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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起她的手来,郑重的,缓慢的贴到自己的脸上。希望她可以留下不要走。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微微颤动的睫毛如同风中最脆弱的花蕊,她的呼吸一阵急促一阵轻浅,每一声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匕首,一刀一刀缓缓割绞着五脏六腑。他从没觉得那样冷,冷的像在冰窖里。连浑身的血液都似要结成冰。
他宁可是他,宁可是他面临死亡,也好过面对这样的她,这样残酷,她的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他姜汁黄的军服上像是开了朵朵红花。
她宁可死,也不愿再面对他了,她这样的冷静决绝。就这样把她从他的人生剔除出去。心灰到极致,只剩下绝望。他胡乱的捂着那个伤口,希望血可以停住,她可以留下。可他却从她脸上凄然的微笑里看到了一丝解脱。
他的心一下子空了,他明白过来了。原来如此,她宁愿死,也不要他了。
这一认知令他几乎失去理智,他愈发抱紧了她,她是他的,到死都是。
他睁开眼睛,眼底重现那股冷漠的尖锐。“既然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我更是没有什么可以顾忌了。以前总怕你们会对静姝不安好心,现在”
他眼底一黯,语气却更加轻快起来:“现在我更可以放开手脚,你好好想想,是要儿子还是要银子。”
沈子初凄惶一笑:“我总以为你和孟柏寒不是一类人,你虽爱财爱势,但心中总是有份情谊在,你当初故意放我一马,我以为你还有点良心。没想到,你们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
沈寅初神色淡淡,道:“你骂够了没有,我本就是个不好相与的。再耽误时间,小心你的宝贝儿子等不及。”
这一下踩到了沈子初的痛脚,她忍了忍说:“东西给你可以,但是你得先让我见见律熙,还要答应这辈子都不许伤害他,马上给他送到国外去,你必须答应。”
沈寅初看了她一眼,眼底有股说不出来的神色:“你只要老老实实办好差事,孩子我不会难为他。”
“还有,请把我和远风葬在一块。”
沈寅初独立良久,缓缓的点了点头
第七十三章 西出阳关无故人
更新时间2016523 12:30:44字数:2269
天色暗了下来,屋子里只开了一盏灯,绿色的玻璃罩子,那光也是幽幽的。
方齐云十分担心,不由自主的从门口悄悄的向里面张望了一眼,他这几天动辄得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沈寅初的脸色一直不好,直到今日突然传他带着沈子初去芷园,他偷偷瞧着沈寅初,看他的脸色稍霁,才稍稍松口气。
谁知这一颗心还没放下去。又重新悬了起来。
屋里沈寅初拿着枪指着万毓纾的脑袋,汇一也举着枪对着沈寅初。而沈子初怀里抱着律熙一双眼包含笑意瞪着他们,作壁上观。
方齐云一看形式不对劲,赶紧推开门,将手枪上了膛,冲了进去。
万毓纾看了方齐云一眼,慢腾腾的说道:“这么着急进来,放心吧你主子没事。”
方齐云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抬手对准了汇一。
万毓纾瞧着他们三个人像是三足鼎立,噗嗤笑出了声。摆摆手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你们要是不嫌手酸,就这样一直杵着吧。”
沈子初抱着孩子,浑然不顾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四岁的律熙稍稍懂事了,他搂住沈子初的脖子瓮声瓮气的说:“妈妈别怕,我会保护你。”
沈子初揉揉他的脑袋,差点掉下了泪。他看着她轻轻的挣开,转过了脸,黑幽幽的眼瞳里像是闪着光,笑容却淡了下来,他紧紧的抿着嘴,手拉着沈子初的衣襟却不曾松开半分。
恰是这一侧首,他挺秀鼻梁,精致的下颌。端雅的眉眼间,仿佛有一层雪色的影子淡淡掠了过去这影子,令沈子初心口一窒。又是这熟悉的窒痛,每每如是。
沈寅初看了看汇一,又看了一眼万毓纾,神色淡淡。但还是把枪放下了。他顺势坐在了身后的软榻上,眯着眼睛道:“你手底下的人对你可真够意思。”
万毓纾瞥了汇一一眼,示意他放下枪。慢悠悠的说:“不过是唇亡齿寒罢了,我死了,他就犹如丧家之犬,还不由着你们排遣。”
汇一听了这话,眼色一黯,还是把枪放下了。定定的站在万毓纾的身后,不再说话了。
沈寅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拿出烟盒,说:“抽支烟不介意吧。”
万毓纾拿着帕子堵着鼻子,秀眉微颦:“你这人,那会听我一言半语呢,就知道耍足你那绅士派头,我说不行,你就会真的不抽了”
沈寅初哼了一声,点着了烟却不急着抽,放在指尖夹着,慢腾腾的说:“咱们都是心知肚明,嗯”
万毓纾自嘲的笑了笑:“咱们本就是因利而结,利散而解。不过好聚好散,何必到最后还动刀动枪的。你今晚这一出,可是把我吓得不轻。”她说完更是作势捏着手帕拍拍心脏,倒像是真的吓坏了。
沈寅初吸了一口烟,幽幽的吐了口烟圈。沈子初看了看他。他的脸隐在烟雾中看不明朗。
“今天人都到齐了,三弟也该说说怎么处置我们母子了吧。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只是律熙你是答应的。”
她不禁紧紧拥住怀里的孩子。
沈寅初坐在那里,脸上看不出表情,指尖夹着一枝烟,并没有吸,反而垂着手。那支眼已经快要燃尽,两截淡白的烟灰落在地毯上,烟头上垂着长长的一截烟灰,眼看又要垂着下来。他抬起头,淡淡的说:“今晚事情都会有一个了结的。”
沈子初听了这样的话,眼中狐疑不已:“沈寅初你要是做出对律熙不好的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
沈寅初的手颤动了一下,烟头已烧到他的手指,退无可退,那烟灰垂直的坠了下去。无息的坠落到地毯上。
良久,他轻笑一声:“二姐真是年少气盛,一辈子这样的话也是轻易说的出口的。”
他又像是倦了,微微垂着头,神色冷淡下来。
万毓纾瞧着他俩,端起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