但这样下去,孩子都有可能被他打死我,我就去厨房拿了一把刀,然后往他身上捅了几刀,我看着他倒下,那个时候我觉得很开心,有种终于解放了的感觉。”
说到最后,她笑了,那抹笑却让人心疼。
“您有后悔过吗”
女子笑着摇头,但她脸上的笑,却是痛苦的,“没有。”
“您的丈夫对您好吗”
女子久久没有回答,似乎是在思考,文谨也不急,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
“有的时候挺好的,有时打完我会给我买药,帮我涂,跟我说对不起,他说只是因为太爱我”
女子哽咽,泪水夺眶而出。
“那你在杀害自己的丈夫时有想起过他的好吗”
文谨没注意到,她说话时称呼的转变。
此话一出,女子哭的更厉害了,就连肩膀也在轻颤,文谨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合适。
审讯室的门再次被人打开,文谨原以为是白静,但却不是,而是监狱长,他说:“文记者,出来一下,外面有人找你。”
文谨站起身,往外走,刚刚出来,就看见顾景言站在门外,看着她。
他不是说他不来的吗
“顾老大,你怎么来了”
顾景言没说话,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刚走了几步,又倒回头,对监狱长说:“不好意思,我和她说几句话。”
监狱长:咳咳,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监狱长点了点头,“那采访呢”
“就五分钟,很快就回来。”顾景言说。
“好。”
文谨莫名其妙地被顾景言拉到室外,到了室外,他便松开了她。
“文谨。”他叫她的名字。
“嗯”
“记者,要传达给人们的是事实,但是刚刚,我在你的问题里听见了你的情绪,我不是说记者不能有情绪,如果有,也绝不能在镜头前流露出来。”
“对不起。”文谨低下头。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顾景言微微倾身,想要看清她的表情,她却不想让他看见,把头埋得很低。
一阵风吹来,彻骨的寒冷,文谨刚刚在室内嫌热,便脱了外衣,顾景言一来,二话不说就把她拉出来,现在才觉得冷,冷得肩膀都轻轻颤抖起来。
顾景言拍了拍她的肩,“进去吧。”
文谨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不进去吗”
“我还有事,只是顺路过来。”
“哦。”
文谨转过身就要往里走,刚迈出脚,就听见他的声音:“我来,是不放心你,怕你又做错什么事。”
他的声音如风一样轻,是那样的不真实。
不放心你,怕你又做错什么
文谨一时没反应过来。
原来,他是在回答她刚刚见到他时,问的那个问题。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林全他那个王八蛋,天天不出去赚钱也就算了,只知道去喝酒,一喝就喝到三更半夜,有的时候心情好就没什么事,他要是心情不好,就把我拖起来打,还会骂一些很难听的话,开始我也就忍了,后来孩子出生,我以为他会有改变,没想到他却变本加厉,连孩子都骂,都打,有一天他回来,我在做饭,他什么话都没说就冲进屋子里打我的孩子,一开始我阻止他,他把我推开,我知道我打不过他,但这样下去,孩子都有可能被他打死我,我就去厨房拿了一把刀,然后往他身上捅了几刀,我看着他倒下,那个时候我觉得很开心,有种终于解放了的感觉。”
“您有后悔过吗”
“没有。”
“您的丈夫对您好吗”
“有的时候挺好的,有时打完我会给我买药,帮我涂,跟我说对不起,他说只是因为太爱我”
这篇报道在两周后以专题的方式顺利播出,文谨的采访在此报道中仅仅出现了三分钟,但单是这短短的三分钟视频她就看了不下十遍。
她也顺利地从实习记者成为一名正式记者。
天空中阴霾久久未散去,整座城市都沉浸在一片灰暗之中,这几日的温度变得愈发的低,寒风的侵袭让人无法抵御,就连早起都变得十分困难,好在,再工作一天,就要启程去r市度年假了。
清晨的天阴沉沉的,调皮的风从未关紧的窗缝里溜进来,感觉到丝丝凉意,文谨懒洋洋地在床上滚了一圈,睨了眼放在床头上的钟,还未清醒过来,想到还能再睡一个钟头,她赶紧瞌上眼,继续睡。
但事与愿违,扰人清梦的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
她迷迷糊糊地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手没抓稳,手机险些丢到地上,她划开手机屏幕,清了清嗓子,把手机贴在耳朵旁,说出的话软绵绵的,一听就能听出刚刚睡醒,但态度却十分不好:“喂”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