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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献殷勤已经受到了张鲸等人的排斥,这条路,再怎么走,也绝对没有太监们整日在太子身边走得那样顺畅。陆准是个武官,武官就该做好武官的事情。至于怎样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眼,那要细细的寻找机会,而不是眼巴巴的像个纯粹的弄臣一样贴上去。那样,很难能够达到真正好的效果。而且,一旦让张鲸等人不满起来,他们很可能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毁掉陆准所有的努力。
所以,陆准此时是蛰伏起来了,静静地等待着时机。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很多东西都遵循一个道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仅仅等待了小半月之后,一个大大的机遇就迫不及待的砸在了陆准的脑袋上。只不过,这机遇来得太过惊悚了一些,以至于陆准在刚刚知道的时候,是先惊后怒,而后又惊又怒,几次反复过后,让他恨不得不要这次机会,过回他太太平平的日子。
但不可否认的是,陆准之所以能够飞黄腾达,都要全赖于这一次的机会。掌握了孝陵卫,这是打下了陆准在朝堂上的基本盘,而这一次机会,便是他在朝堂上真真正正崭露头角、获得后来的万历皇帝信赖的开始。
太监嘛,都是一群身体不健全,而思想又异于常人的人。想要向上爬,就必须使劲踩别人,又必须使劲讨好自己的主子。
陆准小半月不曾进献美食,让太子殿下对于不可口的菜色愈发的厌烦。小孩子,总是喜欢一些新鲜的吃食,有挑食的毛病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尤其是在尝试过新鲜东西之后,再回过头吃旧的菜色,就怎么都觉得吃不下去。
食欲减退,身体更是消瘦。再加上天气转凉,由于缺乏抵抗力,过于劳累,再加上心情也不好,竟然就生了一场病。
虽然只是小小的感冒,但在没有抗生素的年代,那也是很需要好好调养的。因此,万历皇帝该学的课程就被上午推下午,今天推明天,推来推去,终于是感冒治好了,张鲸在担心之余却也找到了一个让太子可以出行馆冶游的好借口。
这个借口,那就是称病
“殿下,您若是想出去玩玩,那不妨由内臣给几位先生传个话。就说您现在还病着,早上起来觉得身体不舒服,让他们将今天的课程暂时取消掉。到时候,内臣陪着您出去玩上一天,吃点您喜欢的美味,也多买些新鲜玩意回来可好吗”
太子当然是很希望可以成行的,但仅仅是兴奋了一瞬间,脸色就又垮了下来。皱着眉头说道:“可是上一次都被高老先生知道了,这一次岂不是也一样吗若是再被那守卫通报了高老先生,他岂不是又要来给本宫说教吗”
“额,这个”张鲸犹豫了一下,他当然知道,丁禹州是陆准的死忠,只听陆准一个人的招呼,如果陆准能够悄悄地给他们开方便之门的话,那么进出孝陵内外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可是,让他在太子面前推荐陆准,那是万万不能的
而有些事情,就算他不提,太子自己也能想得到,果然,在没有听到张鲸回应之后,太子略一想,就想到了陆准,“大伴,你派人去寻陆卿来吧,想来,如果有陆卿作伴,就没有什么白龙鱼服的风险了。而且,本宫看,这附近的守卫都很听他的话,有他在,那些守卫们必不敢去跟高老先生打什么小报告。”
张鲸一听太子提到陆准,顿时就急了,连忙阻拦道:“殿下,不可啊您别看宫中将陆大人传得如何英武,实际上,那就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为着高老先生责罚他在孝陵享殿对着太祖皇帝牌位跪了整整一日,他是被吓破了胆子了,您没见,这些时日,他都不曾主动求见,更不曾进献什么东西了吗那就是被高老先生吓到了,才不敢如此的这事情若是让他知道了,保准就会坏事儿内臣敢保证,陆大人肯定会将此事告诉给高老先生,到时候,您可就出去不成了”
“那怎么办”小太子顿时没了主意。
张鲸想了想,对太子说道:“有了内臣有主意了殿下,咱们这样”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内书房里,陆准暴怒的扯住邵开河的衣领,怒目相视,直将邵开河吓得不住的哆嗦。
冯谦见状连忙上前解围,一手扯住陆准的手臂,拦劝道:“你这是干什么事情又不是他做的,你就是打死他也没用不是吗松手,哎呀,松手”
在冯谦的坚持下,陆准缓缓将手松开,但兀自怒气不消,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冯谦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叹口气,对邵开河道:“你接着说,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是。”邵开河惊魂未定,机械的点头,将事情仔细说了一遍,“原本是要去接老先生的马车,谁知道,张公公却突然说太子身体不舒服,今日就不接先生来延讲了,又说要亲自去跟老先生知会一声。那弁兵也是的,奉事极不严谨,被宦官怎么摆弄也不敢说个不字。他说当时只看到张鲸和另一个小太监上了马车,根本没有注意到太子是什么时候上去的。等到了地方,才发现太子也在车上,那都已经进了城了。弁兵是咱孝陵卫的人,自然知道三爷的脾气,更知道孝陵卫的规矩,办差不力,奉事不谨,回来是免不了一顿板子,搞不好还要受些别的惩戒。便怎么都不肯让太子下车,硬是要再将太子送回来。太子哪里肯干那两个宦官狗仗人势,看出弁兵也不敢在殿下面前太过放肆,当场就将他好一顿打,而后打发他回来了。那弁兵回来后就把事情跟丁大人讲了,丁大人自然不肯饶他,可罚过之后,更不敢将事情隐瞒下来,就派人来通禀了”
“你说说,你说说老子养你们这群废物干什么吃的”全部事情听完,陆准是暴跳如雷,指着邵开河的鼻子骂,“连个孩子都看不住还说什么,啊没看到殿下上车屁话殿下就算是孩子,那也不是飞天了遁地了隐着身了,怎么就能看不见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你们千万千万别出事,千万千万用点心,你们呢眉毛底下那两个窟窿眼长了是出气的吗一群废物”
尽管这事情其实跟邵开河没有太大的关系,但他也知道陆准的脾气,这个时候除了冯谦,谁敢轻易开口跟他申辩听他骂起来,当即就跪在地上,俯身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等到陆准骂累了,气呼呼的坐下来,冯谦才上前劝道:“这些家伙原本也是该好好的修理一番了,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太子殿下轻出,身边只跟了两个宦官,全无半个护卫,这怎么能行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太子殿下找回来才是依我看,还是先派人去高老先生那里”
“不行”陆准罕见的言辞果断的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