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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你还看不出来恐怕有变”
“恩”薛礼怔住了,停杯瞪着他看了半天,“怎么个变法”
裴行俭感到有些失言,可话已经开了口,已经不好收回了。他压低声音,斟酌着说道:“燕王的未婚妻子被许给吐蕃,他岂可善罢甘休过了这里便要兵分两路,到时候府兵散于州郡,这五万精兵”
薛礼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喝的几口酒都从汗毛孔中散了出去。他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可现在这大热的天里,身上竟感到有些发冷。
“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裴行俭端起了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四方脸上显出了一丝酒红。
“别跟我打哑谜了”薛礼定了定神,冷笑一声道:“我也不会给你说出去,怕什么再说,你能猜出来,他侯君集就猜不出来”
“他是有了疑心,可还猜不出来。”裴行俭低头想了想,道:“倒不是说我比他高明,他就算隐隐耳闻了安远公主的事情,却不知道燕王的心思,那天宴会,我可看的清清楚楚不过,我也是推测,没什么证据。”
“要是真的出了事儿”薛礼突然把酒具收了起来,一边问道:“我是说如果真出了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裴行俭没有回答,看着薛礼反问道:“那么你呢”
“我”薛礼一挑眉毛,毫不犹豫道:“燕王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自当倾力相报。”
“哦那你家里人呢”裴行俭冷冷的问了一句。
“我早没家里人了。”薛礼看了他一眼,道:“你想的太多了吧”
裴行俭哼了一声,站起身来道:“你薛仁贵是不用想了,我父亲还在长安”
薛礼笑了笑,道:“对嘛,你也算世家子弟了,我想起来了,伯父曾经在大隋做过官的。”
裴行俭一怔,问道:“是又如何你什么意思”
薛礼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没什么意思,我是告诉你就别杞人忧天了,想的太多了吧”
裴行俭面色一变,气道:“我说的话你不信”
薛礼笑道:“自然”话音未落,帐外突然有人朗声道:“薛将军,裴将军,燕王有请,有要事相商”
两人愣住了,对望一眼,一时间心中各有盘算。
第一部雾笼长安 第三十九章 急转
中军大帐人头攒动,已然坐的很满了。薛礼携裴行俭找位置坐了,看了看四周,发现众人都一副疑惑的表情,看来都不知道所来何事。
裴行俭暗自打量,军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差不多聚齐了,要是燕王此时发动,当真可以一网打尽。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帐壁上悬挂的刀剑,怎么看来都是寒光闪耀,杀气腾腾。他长长出了口气,但愿自己真的是杞人忧天吧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薛礼,薛礼似乎正在想着什么,没有理会。正寻思间,一声清朗的笑声响起,燕王挑开帐帘,大跨步走了进来。
李沐风一反平时锦袍玉带的王子装扮,竟是穿了一身戎装。暗红的战袍上盘了一条金色的飞龙,张牙舞爪直欲破空而去。一件玄色的披风在背后飘摆,平添了几分英气。薛礼看得暗挑大指,好个不凡的人物
这架势裴行俭心中一动,莫不是真的让自己猜中了
“各位将军。”李沐风破例没有给侯君集让位,自己径直作到了主座上。“此番军议结束,就可拔寨启程,回归长安了。此番抗击外寇,诸位将军都是劳苦功高,回到长安自是人人均有封赏”
众人精神一振,喜笑颜开,相互窃窃私语起来,帐中登时混乱了起来。
侯君集眉毛跳动了一下,突然道:“那么燕王,属下的队伍便要就此回返洮河,没有朝廷的命令,属下可不敢随意上京。”
李沐风笑了笑,道:“这是自然,还请侯帅放心。朝廷定会有使者前往洮河犒赏三军,侯帅也不必担忧我等把功劳独吞了。”
众人哄堂大笑,气氛更加的活跃。裴行俭却面上一红,自己半天原来真是杞人忧天,胡思乱想的。薛立朝他咧了咧嘴,似乎颇为得意。裴行俭扭过头去,装没看见,却发现侯君集眼中光芒一闪,似乎也感到颇为意外。
众将在中军帐畅谈片刻,便陆续告辞而去。侯君集落在了最后面,他不紧不慢的步出大帐,突然回头道:“听闻燕王爱人被夺,难道就此罢了不成”
李沐风面色一寒,淡淡道:“本王不明白侯帅的意思,还请侯帅自重”
侯君集见李沐风不接这个话头,自失的一笑,径自去了。
“这侯君集怕是不简单莫非他竟希望燕王兵变他到底是哪一方的人”顾少卿望着帐口,若有所思。
“或许是太子也不像”李沐风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可正如少卿所言,若是我真的起兵,怕是寒衣性命不保了。”
“不错。”顾少卿点头道:“这诸多事端可见,皇上真是个城府极深,阴冷无情的人,根本不受人要挟若殿下真的起兵,怕是皇上会先杀了陈寒衣,以立军威。”
李沐风沉默的点点头。要胁迫众将反攻长安,本身就没有把握。能否攻的下来,依然没有把握。即便能够成功,陈寒衣性命如何,更加没有把握。这等情况下如还是一意孤行,自己就不过一匹夫而已,还谈什么天下。
“嘿”李沐风吐出一口浊气,在一股凛然的气势催动下,披风突然开始猎猎的抖动起来。“回长安我倒看看皇上怎么只手遮天”
大军收拾停当,拔营起寨,侯君集率军三万北返洮河,同中央禁军分道扬镳了。李沐风率两万禁军向东而行,五日后到了利州棉谷县,补给军需。
此地位于山南西道,据关中不远不近。利州都督丁齐是个精细人,热心钻营,特别吩咐手下打着精神逢迎,千万不可慢待。
李沐风却是无心享受这番孝敬。他心中有事,就是山珍海味也吃不出味道来,过了掌灯时分,只觉得心头烦躁,便漫步出了军帐。
帐外,正是皓月当空。溶溶的月色给一切都蒙上了朦胧的的纱帐,地面上青辉流动,树影参差,仿佛庭间积水,又蔓生了几株水藻一般。轻风吹拂,这“水藻”也在悠然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