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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侧是凤尾软软的低喃,热气扑上耳垂,李容锦哆嗦着想要挣开。扶上榻了她就完了
这般想着,李容锦总算冷静了一下,狠推开凤尾,眼睛剜了他一眼,破窗跳了出去。
檀香曼曼的阁楼上,祁无月歪在白狐毛榻上闭眼小寐。忽闻窗外“噗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连着似有道熟悉而清冷的骂声也没入溅起的水中。
四周有人趴到廊上廊上开始看热闹,方才从那窗户飞出来的那个公子哥,落在了后院的小湖中。
“这虽然夏初了,水可是还有些凉。”有人道。
祁无月被人吵醒了瞌睡,眉头皱起。房内伺候的雪霜悄声退了出去,将那些看热闹的都轻声温言劝了回屋,才低下头去看那院中的池子。
池子半天没有动静,想必那人还在池底泡着雪霜这般想着,转身离开扶栏,正要让人去处理了去,便听到屋内公子的声音:“雪霜,进来。”
雪霜进了屋去,见自家公子已经立在窗下,披着天青色外衫,侧脸似笑非笑,眼睛注视着下面。
无月公子笑的自然是李容锦。
方才雪霜出去后便又听到有人在惊奇叹道:“那不是锦爷么没想到锦爷也来了竹海楼了”
这倒有趣了。
祁无月起了身,正好看到那窗下的冷水中波纹荡漾,岸边上的花草中溅的大滩水渍可以想象方才跳下去的人有多么狠劲。
待过了片刻,池子中的人突然冒出头来,身子还是在水中泡着,脸上的头发一股一股,委实狼狈不堪。
他看到她把扇子打开来瞧,扇上仕女图已经开始晕出墨渍,估摸是毁了。
李容锦懊恼地皱眉,这扇子用了十几年,竟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她永别的。
想到房中那个凤尾公子,她气得又是直哆嗦,管他这老板是谁,先打了再说。打定主意,李容锦正要翻身离开池子,余光却瞥到阁楼上那带了笑意的脸,动作当即僵在当场。
愣了一会,李容锦换了方才气得快要扭曲的面孔,冷脸将手中毁掉的仕女扇用力掷了上去,誓要将他砸个头开包
祁无月却是身子一歪,偏头拿手指夹住那湿漉漉的扇子,心情颇好的打开来。
楼下响起气急败坏地大骂:“倒没想到祁公子的地方竟是个下作地,虽情爱不问男女但也是个自愿,一个妓馆却偏要拿出媚药来强了客人,真是让本公子见了祁公子的待客之道,委实低贱”
她这回是真的气得不行,那扇子,虽然画工一般,却是她带在身边最长久的东西。
李容锦身边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超过一年的,除了那把扇子。
“唷锦爷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坊间爱传的,戏子无情,妓子无义,却见得你们这等高官子弟是最无情无义的。不过是青楼把式,锦爷也骂得如此粗俗不堪”祁无月淡道,声音柔和,好似并不是在讽刺,只是平常的聊天般。
李容锦骂完见祁无月不仅毫无生气之色,还一脸玩味的欣赏扇面,更为恼怒。再为生气她却还是冷静的知道得狠揍凤尾,遂从池子中起了身,在岸上抖了抖水,抬头时脸依旧是狠着的,却见那阁楼上没了祁无月的身影,倒是一个粉衣公子清淡地打量着自己。
眼神放荡,不堪李容锦心中大骂,从窗户上翻进凤尾的院子。
若是雪霜知道此刻李容锦的内心活动定然是极为委屈的,毕竟他那道目光只能称作审视的估量,半分其他颜色都没有的。
房中凤尾已经跪在她方才歇息的榻旁,那个婢女跪在在她前面进屋的祁无月脚边,三人神色都不一样。
想必凤尾自她跳窗出去那一刻便知事坏,看那样子像是跪了蛮长时间了,小蛮腰也在发抖。李容锦面上讥讽,心中嘲笑:妓子就是妓子,掏空的身体只会满脑子的
婢女四姝还是那副平淡的模样,好似方才主子做的事与她无关般,只是独独忌讳着祁无月。
祁无月站着,衣衫稍显凌乱,想必刚从睡梦中醒来。方才在外头看不仔细,这进了屋近了看才发现,这厮这般刚睡醒的模样极为好看。
不是英俊,是好看。眉间尚有惫意,一双细挑眼眸淡而微微眯着,垂目看着凤尾,嘴角弯起个浅笑的弧度,却是毫无笑意。
对于进来第一件事不是找人算账而是观察祁无月这事,李容锦意识到后有些难堪,冲祁无月冷声道:“不知公子可把扇子还给在下”
祁无月转过头来看她,狼狈的男装,滴水的发梢,冷硬的脸颊,嘲讽的眼神,语气竟有些客气。他淡淡一笑,走到凤尾身边的榻上,靠了上去。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般,直接问凤尾:“药,是你下的”
身后的香炉中已经没有烟冒出来,可空气中还有丝残留的香气。
凤尾颤抖着跪在地上,请饶道:“公子恕罪是凤尾见锦爷容貌是上等,意欲与他交欢,做出这等败坏公子名声之事,望公子恕罪”
李容锦气得差点一脚踹上去,敢情到最后请罪的是坏了祁无月名声
祁无月轻瞥了李容锦一眼,成功地把她的脚逼退了回去。他不知从身后何处掏出李容锦的那把扇子,拿在手里细细抚摸着,白皙细长的手指触过扇骨的每一寸肌肤,指肚上留下阵阵凉意。
扇骨是最普通不过尔尔的木料,这纸也是最普通的纸,上面已经浸出墨渍,比之李容锦的狼狈,这把扇子更为恼火些。
“杖责四十,捂住嘴巴,这把好嗓子,可别废了。”祁无月轻声道。
房中不知何时多了那个白衣中年男人,立在李容锦身后突然发声:“是,公子。”
“慢着”李容锦本想甩下扇子耍帅,抬了手却手中空空。不由得瞪了眼祁无月,后者无辜地望向她。
她指着凤尾道:“这人毁了老子的心爱之物,怎么四十大板就可解决”
祁无月却低了嗓,道:“竹海楼规矩,擅自用药四十杖责。”
李容锦可不管规矩不规矩,偌大个皇宫她也不讲规矩,遑论个小小竹海楼她冷笑,指着凤尾缓道:“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