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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凯跟索朗一家以前就认识,保不齐这个小家伙会去打小报告。我眼珠子咕噜一转,想到了一个点子。
“来,你过来。”我一边说着,一边向那孩子招了招手。他眨巴着眼睛盯着我手里的动作,身体却丝毫没有离开那个门半步,仿佛本身就是从门上长出来的。
我见他不走又没有其他动作,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香浓牛奶糖,故意夸张地撕开糖纸,还放到鼻子边用力地嗅了嗅,发出了我至今为止最违心的一句话。
“真香啊”
随后,一股脑地把乳白色的软糖塞进了嘴巴里,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仿佛是三流电视剧中为了能多活几集而使出祖孙三代演技的十八线小明星。
那个孩子显然是被我这个十八线小明星的演技给骗到了,眼睛睁得比牦牛还大,一下子从好奇变成了十足的渴望。当地小孩的眼神极其清澈,就跟这里的天空一样,鲜少又雾霾,心里想着什么,也会不加掩饰地表露出来。
我见时机已经成熟,又掏出另外一个朝他再次挥了挥手。
他迟疑了一下,扒在门上的小手终于放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朝着我这边走来。就当他即将接过我手里的牛奶糖时,我猝不及防地放进了口袋,三步并作一步地走到房门口,做出了一个关门的动作。
不知道是不是吃货之间心灵的感应,他懂了似的点点头,结果我手里的糖,快步出门关上房门。临走之前,我还在嘴巴上比了个不要告诉别人的手势,孩子会心一下,一溜小跑离开了二楼。
我重重地舒了口气。好了,现在天时地利人和,我该开始享用我的美食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拉开了拉链,刚准备面对出现的压碎饼干时,却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封皱巴巴的牛皮信封。
我立即联想到昨天晚上,汤凯问我的问题。他说他收到过一封信,是他爸妈给他的。当时他的表情十分复杂,让我看不明白。我盯着面前的皱巴巴的牛皮信封足足看了一分钟,直到央金吆喝我吃饭的声音把我从发愣中叫醒。
虽然没有索朗和汤凯在,央金依然做了准备了许许多多的肉类和面食。我面前的那碗酥油茶刚喝了一半就给添上,又一次把我圆滚滚的肚子给装满了。
吃完饭,我上楼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准备离开索朗家去西边荒地看看。央金看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对我挥舞着双手。
我一想也对,自己出门怎么能不跟主人打个招呼呢。于是连比划带猜的,跟央金表达了一下出去看看的意思。
“不不行”谁知央金连连摆着手,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神色极其慌张,最后竟然蹦出了一个汉语词汇,总之就是不行。
问她为什么,她也说不出来,最后也不知道是被我急得还是自己突然融会贯通了,她在自己脸上比划着,说道:“汤凯”
这下我总算是明白了,合着刚才汤凯出门的时候,跟央金交代过,让我别出门。他一定是知道本地的姑娘生性刚烈,热情之下也能随时拔刀相向,跟她们硬来是不行的。况且自己又不会当地话,更加没办法卖乖讨好,这一招,算是断了我出门的后路。
在楼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只好还是上了楼。
自己好不容易对事情有了些许头绪,却被汤凯制约在了这里,心里有些不平衡,不禁腹诽起他来。我的房间里有一扇窗,正对院子,无心朝外一瞥的时候,正巧看到央金急急忙忙地走出家门。
这几天村子里的事情多,央金大概是去帮忙了。我一看,顿时从床上跳了下来,虽然时候不早了,但不把握住机会,央金回来我又走不了了。
确认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之后,我悄悄走下楼,疾步往外走。就在脚踏出门槛的一刹那,背后却被一个人看着。
是那个吃了我糖的小孩,扒着窗户看着我。我想了想,往回走了几步,把口袋里剩下的糖都给了他。
“等我回来。”说完,我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将肩膀上的背包扛了扛,快步走出了索朗家。
、第194章 视线向下
一出门,透骨的寒风就拼命的往衣袖里钻。这里的冷风不像平原上,只是拼了命的刮,稍稍一用力,就能把人的魂儿都掀翻。我把衣服上的帽子套在脑袋上,用围巾把自己的脖子整个罩了起来,再戴上墨镜之后,才有了一丝回暖的迹象。
得捏这些天死了太多人,让村民都慌了手脚,出事的人家忙不过来,很多人都空出手头的是去帮忙了,央金也不例外。当地人是向往天葬的,但要先在自己家放置几天,念佛诵经,之后再送到天葬台去。况且天葬台的选址都比较偏僻,很难做到统一。
索朗昨天带我们去西边荒地的路线我还隐约记得,那是条避开村子的路线,至少我不会害怕被央金看到再追回去。身后不断回响着念佛诵经的声音,恍如隔世。
一趟路线走上第二遍时总会比第一遍熟悉很多,再加上今天只有一个人,扑扑的冷风像双手一样不断在背后推着我,我几乎只用了昨晚三分之二的时间就到达了所谓的西边荒地。整个儿通往这里的路都是向上的坡度,从远一点的地方看过来,这里应该也是一个小小的山头。得捏就在山壁之上,山峦怀抱之中。
巨柏林。
白天和夜晚的景象全然不同,胆子大了许多。但透过林子里异常葱茏的树木向里面看去,却丝毫不能往里再看个十米。仿佛我所在的地方和林子里,就是阴阳两个世界。
这样一想,我反倒有些害怕了。
害怕就对了,那说明,很有可能我就找到位置了。鹤失去了所有的能力。应该跟我一样,只能靠一些感官上的体验和思维的结合来判断驯养地的位置。他做回正常人的时间不久,说不定运用五感的熟练度还没我强呢。
我没有急着先去,先是在四周踩着石头观察着这里的地势。昨晚来得及,没有细看,几乎是被汤凯拉着糊里糊涂就进了林子。
这片西边荒地实则不是平地,而是凹下去了一块。有些像盆地。我现在所站的地方与林子最近的入口。高度差大概有三米的样子。因为巨柏生长得极其高耸,填补了这一块不足,让人感觉这个盆地与我所在的地面几乎无差。
沿着地面慢慢往前走。透过树与树之间极小的缝隙,能看到对面的雪山山峰。那山是什么名字我叫不出来,但雪峰却很有种珠穆朗玛的感觉。太阳在它尖峰的顶端,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宛如一根针上悬着的明珠,有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林子与雪山之间。弥漫着一股似雾似烟的薄纱,我几次想走过去看个究竟,但是一来路面太滑,我怕滑下去就再也上不来了。二来看着这薄纱似的烟雾心里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倒不能说害怕,反而是觉得眼熟。我走过的地方不是很多。能让我眼熟的地方也就那几个,这下更加奇怪了。
总的来说。这片巨柏林是在山头之上的盆地里,面朝着对面的雪峰,有些微微向下的坡度,至于面积嘛,我看不全,大概有五个得捏镇那么大吧。
山上的风不时地掀着我的衣服,绕在脖子上的围巾飘到了半空中,紧紧地勒着我的脖子。我不愿再山头喝西北风了,小心翼翼地伸出右脚向面前的下坡路上踏了踏,确认不会打滑之后,才收过自己的另一条腿。
上山容易下山难,此刻我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