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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笑道:“这么短的距离还坐飞机,你们真奢侈。”
爸爸白了我一眼,道:“把香菜给我,你去给你阿姨还有松涵他们找拖鞋。”
我闷头从鞋柜里翻出三双拖鞋,把拖鞋放在松涵脚下抬起头的时候,他的指尖碰到了我的发,脑皮一阵酥麻,我起身抚了抚头发,旁边的宋典死盯着我,我只好赶快闪开到安全距离之外。
爸爸招呼他们一家人坐下,我负责把妈妈洗好的水果端过去,为了避免与他们眼神交流,我又一头扎进厨房。
尹阿姨笑着对爸爸说:“这女孩子大了就是不一样,以前一头短发疯疯癫癫的丫头现在也乖巧懂事地在厨房里进进出出了。”
爸爸笑着说:“嗨,她呀,双手不沾阳春水,这不有客人来,装装样子罢了。”
我在厨房里低着头,不想去理会他们客厅的交谈。
尹阿姨握着宋典的手说:“点点呀,松涵和sugar从初中开始就是一个班,两个人经常回家了还一起讨论问题,成绩一个比一个好。”
宋典尽力掩饰着不悦,她一定是不想听到所有关于我们俩过去的事情。毕竟那段过去开始得太早,持续地太长久了些。
“是啊是啊,”爸爸笑着说,“只是后来上了高中,sugar这孩子身体不好,耽误了不少,上了大学也不听话,总惹事,成绩越来越退步,不像松涵,越来越好,在美国硕博连读不说,还找到了工作。”
尹阿姨连忙说:“出国有什么好的,以后他们夫妻俩在美国定居了,就剩我一个孤老婆子。”
“妈,我们会接你过去的。”松涵终于开口。
“对,妈,我们今后就住在一起。”宋典也搭腔。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在这样一个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环境下多呆一秒,于是我打开了抽油烟机,关上了厨房的门,把客厅的谈话声拒之门外,松涵似乎转头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了。
饭做好了,我们两家人坐在一起,看似团圆幸福。妈妈一个劲地夸宋典乖巧有礼,还不忘贬低我的大大咧咧和放任自流,我只是默默低着头不住地吃,不予置评。
“你们俩呀,总说女儿不听话,不懂事,我看就挺好的嘛,这不她也考上了研究生。”尹阿姨帮我说着话。
“阿姨,结果还没有出来。”我抬头说了一句。
“一定没问题,我听松涵说了,你考试很稳,又是本校,肯定能上。”
我笑笑又低下了头。
“唉,这孩子,吃了太多的苦,命也苦了一些。”妈妈低低地说了一句,饭桌的气氛顿时变得沉寂。
爸爸瞪了妈妈一眼:“这么高兴的时候,干嘛说这些。”
妈妈抬头,立刻显得不好意思。
尹阿姨也叹了一口气道:“苦尽甘来,sugar这孩子的好日子还在后面。”
敏感的松涵满脸的疑惑:“她怎么苦了,是我出国后发生了什么吗”
尹阿姨抬眼看了看我的父母,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毕竟大学女生怀孕流产这种事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连忙对着松涵摆摆手,说没什么。
爸爸笑着起身给松涵夹菜,道:“来,快吃,你阿姨做的鱼,你不是最喜欢吃吗”
松涵还是带着些疑惑,我深深看他,泪水差点又要溢出来,连忙把头转开,低头吃饭,味同嚼蜡。
尹松涵,那个孩子是我的,从来就与你无关。
、订婚
终于送走了他们,我一个人躺在自己的被窝里,漫长暗黑的夜,我的寂寞,轻微的胃痛,无眠。
之后的日子在浓浓的年味中,在屏蔽掉那一对新人的消息中,我们一家三口快乐幸福地过了一个团圆的春节。
春节过后,我就被告知,正月初六,尹松涵和宋典的订婚仪式在y市,他们的结婚仪式在4月15号,b市。
距离他们的订婚仪式只有6天,5天,4天,3天,2天,1天,就像死亡的倒计时一般可怕,我知道我是没有机会了,我从来就没有给过自己机会。
这几天我只是疯狂地吃喝睡,用填饱肚子的方式来填饱空虚,我的精神越来越紧张,这几天内橙子还打过来过电话,他们保研的人被留在学校做项目,很忙,我没敢告诉她,松涵就要订婚了,我怕她会冲到y市闹场子。
明天就是他们的订婚仪式,我蜷缩在被窝里,伴随着轻微的胃痛,想象着明日那一对金童玉女的形象,想象着躲在角落里的我,被亲戚朋友问及个人问题,还有曾经的中学同学会悄悄问我,为什么没有和尹松涵走在一起。
我该怎么面对,怎么回答,紧张和恐惧蔓延全身,只穿着吊带睡裙的我在厚厚的被子下还是感觉冷。
我听见卧室外,尹阿姨带着她的儿子和准儿媳造访,与爸妈谈论着明日的事宜,订婚仪式基本是爸爸在操办的,尹阿姨一个女人家忙不过来。
尹阿姨问妈妈:“明艾,你家sugar呢”
“她还在睡,她睡觉特别死,外面敲锣打鼓都叫不醒。”
“哦,那就让她睡吧,明天仪式上,我想让sugar陪着点点,帮她拉拉拉链什么的。”
“没问题,我一会儿跟她说。”
我依然特别冷,甚至一阵一阵地胃痛,想来是这些天大鱼大肉地吃,没加节制,一股恶心从胃窜到了嗓子眼,我起身想吐,可是又不想出卧室门,不想让他们看到我。
我四处搜寻着可以吐的器皿却无果,一阵恶心又涌了上来,我终于憋不住,赤脚冲出了房门,冲进了卫生间,扶着马桶吐得稀里哗啦,客厅里的一众人惊讶万分,纷纷赶过来,挤在狭小的卫生间。
有人轻轻抚我的背,我的胃停止抽搐后,我微微转身看见那双严肃而焦急的眼睛,他看向马桶,眼睛瞪大了一下:“怎么会有血”
妈妈在身后“啊”地惊叫了一声,满是心痛。
尹松涵脱下了他身上黑色的毛呢大衣,裹在我的身上,将我打横抱起,冲向房门,并对着妈妈喊:“阿姨,我先送她去医院,你一会儿给她带些厚衣服来。”
然后我就被他抱下楼,拦了一辆出租,我没有来得及看宋典脸上的表情。
他将我横放在出租车后座,让我靠着他,他的双手捂住我的脚。
我的眼神迷离,看向他,他也皱着眉看我,那双眼睛里的焦急不比我高中时第一次发胃病时的焦急少,恍惚中他仿佛还是那个会因为我的胃痛躲在无人的角落里偷偷哭泣的男孩。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以为,他还是爱我的,像过去一样爱。可是他为什么明天就成为别人的丈夫了呢
我听见自己用微弱的声音说:“明天,我终于不用去了。”
他惊讶地看着我嘴角释然的笑意,满眼的伤。然后我闭上了眼睛,疼痛一阵一阵凌迟,意识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