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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僵持不下,心焦如焚的俱文珍,把身边最后一名侍卫也派了出去。
青墨见老宦官站在“人肉台”上指手画脚,很是威风,便凑过去,悄悄地在“台基”上刺了一刀,台基松动,老宦官倒台。
摩岢神通大步上前,望着俱文珍的脖颈就是一刀。
天子所藏兵刃自是上品,吹毛断发,锋利异常,俱文珍的血肉之躯那敌得神兵切割,人头落地后,他本人尚不知晓,待发现着了道儿,老宦官追悔莫及,死不瞑目。
青墨提起老宦官的人头,咳嗽了一声,大嚷道:“老阉业已授首,尔等还不速速退去。”
喊了两声无人理睬,青墨跳脚大叫:“俱文珍死了,你们还争什么”
人群冷静了下来,正在追捕李淳和李茂的二十名武士,眼见家主身首异处,顿感天崩地陷,茫然不知所措。
禁军将士也愣住了,有人默默地弯下腰把爬的正欢的李淳扶了起来。
李茂趁机来到李淳身边,搀着他的胳膊,帮他尽快恢复英武挺拔的身姿。
李淳双膝在石板上磨的稀烂,手掌也磨出了血,他脸色苍白,嘴唇青乌,四肢神经质般地乱抖,随时有着地的冲动。
在禁宫做卫士,对朝局认识自比外人要清楚些,李淳、俱文珍二虎相争,此刻高下已分,众人审时度势纷纷向正义一方靠拢。
消失不见的禁军将领此刻纷纷现身,紧紧地团结在李淳的周围,对老宦官的人头怒目而视。
不甘落后的禁军将士们一起动手,将散布在人群中的二十名俱文珍心腹武士揪了出来,当众打作肉泥。
卫士欢呼雀跃,欢庆胜利。
统军的将领却忧心忡忡,方才胜负难辨,他们中的许多人一度是倾向于帮俱文珍的,围堵李淳,逼着他像狗一样在众人胯下爬行,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而今俱文珍身首异处,李淳获胜,若不就此讨得豁免,将来只恐后患无穷。
统军将军郦定进、兰新河、萧初排众而出,向李淳请罪。
李淳手犹在发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李茂代答道:“弑君作乱的是俱文珍,三位将军除奸诛逆,乃是有功之臣。”
三人中神武军郎将郦定进资历最老,威望最高,代将士们恳求道:
“广陵王果有诚意,便向天发誓,今晚冒犯之罪一笔勾销,永不追究。”
禁军将士这时候才缓过神来,李淳是今晚的胜者,“第三天子”将来就是大唐的天子。今晚“第三天子”在他们的裆下蒙羞,他们可以哈哈一笑,明日大唐天子追究起来,那可绝对是掉脑袋的事。
三军将士围拢过来,扶杖跪拜,要求李淳发下毒誓。
李茂劝李淳:“众意不可违,大王还是勉为其难发个誓言吧。”
李淳定了定神,点点头,手却依旧抖的厉害,李茂将随身短刀塞到他手里,见他手抖不能用刀,便帮着在他掌心划了一刀。
李淳举手向天,向三军将士发下毒誓,将来任何时候都不得追究此事。
第269章 遗诏
三军将士大喜,兰新河、萧初忙唤来军医为李淳治伤,郦定进又命人去找太医为倒在血泊中的李纬治伤。
太医署的精华此刻尽数在会宁殿趴着,李淳闯殿时,众太医随宫女宦官四散躲避,此刻正蜷缩于宫殿角落里发抖。
李纬浑身中刀三十余处,所幸伤他的人手下留情,并未伤他的要害,虽然如此,伤势其实极重,若非太医署精华悉数在此,全力以赴,只怕早已一命呜呼。
李适在位时以心腹宦官掌枢密,掌接受表奏及向中书门下传达帝命,称之为知枢密,又称枢密使,员额不定,常置两员。贞元末,俱文珍独任枢密使,后李适病危,方以少阳院使李忠言兼知枢密,但实权仍掌握在俱文珍手里。
而今俱文珍已被杀,许多事须由李忠言出面,李茂命青墨去少阳院接李忠言过来,青墨刚要离开,却被李淳叫住。李淳指着摩岢神通道:“这位义士,你去。”
李茂不解李淳此意为何,事情紧急,来不及细思,便命摩岢神通前去接人。
李忠言受命掌管少阳院,监护太子李诵,深得李适宠信。宦海沉浮二十年,李忠言早练就了一颗玲珑剔透心,见摩岢神通唇上有胡须,便知李诵、李谊之争眼下已经分出了胜负。
天命已定,谁敢违逆他主动跟摩岢神通说:“皇帝病危,时局动荡,眼下最要紧的是拟好遗诏,助皇太子继位,迟则有变,请将军速领小臣去。”
见了李淳,李忠言有些讨好地说道:“大行皇帝宾天,循例当由皇太子继位,此乃祖宗之法。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广陵王即刻入少阳院劝皇太子登基。”
李淳道:“促请太子登基当有皇帝的遗诏。”
李忠言道:“召一个信得过的翰林学士过来拟旨,拟好了,朱笔画可便成。”
李纬刚被太医救醒,闻言大怒道:“天子已宾天,如何朱笔画可”
他浑身是伤,这一激动牵动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李忠言道:“大家在世时不止一次跟小臣说过要留遗诏,免得将来仓促,是小臣糊涂,总以为为时尚早,每每浑搅蛮缠,横加阻挠,以至仓促间竟无点墨遗世。小臣想大家传位给皇太子的心思是最清楚不过的,一纸诏书又何必在乎生前生后,果然他老人家在天有灵,也会体谅儿孙们的不易的。”
李淳问:“诸翰林中哪位文笔最好”
李茂、李忠言低头不答,诸翰林学士中,青墨跟韦执谊最熟,脱口便道:“韦学士文笔最好,为人也谨慎。”
李淳点头道:“便召韦执谊前来拟诏吧。”
李忠言应了声是,抬头望了眼青墨,正要走开,李淳忽道了声:“且慢。”
这日黄昏时,翰林院学士卫次公、郑絪、李程、王涯、韦执谊等被叫到金銮殿等候,天子病重,召他们来此做什么,人人心知肚明。
从午后进宫一直等到深夜,众人只等的心惊肉跳,再三催促要见当值的枢密使俱文珍,俱文珍始终没有露面,却等来了飞龙副使刘光琦。
飞龙使、飞龙副使都是天子宠信的心腹宦官,刘光琦出现在此处众人并不觉得意外。
众人将刘光琦围住,急切地向他询问天子的病情。
刘光琦摇了摇头,喟然一叹,拿出手绢抹起了眼泪。众皆大惊,有人流涕,有人失声痛哭,只有翰林学士韦执谊问道:“可有遗诏,由谁继承大统”
刘光琦道:“大家正为此事焦心,若说太子的仁德自是无话可说,可这病残之躯,如何能治理天下亿兆百姓。”
刘光琦说过这话,捏起手绢再度抹起了眼泪。抹眼泪只是掩护,实际上他正偷眼观察众人的反应。众学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