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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逃避,不想最差的现实,终于摆在了他的面前。
夏日的夜晚,褪去白天的燥热,细草清风,万物芬芳。叶无方翻来翻去无法入睡,索性披上衣服离开房间。一人走在清凉的月下,小径蜿蜒,尽头隐没在幽绿色的树林。就如人生漫漫,不知何时会失去什么,又不知何时会得到些什么。
叶无方来到放置棺材的大堂,却见一人孤独地跪在棺前,衣服厚重,正是叶言。叶无方停下脚步,望着黑暗中身形落寞的大哥,欲言又止。
不知是在悲伤亲人的离去,还是在哀叹被毁去的童年,叶言落泪道:“爹”
族人的忽视,无法根除的病痛,令叶无方迷惑不已,叶言看似冷淡无情,无人能走入他的世界,即使是祺悠然也一样。他不知道大哥对这个家,是爱、还是恨。若是有爱,怎会如此冷淡;若是不爱,又为何不离开
“如果有心事,不如说出来痛快。”
温和的声音缓缓飘来,打断了他的思路,叶无方走过去,并肩跪在叶言的身旁、叶诗的馆前,鼓足勇气做一场迟来的道歉,“大哥,那天是我错了,是我让二哥回去,结果今天兄弟反目成仇。”
“过去的事情无法挽回,不必放在心上,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是啊,这和大哥的病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叶无方暗暗叹息,强打起精神道:“大哥,我一定会带二哥回来,到时我们一家团聚,再不分敌我。”
“走的人就让他走吧天意如此,我们强求不得。九州风起云涌,正是我教大展宏图、将万里山河纳入囊中的时候,你没时间去在意一个蓬莱弟子。”
“大哥聪明绝顶素有谋略,可是二哥走后,你却没有一丝挽回,是因为你羡慕二哥吗”
脑海中思考过万千遍的事情,忽被小弟摆在眼前,叶言默默无言,在漫长的纠结中,终是摇了摇头,叶无方道:“我现在是叶家族长,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能阻止。我按着娘和大哥规划的路,走过了青春年少,但是后面的路,我要自己决定,我会用自己的力量,改变叶家。”
“维持现状已是困难,何况改变莫要强求,力所能及便好。”
叶诗的刚毅与决断,并未因死亡而凋零枯萎,这样的一个人,造就了叶家的辉煌,也毁去了叶家的所有温情。叶无方望了棺中之人最后一眼,起身离开,摇头叹气道:“大哥,你总当我是小孩子。”
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不甘,叶无方正欲离开,不想身后忽然传来一句话,止住他的脚步,“不是的。”
叶无方惊讶地回过头,望着叶言的背影,“不是的,我并未将你当成孩子,只是放心不下你。叶无方,你已经长大成人,不再需要依靠我。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你,就像一种无法割舍的习惯。”
忽如其来的坦言,如春风破开冰层,将一切隔阂吹散。叶无方忽然有些难为情,站在原地望着叶言。叶言神色平淡,跪在原地望着叶诗,“我被你娘害得一身残疾,说不恨,那怎么可能只是恨过了,你依然是我的弟弟。叶家所有人的命运息息相关,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即使只有一半血缘,我们也是兄弟。”
“嗯。”过往的间隙烟消云散,不复存在,叶无方放下长久以来的重担,长舒一口气,忽听叶言道:“你扶我起来。”
树林中小路清幽,露水折射着初晨的阳光,如躺在深海的珍珠,藏匿在万紫千红之中,等人去发现。这条路,叶无方在黑暗中孤独地走过,不想在铺满阳光的归途之路上,多了一人陪伴。
风吹柳凉,散漫一路芬芳,叶无方扶着叶言慢慢走过,心里的风景比眼前更加灿烂。叶无方出神之际,忽听身旁之人一声叹息。
那时,我恨你多于爱你。
今日,我爱你多于恨你。
无方,你和飘泊,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
合欢树将暖黄色的宫殿围在中心,随着清晨明媚的阳光逐渐绽放,花朵形如凤尾,在风中微微颤抖,尽显娇柔。大红色艳如火焰翻腾,粉白色嫩如月洒银霜,两色花朵挤成一团各不相让,争妍出一场盛夏繁华。
白凤身姿轻盈,落在合欢花枝上,将尖长的嘴巴伸入花芯,优雅地吮吸起来。
“真是可怜,威震七界、随魔王征战沙场的白凤凰,现在只能以花蜜为食。这种味道,一定比不上修罗场过后,成群的战败者的死尸吧”
司冥泡在浴池里,望向院子里的白凤,白凤闻言轻轻摇头,忽然感应到有人进来,急忙振翅飞离。
第六十五章 交换人质
创世更新时间:20150808 18:18:46字数:2177
浴池占据了多半个院子,一面与屋内相连,其他三面视野开阔,看尽满院的合欢树美景。边缘由大小不一的石头垒成,温暖的水流如溪水轻柔落下,浮起一层淡淡的水雾。
忽有侍女掀开纱帐,一人身材魁梧,神采奕奕走了进来,见到池中的司冥,不由皱起眉头。
“你醒了这次伤得这么重,我还以为你要睡个三天三夜呢”司冥依旧保持原来的动作,望着天空中白凤消失的地方出神,慕容千重道:“这里属于教主专用,即使是觞儿,也只能在继承教主之位后,才有资格进来。”
司冥丝毫不将慕容千重的不悦放在眼里,不在意地摇手道:“别这么小气你教主的位置还是我给的。现在呢,有一些你更需要注重的事情。”
“比如”
“玉烟与大笑熊王是蓬莱奸细,已经叛逃我教。”
“看你现在一派悠闲的样子,他们必定已经死于非命了。”
“多谢教主高看。”司冥素来成算在胸,今日却有些无精打采,“玉烟已死,大笑熊王和玉青青躲在蓬莱不肯出来,我可没那个胆量硬闯我已经派人盯住他们了,只等他们一踏出蓬莱的大门,就送他们去见玉烟。”
慕容千重重伤初愈,教中事务如山压身,令他应接不暇,“这三人只是小事,你看着办好了我们现在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我今早得到消息,陈胜已死在下城父杏花村,他们失败了。人家都已经结束了,我们才刚刚开始,时间不等人,我们不能再迟疑了。”
司冥看似心神不定,语气却轻描淡写,“拜将封侯、列土封疆,那是你的事情,我只负责清理教中叛徒。”
慕容千重虽知司冥无欲无求,但若有改朝换代、留名千史的机会,司冥怎能不动心一开始还以为司冥在等他开出更高的条件,不想司冥对此事闭口不谈。慕容千重抱着疑惑不解与司冥闲聊了几句,然后起身离开,
偌大的浴室再次恢复平静,只剩司冥一人靠在池边,双眼无神。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