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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雨复听着秦骧的吩咐,不由得担忧道:“公子是担心有人会对张大人不利”
“这是肯定的”秦骧说道,“张兄奉命监军车骑营,据我们得知的消息,车骑营前军将军陈冕与燕王暗通款曲,也不知道这个车骑营还有多少将军也是燕王的人;而一旦他们决定呼应燕王造反,张兄的首级就是最好的祭旗之物。况且世人都知道我与张兄是发小,此次我前往燕国赴任,不可能不顺道去见他,那些想要取我性命的人肯定在车骑营中预设好了埋伏,我去见他就是自投罗网”
肖雨复点点头,说道:“公子说得不错,离轲那些人消息灵通,我们现在这般大摇大摆地在驰道上走,说不定已经被他们的眼线盯上了。”说罢肖雨复警惕地看着四周的环境,右手不自觉地握住挂在了腰间的剑柄。
“我就是要让他们掌握我的动向”秦骧说道,“他们将越多的精力放在我的身上,就越没法察觉我们暗中正在进行的行动,张兄也才能更加安全。可别忘了,他是皇帝钦命的车骑营监军,到关键时候,他可是有权坐镇指挥车骑营的。”
“不错,张大人确实是我们对付燕王造反最关键的一环”肖雨复点头道,“眼下扳倒陈冕,也是在为他接管车骑营铺路,就是不知道其他那几个将军、还有车骑将军会赵讳如是什么反应”
“如此我们更要确保他的安全”秦骧说着翻身上马,“时间不早了,天黑之前我们还要与朱家九他们会合,他手里的那几个车骑营士兵,会是扳倒陈冕有力的人证。”
肖雨复点点头,与铁昆仑一左一右地护着秦骧,继续慢悠悠地赶路
淳封城内最繁华的闹市区,坐落着一座高墙大院,院内楼宇殿堂错落有致,院门前鹰犬、护卫往来巡视,寻常百姓路过院前的街道都要低着头小步快走通过。
这户院落的主人姓孔,是淳封城内最有权势的富户,城中百姓送其外号“孔方君”。他虽然寓居“五都”之一的东京淳封,然而商人天生敏感的神经告诉他,若是在朝中没有大人物庇护,什么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因此,这位“孔方君”不惜耗费重金打点,居然与当朝左丞相崔正攀上了关系。
“孔孔掌柜在下有要事求见孔掌柜”此时孔家豪宅的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向着院内嘶喊着正是昨夜城外失火的那个驿站的老驿丞。
院门外的小厮认得这名驿丞大人,径自将他引入了院门,弯弯绕绕走过不知多少小道和屋舍,老驿丞终于在内院的香堂里见到了名满东京的“孔方君”。
此时“孔方君”正虔诚地跪倒在两副画像前,左边的画上是一名弯腰驼背的老者,手中拿着竹简,双目微眯望着远方,骑着一头健硕的青牛背上,画像的空白处几个苍劲的大字“先祖老子李耳字聃像”;右边的画中人则是身披甲胄、腰系佩剑的将军模样,却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儒生模样,空白处也是几个大字“祖师商圣陶朱公范蠡像”。
“孔方君”的香堂里供奉的,分别是老子和范蠡的画像。范蠡乃是春秋时越国名臣,他帮助越王勾践灭吴之后便退隐江湖,自称“陶朱公”做起了生意,被后世尊为“商圣”,“孔方君”将他尊为“祖师”供奉倒也合理。
但老子姓李,他姓孔,怎么又成了老子的后人原来“孔方君”想要攀附的先祖并不是老子这位先秦圣贤,而是同时期的孔子。怎奈孔子家世族谱代代相传,想要给孔子当子孙后辈,他还没这个本事在孔氏族谱上加上他的名号。
后来他手下的门客给他出了个主意,认老子为先祖,因为老子有无子嗣后代,史书中并无据可考,而且孔子曾求教于老子,从辈分上又可以压孔子一头;孔子作为儒家始祖享受供飨,老子则作为道家始祖享受香火,故而“孔方君”便认下了老子这位先祖,并将老子和陶朱公一起放置在香堂供奉。
“孔方君”本人年近五十,五短身材、体态丰盈,满面油光、一脸富态。见到老驿丞来求见,眼皮也没抬一下,没好气地说道:
“昨夜你家驿站失火,二十匹漠北骏马和那十块金饼子都被劫走了,老孔我去找你麻烦已经不错了,驿丞大人又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老驿丞一听“孔方君”的话里似有愠怒,连忙回答:“孔掌柜,马匹和钱财被劫,你我都不愿意不过今日一早老夫仔细勘验了火灾现场,发现一件事颇为蹊跷”
“哦驿丞大人什么时候也学会查案破案了”孔掌柜眯着眼瞟了一下老驿丞,语气颇为不屑,“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叫你的手下们到处找找,把那些马和匪徒的落脚点找出来”
老驿丞撇撇嘴,脸上有些难看;不过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剩下的说出来:“孔掌柜,先不忙数落老夫;老夫在现场发现了这个”说着他从袖口中取出一支箭镞,正是早上秦骧从灰烬里找出的那一支。
“孔方君”看了一眼那支烧得乌漆麻黑箭镞,冷笑一声:“这么个铁疙瘩就是把你的驿站烧掉的玩意儿”
“正是”老驿丞严肃地点点头,“孔掌柜先不要忙着数落在下,请听在下把话说完”
“孔方君”回想起昨夜的损失,恨不得立刻就让手下把这个老东西打出去,但看这老驿丞一本正经的神情,还是强忍住了心里的火气,朝老驿丞挥挥手,示意他坐在自己面前说话。
老驿丞如蒙赦免般地坐到“孔方君”面前,理了理思路,开始滔滔不绝地叙述:“昨晚深夜,陈将军派来的六名军士赶着二十匹漠北良驹来到我的驿站,老夫依照以往的惯例,留他们喝酒、歇宿;酒过三巡之后,在下取出孔掌柜的金饼子与他们完成交易。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岂知就在交易完成不久之后,驿站就被一伙匪徒团团围住。”
“这些昨夜你都已经派人给我说过了。”孔掌柜有些不满地说道,“若是没什么别的发现,就请大人赶紧走人吧”
老驿丞双手抱拳,连连说道:“孔掌柜请容在下说完、万万请容在下说完”
“那就快说吧”孔掌柜不耐烦道。
老驿丞“咕咚”咽了口唾沫,脸上微微一热,继续说道:“老夫要讲的就是被劫时的事情。当时陈将军的手下非常配合那些匪徒,不但没有强硬抵抗,反而自告奋勇帮他们牵走了马厩里的马匹;事后他们赶着马也跟着匪徒们走了,之后这些匪徒便纵火烧了我的驿站,并且从废墟中捡走了熔成金水的金饼子,还把纵火用的箭镞也捡走了。”
说到这里,老驿丞将手里的箭镞递到“孔方君”眼前,说道:“不过百密一疏,他们射了那么多支蘸火的箭矢,却不记得射了多少支,今天一早被我捡到了这一支。”
“孔方君”接过箭镞,仔细端详了一阵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略带好奇地问道:“这到底算哪门子的发现”
老驿丞微微一笑,嘿然回道:“这是军中的长尾羽箭,也就是说这些匪徒手中拿着的弓箭,其实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