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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曾说过分道扬镳。”谢霓羽看了一眼王涣,目光又落向地面,“莲坞山那晚,我说话重了我只是”她声音一低:“我只是不想再”
“我明白,是朋友的,不需要解释。”
谢霓羽只觉得自己向来强大的内心,忽然被一片羽毛拂过,再坚硬的心脏也变得柔软了。
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只觉眼眶涩然。
王涣未察觉好友的变化,只抬手拂过桌面,桌上便有了个梅花纹丹漆食盒:“路过云梦楼时,顺便买了一点点心。”
谢霓羽静静看着王涣将“一点”点心取出,摆了小半桌。
竹编小篮里盛着五彩缤的糕点小团,琉璃壶中的槭树糖汁、白玉盘中的玲珑小巧晋江蟹黄汤包、胭脂水釉碗里的桂花酒酿圆子,还有两个紫砂锅,揭开盖子,便是热气腾腾的牛奶木瓜雪蛤粥、深海花胶鲜虾羹。
“王宗主,超标了。”谢霓羽叹道。
“不都是你喜欢的吗”
她的确尚未用早膳,食盒里的精致小食,也都是她喜欢的甜食,然而
“我的胃容量有限。”
“看好友神情,问题似乎可解。”
“哼,哪怕你会被齁昏古气,这顿早饭也必须得陪我吃。”
“好。”王涣取出碗,从容给她盛好粥,连筷子一并递给谢霓羽,又取了一副碗筷给自己。
“我记得,云梦楼的规矩是酒菜不外带,奉行了上百年。”舀了一勺雪蛤粥,谢霓羽感动之余,亦有疑问。
“无人能拒绝季凌君王若溪。”
“”谢霓羽看着对面神色自若之人,一时无言以对,却还是不忘正事:“还有一事,王涣你也务必放在心上吧。”
“好友请讲。”
“详情听说。”谢霓羽将此前琴者所言观尘镜相关道与王涣。
“看来,又多了把悬剑,”王涣从容将一碟桂花糯米莲藕推过去,从容道:“但生活总要继续,尝尝吧,甜的。”
远远躲在枫树及灌木丛后的暗中观察的两只小猫咪,见舅舅与长姐平心静气地相对而座、共进早膳,便齐齐舒了口气。
“思远,我就说不用担心的嘛,阿姐与王宗主的友情从来坚固,不会破碎。”谢少御拍拍身着朱雀玄底袍的王家小公子:“这么多年了,他们两个相处模式就那样,针锋相对没少过,和好也是自然而然,绝对不会友尽的啦”
“嗯。”王思远点点头:“我先前只是担心,那晚舅舅态度过于强硬,谢姐姐会因此置气。”
“阿姐那天,话也说得有些重,但我知道,她是不想再失去挚友。”谢少御叹了口气:“姬无羡,呸呸呸,姬狗子那红颜祸水就不说了,早前萧家哥哥在铡月之征中捐躯,阿姐将自己关在房中三天,哭了三天,我都不敢去看她。”
这次是王思远拍拍谢少御的肩,无声安慰。
“走吧,去医部,活傀尸的事情还真是让人脑壳疼。”
“红红儿的伤怎样了”比起活傀尸,王思远更关心那只红蟒灵宠。
“放心吧,小红已无大碍,最近天凉,我担心它因伤而将冬眠期提前,阿姐就把它放在温泉石室里疗养啦”
“我想先去看看它。”
“好,哥哥先带你去看小红。”
“嘁,少御你又来了,才大几个月年龄差可以忽略不计啦”
“嘿,认命吧小思远,你都随我喊我阿姐谢姐姐多少年了,何况再深究起来,你还该喊我一声小叔叔,嘿嘿,所以别再纠结称谓啦”
“哼。”
“走啦走啦”谢少御手臂搭上王少御的肩,排着他离开。
离开谢氏府邸的琴者,悠然行至金陵城郊蔚阳江畔时,已是傍晚,晚霞漫天,余晖烁金。
江汀湿地有大片荻草,浅紫色的新花与白绒绒即将凋谢的旧花绵延开去,秋风拂过时,荻花如同雪海泛起淡紫波浪,发出簌簌声响,天际瑰丽落霞开始涌动,云气聚散间,有白色鸥鹭群掠过。
戴着哭脸狐狸面具的琴者立在岸上,似乎被那片荻花汇成的雪海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从江面吹来的狂风,迅疾而凉寒,带出一串风铃清音,琴者白衣翻飞,如同优雅而立的白羽孤鹭。
然而他只是闭目稍时,复又睁开眼,似笑非笑道:“风使小姐,出来吧。”
手执桃花扇的少女从树上跃下,笑道:“殿下真是感知力过人。”
皓腕一动,折扇在她手中“啪”地一声合起,周围肆起的狂风亦骤然停止。
少女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颜如舜华,明眸赤瞳,有厚厚的齐刘海,双鬓各别了朵茜色琉璃桃花,一头长卷发由茜草色发绳高束成一个偏马尾,垂落至胸前,随着那身绣有的桃花纹的素色云绫罗衣裙在风中摇曳,整个人看起来灵动可爱,如同二月里芳华正盛的豆蔻。
“哈。”琴者轻笑一声:“久远前的称呼,如同过去的名,已不属于吾。”
“好吧,我改,主人。”
“嗯。”
巫寺月瞟了眼主人腰悬的银铃,笑得意味深长:“风铃当环佩,主人知道风铃代表永无止境的思念嘛这是一时兴起走混搭风”
“说出你的来意。”
“主人有闲情赏花,想必事情已告一段落,你出来游历许久,等得城中的花儿们都快谢了,主人胡不归矣”
“所以,是曲伯让你来的。”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主人,是啦,寺月不得你天天在外,我乐得轻松自在,然而曲伯却是担心得很。”巫寺月笑嘻嘻道。
“如此,吾是该回去了。”
“爽快,那还真是好棒棒。”巫寺月伸手比了个赞。
“未尽事宜,就请风的使者巫寺月小姐代劳。”
“主人,你这样是不对的。”
琴者取出张五色花笺信纸,一侧有金色小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