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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木鸡着,被重用而没有表现出欢呼雀跃、感激涕零、感恩戴德、三呼万岁、谢主隆恩。如此反应冷冻了领导的微笑,长话短说的打发了我:“好了,我还有事,你回去吧。具体出差时间,等吴梅妍通知你”。
我木然走到我的格子间,看着办公桌上七零八落的文件,滋啦作响的电脑,鱼缸里第n次买的两条小金鱼又是两个白肚皮向上的漂浮着,鼓出的眼睛死不瞑目的瞪着,仿佛在谴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发什么呆阿美差落到头上,晕头了”余楚熊的大脑袋忽然漂浮在了格子间的上面。吓得我一个激灵,终于找回了金小鱼,回答道:“是啊,太高兴了”
“那就一起吃火锅吧,早上说好的。”
“好的,走吧”。
、校园依旧
苍凉秋日, c大却光彩依然,生机勃发,一派欣欣向荣。连岁月在这里都风流蕴藉一把,只一副温情脉脉、和煦如春的模样。
偶尔一对情侣在花前喁喁私语;再或一清纯美女目不斜视、脚步匆匆赶往图书馆;零星几声背诵英语的声音从林园深处传来,循声望去便可看到斑驳的身影,在树林里奋发向上;操场就在去食堂的路边上,总有人无声的在操场上挥汗如雨,间或吼出一声“好球”。
校园依旧,人已非故。
两年后的今天,我又回来了,回到这个满载我青春记忆的地方。还是穿运动风衣,但已经是休闲版,仍然穿运动鞋但已经是时尚款,长发变短发,曾经朝露一般的大眼睛,想必只剩下些黯然。
我和吴梅妍走在樱树成林的小道上,树叶依然在秋日里泼墨,有一份四五月份灿烂璀璨后的功德圆满,正倨傲的迎风招展。我无声的行走其间,那些熟悉的树枝树叶甚至树干好似都默默地对我这个老朋友行注目礼,无言相伴。
“你也太冷血了,这可是你的母校,还是你工作过一年的地方怎么的也应该泪湿青衫啊。”吴梅妍若有似无的软软的来了一句。
这就是吴梅妍过人之处,她总是那么的美丽精致,一丝不乱,说话轻声软语,话外音是讽刺挖苦还是热情关心或者仅仅就是求证自己信息的准确性,让你实在拿不准,但最后总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所以她两年就坐上了业务部经理的位子。
我如她所愿,笑着说:“是啊。但近乡情更怯嘛”。
她确认后,一个若有似无的眼神拂过我后说:“那这次的任务,有你就没问题了。”
我默默无语,好想掉头就回去,但是我不能,这是我从这所学校决绝而去的第一份干满半年的工作,也是第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最重要的是这是离他最远的工作,在遥远的北方,连可以想到他的一草一木都没有,甚至是可以想到他的气候都没有。
多么好的一份工作啊彻底的让我在没有他的世界优游,虽然在全世界相同的黑夜里、梦境里,让我千万次的想到他。但那又怎么样,早晨他就会在北国第一束明媚的阳光下烟消云散。所以好好的在吴梅妍的带领下完成任务吧,完成我就走,回到我硬实得如铜墙铁壁一般的北方。说不定一切的担心都只是我的庸人自扰金小鱼,加油
对一切了然于胸,默默无语的樱花、香樟、一串红,妩媚含情的湖边柳树,脉脉流淌的夕阳,这一切的一切在热闹的傍晚,在校园广播中,厚实温热。我如归来的游子一般,小心翼翼的投入他的怀抱,心尖一直颤抖,这丝丝的抽搐总不时的让我双眼朦胧,原来真正的深情泪水不是从鼻子的酸楚开始,它直接来自心灵。真正的深情不会是嚎啕大哭,但定然会是久久的泪眼朦胧
趁着吴梅妍为了晚宴正在精心梳妆打扮的空隙,我独自来看望我的校园,我金小鱼一个人的校园。
那条林园小道,鸟语花香,绿树成荫,有一对我们自己的夫妻树,不能去。沿着大道到了雄壮威武的教学楼广场,306教室里刻着我最爱小金鱼的课桌可能依然在那里,不能去。教学楼后面是图书馆,一楼的电子阅览室,不知道当年让我和肖冉一顿整治的管理员还在不在不能去。还有阅览室,一直被肖冉拿来当扇子给我打扇的书夹肯定依然在,不能去。跟4栋405女生宿舍相对的5栋405男生宿舍的窗帘应该已经修好了吧那时肖冉为了满足金小鱼的变态要求故意损坏的,不能去。办公楼,辅导员办公室肖冉为金小鱼种的那盆小百合也许依然还在不能去。那湖心桥每块砖上都有金小鱼和肖冉无数的记忆。不能去。
已然抬出去的脚,彷徨着不知何处落脚。快乐、甜腻、无忧无虑的小金鱼和肖冉占据着校园的每个角落,小金鱼清脆的笑声响彻校园的天空,肖冉深情宠溺的眼睛重叠充溢于所有空间
我伫立在校园中,风衣在晚风中微微颤动。这就是我回c大的目的吗我偏不。
毅然转身,大踏步地离开,将一切的过往甩在身后,任由衣襟风中树叶般在身后招展。
晚上六点,c大会馆的顶楼宴会厅。
公司分部几乎是倾巢而出,还请来了学校的礼仪队,c大从上到下的领导几乎都请到了,整个宴会的氛围营造得就象书吧,书香味十足。一走进宴会厅,就是悠扬的古典音乐,切切的私语,人们都自顾自的谈笑。一派温火朝天,丝毫没有生意的铜臭,弥漫的是学术的高雅。
我默默走到背光的桌旁,盛起沙拉就大快朵颐,吃完,转头想再觅美食,撞到一个声音:“小心,小心。”
我微笑:“余楚熊。”
他咧着一嘴白牙,笑得都抖了:“呵呵,没想到吧,领导把我也派过来了,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呵呵,万夫莫开的时候,我就上”
我微笑着看看他,然后向吴梅妍方向看过去,说道:“你觉得,有万夫莫开的时候吗”
只见,吴梅妍正巧笑倩兮的和一位秃顶老教授聊得甚欢。公司分部的经理也在和c大刘主任讨论的如火如荼。分部其他的工作人员也都在和学校里的人熟稔的聊着。
一派祥和,万无危急之时,哪有吴楚雄的用武之地
他沮丧的低下头,恨恨的嚼着盘子里的食物。
这时候,一位主持人走上大厅的高台,说道:“各位领导,各位朋友,在这个金秋送爽的好日子,我们齐聚一堂,这是我们的缘分。让我们举杯,为我们的缘分干杯好,接着有请我们的周校长给我们讲话”
刚才那个和吴梅妍聊天的教授走上台侃侃而谈,从c大的过去说到现在再到未来。余楚雄这才啊的一声,放下手中的盘子,浓浓的钦佩从眼睛里向吴梅妍泼了过去。幸亏吴梅妍完全看不到我和余楚熊这个不够光明的地方,否则一定会被淹死在余楚熊的敬佩里。
校长发言后就是各学院的院长发言。最后就是联欢。吃吃,喝喝,唱唱,跳跳。
宴会正欢,我无所事事的在大厅游逛,吴楚熊也不知道追随吴梅妍上哪里去了。我仍然不着痕迹的在背光的地方逡巡,如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媳妇,很幸运,所有的人在百忙中,无暇顾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