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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元年言官纷纷弹劾,恭亲王与租界交涉,正式逮捕下狱,拟斩监候。秋审处总办、直隶司郎中余光倬,将其由封疆大吏失守城池应处之“斩监候”加上罪名“击杀执香跪留父老十九人,忍心害理,罪当加重”而改拟“斩立决”。刑部尚书赵光,因与帮办江南军务的许乃钊有交情,了解桂清失陷苏常殃民细节,覆奏:“不杀何桂清,何以谢江南百万战难生灵”慈禧太后降旨命大学士六部九卿翰詹科道会议。大理寺卿李棠阶认为桂清为两江总督,骄横颟顸,治军无方,克扣军饷导致将士哗变、全军覆没,弃城而逃又嫁祸他人,其罪不容诛。会议结果如刑部议,而太后另有旨:“何桂清曾任一品大员,用刑宜慎,如有疑义,不妨各陈所见。”有17人上疏论救,体仁阁大学士、礼部尚书祁寯藻,引用嘉庆帝谕旨:“刑部议狱,不得有加重字样。”认为刑部所拟不合制。另有工部尚书万青藜、御史高延祜,而薛焕以重金疏通,故拖延深秋仍未决。 礼部给事中卞宝第浙江道御史任内就曾参劾桂清抗章驳祁寯藻:“仁宗上谕,只就承平时期寻常罪名而言。”又言:“道光年间浙江提督余步云失定海,咸丰年间湖北巡抚青麟失武昌,皆以失陷封疆伏法,其时祁寯藻当军机大臣,何独于何桂清护惜若此”
最后慈禧太后下定决心,务必要杀鸡儆猴,下旨:“刑赏大政,不可为谬悠之议所挠,今欲平贼,而先庇逃帅,何以作中兴将士之气以才敏负一时之望,膺江表重寄。桂清无料敌之明,又失效死之节。身名俱陨,罪实难辞。何桂清立斩不赦,以慰江南各地军民之心。”
从香山忠烈祠回来,下午便是无事,到了第二日召见了军机,商议了一番各地蠲免税粮的事儿,又把洋务的事儿一样样的细细掰开,一样样的议过去,皇太后赐了茶,各自就散开了,到了下午,太后歇了中觉,神清气爽的起驾养心殿,准备批阅折子,刚刚将黑龙江将军上的祈拨银用边防折上头写了个“交户部、兵部部议。”翻开下一本奏折,才看了几眼,皇太后的眉毛就皱了起来。
赫然是礼科给事中于闽中弹议政王军机处尸位素餐折未完待续。。
、二十八、春水微皱三
“臣于闽中母后皇太后皇上擅出宫门,驾临香山,诚乃为国张目之举,奈何事不从规,行不从礼”奏章里头详细地复述了一遍垂帘听政的章程:“郊坛大祀。。。 拟请遣王恭代。皇上于宫内斋戒。俟数年后奏请亲诣行礼。一、太庙祭享。拟请遣王恭代。皇上于宫内斋戒。祭期前一日。亲诣行礼。俟数年后奏请于祭日亲诣行礼。一、谒陵。御门。经筵。耕耤。均拟请暂缓举行”末了于闽中犀利的指出:“母后皇太后应垂拱而治,皇上更应居于紫禁之中,万乘之君,不宜擅动,更有祖宗家法,垂帘章程,奈何出入随意,随意接见民丁此乃议政王、军机处尸位素餐,不能恭谨事上,建言献策之故,愿母后皇太后免议政王之职,罢军机处诸大臣,以正本清源,定规矩守成法。”
慈禧沉默不语,放下折子,心中思绪联翩。
这可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明着说恭亲王和军机处尸位素餐,暗地里指责的还是自己这个垂帘听政的皇太后,“事不从规,行不从礼”这八个字实在是厉害的紧,虽然于闽中前面先褒奖一番,可这八个字裸地将自己的行为下了定义,那就是“违反规矩”了。
慈禧太后无声的叹了口气,“倒是忘了这事儿,自己定下的规矩,自己带头就违反了,可恶全庆居然不告诉我,”皇太后喃喃自语,一挑眉毛,“叫,全庆”
“是”杨庆喜连忙应下,出了东暖阁,“叫全庆”
