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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审问陈冕
车骑营四大主将中,左军将军杜文错因伤暂退,中军将军韩莽因过失受罚,而前军将军陈冕和右军将军王柱国却都是因“谋逆”而被收监。这四人中,就属最先退出的杜文错结果最好一些。
发生在车骑营里的这场交锋,是皇帝与燕王之争的最前线,这一次交手,以“帝党”一派获得全胜告终,身为监军的张忌傲终于夺回了五大主力军之一的车骑营的控制权。
而奉命外出征粮的赵讳如却并不知道王柱国的消息,“协助”他征粮的古钰声寸步不离他的左右,等于是断绝了赵讳如与别人接触的机会。不过赵讳如狡猾非常,他在南平县中几次瞅准机会设法脱离古钰声的监控,然而对方做事滴水不露,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两天后,当赵讳如带着装满粮草的车队进入车骑营时,一支全副武装的卫队迅速将其拿下,将他与王柱国、陈冕关在了一起。
赵讳如落网,车骑营的局势才能算是安定下来了,秦骧也能安安稳稳地赶赴燕国上任去了。但在赴任燕国相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
这天夜里,陈冕被从关押地单独提了出来,两名士兵将他塞进了一座外观普通的营房,而营房之中,秦骧和铁昆仑正等着他。
陈冕看到他们二人,冷笑一声道:“成者王侯败者寇,秦国相帮助监军大人夺回了车骑营的军政大权,将来封为列侯,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冕,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秦骧说道,“不过那日在帅帐中,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如何与萧鲎勾搭在一起的”
“萧鲎都已经死了,你想知道这些又有什么意义”陈冕歪着头冷笑着说道。
“那你知道萧鲎又是怎么死的吗”秦骧反问道,嘴角弯起神秘的笑意。
陈冕回道:“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但起码我知道他是死在什么人手里杨太尉”
秦骧略有些吃惊,问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杨太尉一直不满意这个女婿,但他又是自己仕途上的恩师萧老丞相的儿子,所以待他一直像亲儿子一般。”陈冕索性席地而坐,边把玩着手上沉重的镣铐边说道,“当年就是太子逆案之后萧鲎买通廷尉府的狱卒逼死了你的父亲、御史大夫秦懿,妄图替自己的岳父铲除丞相之位的竞争对手,以获得新朝辅政大臣的头把交椅。可惜事与愿违,丞相的大位没有落到杨太尉的头上,反而给了崔宪。我想秦国相关心的应该是你父亲秦懿是因何而死、谁下的手,这些我都已经说了。”
秦骧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些我都知道,萧鲎逼死我父亲,实际上破坏了杨太尉的所有计划。父亲生前曾向皇帝禀告太子逆案另有隐情,萧鲎可能是以为御史监察院已经查到他的头上了,或者如你所说为杨太尉争位,所以一心致我父亲于死地。但就是因为父亲的死,打乱了高祖皇帝对身后朝堂的布局,因为我父亲是他已经内定的未来丞相之人选,这也引起了高祖皇帝的警觉,他认为是杨太尉和燕王在背后搞鬼。所以最终将晋王立为储君。”
“萧鲎真是蠢啊”陈冕摇头道,“他总是那么自以为是,殊不知只要燕王能够安安稳稳继位,未来的丞相之位肯定是杨太尉的,他又何必急于一时不仅害得杨太尉和燕王苦心炮制的太子逆案替别人做了嫁衣,还害得自己为岳父所不容”
“所以,你们两个蠢货是如何勾搭在一起的”秦骧面色淡然,却语出讥讽。
事到如今,陈冕已没有了刚造反时的偏激,纵然秦骧称自己为“蠢货”,他也只是翻了个白眼。陈冕低着头,想了一会儿,似乎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缓缓说道:
“那年,我还在骁骑营中,凭借着与崔文和的关系,谋得了一个前军骑都尉的位子。前军骑兵多、战马多,军营周围总有一些不法的奸商打着这些马匹的主意。有一次军中同乡向我引荐了一个马商,我们通过偷梁换柱的办法卖出了几匹军马,赚了点钱。自此以后我就欲罢不能,胆子越来越大、偷卖的马匹越来越多,最后还是被崔文和发现了”
说道这里陈冕顿了一下,脸色变得激动起来:“崔文和将我五花大绑起来,用马鞭子狠狠地抽打我在那一刻,他完全没有顾及我的感受,我感觉自己像条畜生一样任由他泄愤我不甘心、不甘心,一直以来我恨他夺走了兰姐,恨他将我塞进崔家当牛做马,也恨他主宰了我的人生我不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他死”
陈冕越说越激动,面容开始扭曲,手脚不凡分地胡乱甩动,发出镣铐撞击的金属声。
“所以你就和萧鲎这个蠢货勾搭上了”秦骧不为对方的举动所动,言辞依旧冰冷而讥讽。
“我不是蠢货”陈冕怒吼道,眼里布满血丝,“崔文和狠狠地鞭笞了我之后,偷卖军马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某一日那个马商又来找我,与我一番深谈之后才知道,而他的老板居然是太仆少卿萧鲎崔文和是朝廷钦命的平阳侯,而萧鲎已经袭爵沐阳侯,我人微言轻对付不了崔文和,但萧鲎就不一样了当时我就让那名马商向萧鲎带话,只要他能帮我除掉崔文和,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秦骧点点头,补充道:“萧鲎手下有位名叫董寿的马商,这个董寿手下有不少江湖亡命之徒,当时萧鲎就是让董寿派了几名刺客前往江东郡,意图刺杀崔文和。”
陈冕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秦骧:“这件事我也是在太子逆案之后才得知的,你又是从何而知的”
秦骧摆摆手,说道:“这并不重要,你继续说吧,后面是如何配合萧鲎陷害太子和崔文和的”
“陷害”陈冕苦笑一声道,“此二人是真的要造反,可不是我和萧鲎能够陷害的,他们完全是自掘坟墓、自寻死路”
“可是有你与萧鲎、还有那个杭兴,在背后推波助澜,断了他们的生路。”秦骧说道,“太子和崔文和本来不用死。”
说到这里,陈冕“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他披头散发、一副阴森的模样,竟令秦骧看着有些毛骨悚然。
“当然是要他们死了”陈冕的脸上挤出了瘆人的笑容,“他们不死,杭兴如何能成为平叛的功臣他们不死,我陈冕如何能有阻止骁骑营附逆的功劳他们不死,我心中这口恶气如何能消”
“但你也害死了你的青梅竹马”秦骧冷冷地说道。
这话戳中了陈冕的痛处,对方“腾”地从地上弹起来,双拳紧握,露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但铁昆仑望秦骧身前一站,陈冕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只觉得两天前被打的地方依然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