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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战士仍是一动不动,嘴巴大张着,几乎忘记了呼吸。目光一直随神漂移,最终茫然停滞。双方战马则在“唏律律”地合奏,更显气氛凝固。
神也是一动不动。两侧不冒火星了,尾巴也不喷火冒烟了,两只硕大的眼睛却一直发射着慑人心魄的光柱。
神的身躯轻微颤动,似乎饱含了怒火,随时可能发出雷霆一击,将万物化为齑粉。
继而,四面均射出了橙红色的光芒,一亮一灭,统摄着全场的呼吸
长刀哥看得最清楚神是一个巨大的方块,蓝色为底,身被五彩。眼睛大过碗口,嘴巴宽过饭桌,亮出数排阴森森的银牙
未久,神动了。
侧面亮光一闪,一个高大的人形弹跳而出,也是身被五彩
外面有冰,里面有雾。晶莹但不透明,隐约有光。
哥刚才没晕吧一连串的剧烈碰撞,千万别出大事啊于艮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费力地推开了车门。门缝处有薄冰簌簌坠地。
冷空气钻了进来,透肺的凉。于艮抹了抹鼻子。刚才鼻尖出汗,现在变成冰碴子了。
呃,浓重的血腥味于艮的心肝脾肺一起往下沉老天爷,这得撞坏了多少人啊
于艮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几乎是跳出了车外。
艾玛,一地的死人死马
车前有位骑马的大哥,脸上抹了鲜血的,全身像是冻僵了。手中的长刀却在轻颤,似乎随时会把于艮一刀两断。于艮环顾左右,各位骑马的大哥,全都跟雕塑一样。武器举在半空,阴惨惨的吓人
你们玩真的
左近两具尸体,脑袋已经没了,脖子根处“汩汩”地冒血。那匹马腹部开了个口子,热乎乎的内脏往外流,马腿还一蹬一蹬的
于艮的肚子里翻腾得厉害,低头调整呼吸,却又见前轮下伸出一只手来,手里抓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手指头还在抽搐
艾玛于艮直起腰,第一时间就想窜回车内,踩最大油门逃走
“阿布卡赫赫”
就在这时,一个又黑又瘦的小家伙从远处狂奔过来,嘴里喊着什么,“噗通”一声跪倒在于艮脚下。
一点动,全局动。
“阿布卡赫赫”
车头处的带刀大哥摔下马来,就势跪在了地上。附近数十个大哥也同时滚鞍落马,就地跪倒也有人落地后就没再爬起来
远处还有一大群人,跟着齐刷刷跪地,很多人痛哭失声,这是一种压抑地呜咽死而复生,喜极而泣
所有人跪地时,都是面向于艮,都是大喊一声“阿布卡赫赫”随后双手伏地,额头贴在手背上,屁股撅得老高。
阿布卡赫赫大伙儿这是闹啥来于艮迷茫地摸了摸后脑勺。这好端端地,怎么都给跪了
也不是都给跪了。身后及两边,还有两三百人没有下马。
于艮转身望过去时,那些人立即收到。收到后的反应,却让于艮更加痴呆哥的眼神,居然能杀人了
只见那两三百人齐刷刷地扔了武器,打马狼狈逃窜,慌不择路
也有数十人从马上坠落,乱马丛中,怕是难以存活。
你们跑了也好,这说明哥不用跑了
艾玛,真的是骑马打仗哎这一地的死人死马
哥刚才干了什么
第二章 哥一直是个无神论者
“都起来吧”
众人服服帖帖地跪着,于艮却是胆边生毛。粗数之下,怕是有上千人吧,这多大压力
没人应声。当然也没人站起来。
于艮提高音量,又喊了一次。还是没人搭理。
远望崇山峻岭,银装素裹。逃窜的人马已经消失不见。山坡上死伤累累,垂死的战马在“咴咴”哀鸣。
到处都是凝结的血水,丝丝寒风不敢动粗,血腥味浓郁不散。这就是一个修罗场,亡者多肢体不全,实在是惨不忍睹。
应该也有伤者需要救助吧大伙儿怎么都不着急呢
“给我起来”
于艮急眼了,一把薅住跟前这小家伙的脖领子,毫不费力地提将起来,举到眼睛平齐位置。
小脸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很久没洗还是长了很多雀斑。鼻子头冻得通红,眉眼还算清秀吧。头上戴了个硕大的皮帽子,扣得严严实实。
“阿布卡赫赫”
小家伙的嘴唇和眉毛一起哆嗦。嘴里叽里咕噜,噼里啪啦,锵了个锵了个锵了个锵
阿布卡赫赫这单词多次出现,于艮虽然分辨出来,却也不解其意好像是对哥的尊称其它的就更不知所云。
好吧,哥听不懂你们的话。你们也听不懂哥的话。大家扯平了
小家伙满眼的畏惧和祈求。于艮顿时觉得自己很过分怎么一着急却变成欺负小孩子了
于艮放了手,顺道还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表达诚挚的歉意。小家伙两脚着地后,却是晃晃悠悠地往下出溜,就像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于艮只好又拍打了几下,这回拍的是前胸后背。
小家伙被拍得龇牙咧嘴的,好歹站稳了。还朝于艮讨好地笑了笑,笑得跟哭似的。能笑出来就算不易。
艾玛,这是什么打扮
从头到脚都是毛皮,穿了好几层,也不知道祸祸了多少动物真皮百衲衣料子很足,手工就比较差。接缝处好像是麻线
再看跪地的众人,貌似全是这种服饰,男女都分不清楚。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很可能从未剪过,甚至从未洗过。
于艮的后槽牙发凉,后脑勺发木这是到哪儿了哪朝哪代哪嘎达怎么都打扮了个狗熊样毛绒绒脏兮兮的大小狗熊
哥是好人啊从小就扶老太太过马路,最近才扶不起的。硕士学位,最年轻的实职副处,优秀后备干部。这次出门,还是自费慰问山村教学点来着
“让他们,都起来该干嘛,就干嘛去”
于艮蹲下身子,仰起脸来,露出最和蔼可亲的笑容,慢慢地说,认真地比划小朋友,乃懂了吧叔叔家里有金鱼
这么多人给跪,黑压压一大片,还让不让人思考人生了
小家伙的眼睛黑白分明,神色紧张地盯着于艮的嘴,显然是在努力地领会神谕。不得不说,这个小脑袋瓜还是满灵光的。终于试探着伸手,先指了指附近跪着的人,又指了指旁边的人马尸体,求证于艮的意图。
于艮鼓励地点了点头。小家伙立即跳将起来,拖着车头处的带刀大哥,手舞足蹈一通说,当然还是锵了个锵了个锵了个锵
带刀大哥似是难以置信,偷眼看了看于艮。于艮则轻轻点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