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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歌似乎有些麻木地走到餐桌前，然后坐下。

餐桌上准备着的都是他以前喜欢吃的菜。

林歌面无表情，如同机械般地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吃饭。

味道似乎还是以前的味道，但是要很久以前，早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口，一口，林歌就那样嚼着，嚼着，像是要将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随着那白饭咀嚼下去，可是怎么咀嚼都觉得难受。

吞不下去。

林歌倒了一杯水，努力让自己咽下去。

就那样咽下去，就好了。

可是林歌却觉得噎的慌，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脖子的血痕被生扯的疼。

“咳咳”

他咽不下去，真的咽不下去。

他觉得胸口像是被压住了，喉咙也被人掐住了。

一点又一点地掐着，像是要断气一般。

那饭菜差点从嘴里吐出来。

林歌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即便是再难咽，他也要咽下去，即便憋的再难受，他也要努力把这些都给咽下去。

“咳咳”

林歌觉得疼，觉得难受，难受极了，然后就在那难受痛苦间将那些都给生生地咽下去了。

终于，咽下去了。

咽的眼睛都红了，咽的脖子的血痕更加清晰，青筋暴露，血痕惊心。

生生地给咽下去。

林歌又拿着筷子，夹下一口，或许下一口更难咽。

但是

林歌平静扫了一眼餐桌上那张留下的字条。

字条旁边还有那根扯断的石坠子，已经重新串好，可是上面却还是隐隐带着血迹。

然后，林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那笑容带着苦涩，眼泪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掉下来了。

林歌眼睛通红，就那样吃着，咽着，和着眼泪就那样一口又一口地咽下去。

屋子里面很安静，却也很压抑，明明暴雨已经过去，可还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像是那个少年喘不过气来，痛苦地吃着，每一口都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竭尽全力地咽着。

可是少年还是继续一口又一口地咽着。

带着泪水，透着悲凉，就一个人坐在餐桌旁，一个人咽着。

餐桌上的那张纸条上写着

“对不起。”

第一四二章 抛弃的原因

“妈妈，妈妈”

“走的时候一定叫醒我。”

“妈妈，如果你不想看到你的孩子在清晨难过。”

城南高中校门口不远处的一家店子正放着包十一的那一首妈妈，单单歌词就扎心，少年那悲凉嘶哑的声音更是让人觉得酸涩。

“对不起”

包十一转过头望了一眼女人，眉头紧皱，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和他说对不起，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尤其是女人还在他面前哭个不停。

“额”

包十一望着女人，打断女人的哭泣，问道：“对不起，你哪位”

这话一出来，女人一噎。

如同按了暂停键，画面凝滞。

江晴雨一听包十一这话，急忙说道：“十一，她是你妈妈。”

女人听见江晴雨这话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抹着眼泪，似乎有无尽的悲伤和心酸。

可是

她是你妈妈

这句话在包十一听来却是很是刺耳，心里有一瞬间的抽动，眉头微皱，上下打量了女人一眼，目光中带着审视和淡然。

“哦，你好。”

就是这样一句淡然又不失礼貌的话，又让女人的哭泣再次噎住。

又如同按了暂停键，画面再次凝滞。

“十一，对不起，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

女人满脸泪水地望着包十一，泪眼婆娑，就那样望着包十一，眼神中满是心疼和怜爱。

“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看着哭个不停的女人，包十一眼神变了，只是女人并没有发现，也没有看见包十一左手那已经握住的六根手指骨节分明，在微微发抖。

江晴雨扶着女人的肩膀，安慰道：“阿姨，不要哭了，十一现在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阿姨，不要哭了”

包十一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不停地默念着静心咒，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他非常清楚他要是不念下去，他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包十一只觉得自己的左手骨节在隐隐作响，尤其是第六根手指。

“十一，你”

江晴雨望了一眼包十一，示意包十一说话，快劝阿姨别哭了。

包十一转身准备走，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你们慢聊。”

这样一句，女人的哭声再次一滞。

画面再次暂停。

“十一，你，你不肯原谅妈妈吗”

女人一看包十一要走，眼神里面有一瞬间的错愕，这样的反应完全是她所没有想到的。

她以为包十一会哭，哭着拥抱她。

又或者是，包十一会愤怒地凶她。

还是，装作不在意，但是眼神却已经告诉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不管是怎么样的反应，女人都有过预想，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包十一会是这样的话，每一句话都让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哭。

女人伸手想要拉住包十一，神色哀切，眼神中透着内疚和期待，刚准备说什么，包十一直接一用力甩开女人的手，冷冷地扫了女人一眼，那眼神冷厉无情，完全不同于刚才那淡然平静的眼神，那是带着怨恨和厌恶的目光，赤裸裸，毫不留情地打在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