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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跟化工医院的专家通过电话,专家说发现及时,我们最担心的事不太可能发生。他们经验丰富,过去三年共收治153名患者,148名患者在急诊治疗观察4至24小时,症状消失之后离院,5名患者因病情严重收住重症监护,只有3名患者经积极救治无效死于急性呼吸循环衰竭。”
收治153例,150例没事,死亡3例。
这个比例听上去不高,可具体到三中可不低,意味着要做好3至4个学生出事的思想准备。
蒋书记嘴里虽然这么说,心情其实一样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接过香烟道:“专家说辛亏发现及时,幸亏采取过紧急处置措施,要是拖到今天,后果不堪设想。陈书记,韩博立了大功,等事情过去要好好表彰。”
一个政法干警,及时发现教育系统发生的重大安全事故,事实证明部下不是一两点争气长脸。
立这么大功,当然要表彰,不是政法委表彰,要请市委表彰。
陈局点点头,直言不讳说:“蒋书记,各位,如何表彰韩博同志先放一边,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这件事,涉及到党和政府形象,涉及社会稳定,我建议开发区管委会和教育部门加强工作力度,积极主动化解矛盾。”
言外之意很清楚,谁惹出的麻烦谁负责,别让政法系统擦屁股。
到底怎么负责,一是要追究几责任,三中校长必须撤换,但光撤换校长是远远不够的。开发区教育局乃至分管教育、分管安全的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全是责任人,要让群众尤其学生看到市委市政府在这一问题上的态度。
二是怎么安抚学生及学生家长。
三是做最坏打算,要拿出一套预案,万一有学生出事怎么应对那个局面。
领导们很头疼,韩博虽然同样担心,但出那么长时间差,一回来又因为这事折腾一夜,实在太困太累,在请开发区分局民警送他回家的车上就睡着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事情展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第二天下午,第一批在江城化工医院观察满24小时的学生返回南港;第三天中午,中毒较重的十几个学生症状消失,在区里安排下回来了。
在市三院清理创口,往指头里打针,喝葡萄糖水,化学教师王新和另外一个学生指甲都拔了,当时觉得很吓人。
在江城呆一天一夜,时间长的两天两夜,没打针没输液,就是检查检查、抹抹药膏,身体一样没什么不适,学生和学生家长现没那么可怕。
最担心的事没生,蒋书记稍稍松下口气。为确保万无一失,要求三中给每个学生四盒“葡萄糖酸钙口服液”。
哈药六厂,蓝瓶的
中央台、地方台、广播电台,天天做广告,靠这个口服液治的病能是什么大病,家长们觉得这跟班里有一学生患上肝炎,学校给全班学生“板蓝根”预防差不多。
工作到位,没人闹事,只有人找事。
一些没参加活动的学生回去跟家长说,家长跑学校问给别的学生营养品,为什么不给他们家孩子。
他们不知道针对氢氟酸中毒没好的治疗办法,只有用葡萄糖酸钙。在他们看来“葡萄糖酸钙口服液”是营养品,平时想给孩子买舍不得,现在学校免费放不要白不要,说不定这钱就在学费里。
正想方设法控制负面影响呢,这事不能瞎解释。
三中没办法,干脆一碗水端平,高一年级学生一人四盒。
正值国足出线,国家足球队健儿即将参加韩日世界杯之际,举国上下盼多少年,终于盼到中国队可以参加世界杯,在这一大背景下三中生的重大安全事故事跟海工集团爆炸案一样渐渐淡化了。
责任会怎么追究韩博不知道,有一点非常清楚,今后南港市的高中生不仅再见不到氢氟酸,估计做其它实验的机会都很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要有点危险的化学实验,从市教委到学校教师会异口同声说“不”。
周素英听完他的担忧,不禁笑道:“别胡思乱想,这是领导的决定,不关你事。现在条件好,可以搞素质教育,培养孩子动手能力。我们上学时哪有素质教育这个说法,上化学课就做过几个最简单实验,不一样考大学么。”
矫枉过正,连累整个自然科学。
韩博越想越郁闷,干脆不想了,起身道:“政委,今天没别的是,我去趟医院,程文明回来了,我再去看看,陪他说说话。”
程疯子前天晚上回来的,能站起来的希望不大,估计下半辈子要坐轮椅。
真正的英雄,上级非常重视,包括陈局在内的局领导几乎全去探望过,全慰问过他家属。
周素英知道“程疯子”是他的老部下,换作平时绝对催他早点去,但今天不是平时,苦笑着问:“韩支队,能不能晚点去”
“有事”
“曹局和郑支队马上到,来参观我们刑技中心,顺便送民警过来培训。黄主任通知过,汤局和崔局等会儿过来一起接待,你是主官,不能缺席。”
兄弟市局来人,而且来的就是技侦支队,不能避而不见,必须尽地主之谊。
这些天一直忙事故调查,这些事韩博确实不知道,好奇地问:“政委,他们的案子有没有破,有没有抓到凶手”
“真相基本上搞清楚了。”
周素英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材料,从材料中翻出一张照片:“桑云波去安乐投资建厂前,在老家开过一个小商店,一边做小生意一边给从事地下六合彩的庄家当写单人。调查现他们村之所以私彩泛滥,他难辞其咎。
这个人叫陈启,今年22岁,大学生,但没毕业。他父母在桑云波蛊惑下买地下六合彩,搞的倾家荡产,欠下桑云波一大笔钱。由于还不上,桑云波又天天逼债,夫妻二人走投无路喝农药自杀了。”
“仇杀,这个陈启是真凶”
周素英点点头,接着道:“陈启劝过父母不要买,说这是一个骗局。找过村委会,打算请村主任做主,结果村主任也在家研究,全村人都在干这个。一些老人甚至埋怨他明明有文化,不帮着研究玄机,反而捣乱,耽误大家伙财。
他一气之下回学校不管了,一年多没跟家里联系。没经济来源,没钱交学费,他申请助学金,平时给小饭店干活,不要工资只要管饭,暑假寒假去工地打工赚钱。在老师和同学眼里是一个家庭困难,但非常有上进心的小伙子。”
“后来呢”
“后来接到噩耗,回老家给父母办丧事,再也没回过学校。调查现他去过安乐,在新桥镇一家小饭店打过工。外来人口管理严,没身份证不行,办理过暂住证,新桥派出所外来务工人员中有他的记录。”
周素英顿了顿,翻出一份物证鉴定报告:“他没落网,安乐市局民警从他家找到一些他曾用过的物品,海龙从送检物品上提取到一些脱落细胞,检验结果显示他就是穿过迷彩服且拿过铁锤的人。”
又是一起悲剧
韩博看着照片上挺帅气的小伙子,轻叹道:“为父母报仇,精心策划,嫁祸给一个疯子。疯子不会判死刑,报了仇还不会太内疚。”
“我觉得他就是这么想的,说明他有一点良知。”
“可杀人就是杀人,不光杀的好人还是坏人,落网一样要接受法律制裁。不过他这个情况确实特殊,估计法官会从轻落,给他个死缓。”
“韩支队,你一样有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