“罢了,”暖阁里头传出皇太后的 声音,“不必叫了。”
慈禧太后心中突然雪亮:全庆如今已经在礼部尚书任上有些时候了,一个满人,又是六部尚书之首,清贵华选,升迁是指日可待的,可奈何新帝登极,才得了一个协办大学士的头衔,连军机都没入,要知道全庆可是留守京师,议和事物之中建有大功,自己垂帘听政,他也是首倡随笔而后的,这样算起来,亦是有从龙之功,奈何没有入直军机。
如此看来,全庆存心坑自己倒是也不敢,只不过见得恭亲王一派充斥军机值房之中,自己却无犒赏可言,趁着自己不注意,给自己下套子。
若是这次恭亲王等人毫无反应,那自己就自然可以随意召见大臣,也可以随意抛开军机处指挥六部当差,这样一样,六部之首,最为清贵的礼部自然就权柄激增,要知道礼部主管朝廷中的礼仪、祭祀、宴餐、学校、科举和外事活动的大臣,清代为从一品相当于现在的中央宣传部部长兼外交、教育、文化部长。,那将来,康熙朝的南书房,雍正朝的军机处,将来又会改地方,改一批人马,成为内阁的中枢
若是恭亲王等人强烈反击,自己无非是听从上命而已,大责任自然不在自己手里,参议政事的王大臣可是恭亲王,大不了降旨斥责罢了。
“真没有一盏省油的灯”慈禧太后喃喃自语,为政者看来真是没有一件简单的事儿,虽然如今已经是万万人之上,代行皇帝之权,可就要这样可能违背了程序的一件事儿,就被人抓住了尾巴,这怕还是试探性的攻击,看看皇太后的心中是否真的存在要把恭亲王撇在一遍,自己单干的想法。
这想法自然是没有,起码现在是没有的,慈禧在东暖阁里头的慢慢踱步,内忧未平,外患未去,还不到窝里斗的时候,何况恭亲王不是肃顺,也不是大权独揽的主,只不过要的是秉政的权力,慈禧慢慢思索,“这个折子搁着吧。”
奏章“留中”,诚然不合常规,但毕竟是君上的一种特权,这个特权运用得妙,可以化戾气为祥和,当然,特权只好偶一为之。准备长此搁置,不作任何批答,等恭王有了消息来再说。这“留中不发”,亦无任何结果,在军机处的术语,叫做“淹了”,既为大水淹没,谁也不必再去探问下落,同时谁也没有责任,所以是不会有冲突发生的。
且看看接下来的反应,若是一个小角色上折子,自己就如临大敌,沉不住气,如何垂帘听政,如何治理大国,太后坐回上了炕,安德海奉上了雨前龙井,心里思绪万千,“如今朝中可没有夹带里的人,武云迪、荣禄虽然忠心,可到底是在军中,政事上帮不了什么忙,何况也是年轻人,那些官油子怕是一时半会交手赢不了。”未完待续。。u
、二十八、春水微皱四
“曾国藩、僧格林沁却在地方之上,一时半会也是反馈不到中枢之中,何况,嘿嘿,僧格林沁原本就是郡王,曾国藩原本就是礼部侍郎,本宫做的不过是锦上添花,并不是雪中送炭,多少忠心如今倒是看不出来,僧王也是武人可这曾国藩,前番勤王居然一个兵都不派北上,若不是李鸿章脑子清楚,武云迪死战,肯险中求富贵,北京和圆明园怕也是保不住,”太后撇开茶沫,喝了口茶,雨前龙井清新的味道弥漫口中,太后精神一震,“前朝的时候,还是皇后的时候,重用的无非是慈安的父亲穆杨阿,丽妃的父亲庆海,这两个倒是可作为助力,奈何穆杨阿在宁波,庆海倒是要好好重用一番,文妃的父亲在国子监,编书编编倒是可以,如此之外,就再他人了,之前和两位大学士倒是解下一番善缘,不知道今后如何,哎,没进军机,怕是两个人心里也是有疙瘩。 ”
父亲惠征赋闲多年,如今倒是可以用起来,桂祥没有好的差事,倒是瞧瞧,他的人才如何,若是能用,也要马上用了起来,慈禧太后喟然长叹,夹带里没人才可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