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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对伙伴见死不救。华岳好几次潜进运输队营地,望着车上的粮草军械咬紧了牙,学兵更窝着一肚子火,袭扰拦截运输队是军团长交付的任务,放过运输队难以承受失败的耻辱。
“标长,我带人绕到前面去,过两天一把火烧掉。”
队长们纷纷求战,华岳就要答应时又抿紧了嘴。护送的佣兵不是泥捏纸扎,一巡人全战死前能烧几批华自飞临走再三交代,先保存自己再截杀敌人,宁愿放过不能冒险。标长反常地优柔寡断,几名队长互望几眼逐渐静下来。截杀意味暴露,学兵在敌境如何脱身,月牙泉的惨剧,郡主的严厉处罚,不能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
“标长,我偷偷扎了个孔,口袋中装的不是粮食,是盐。”
亲卫队长以为小姐不愿去冒险,低声说出探查时的发现,队长们听后都泄了气,突然袭击放几把火,能引燃粮草奈何不得盐块,华岳如释重负长吁口气,就要让队长们散去。
“盐比粮食金贵我们一巡人能烧掉多少粮食,可要是毁了这些盐,落日一时半刻筹集不起来。”亲卫队长担心大伙听不懂,又急忙解释道:“人长时间不吃盐,会变得全身无力,毁了盐,比杀几千人有用得多。”
凌波标营的学兵上过草药老头的课,一听便明白过来,送盐的运输队坚决不能放过去,哪怕全巡人战死都值得拦截,问题是用怎样的办法才能保证战死前毁掉十几车盐。
“火烧不成用水攻过河时四队人拼死拦住护卫,一队人将盐车掀到河里去,盐见水就化掉了。”
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运输队明早就会离开,华岳只好采纳一名队长的建议,下令回去暗中准备,放弃驿站殊死一战,毁掉食盐给佣兵来个釜底抽薪。
“下雨了。”
良将功成各有其因,运气占几分唯有天知道,华岳的运气好到让她都笑起来,大雨一来运输队走不成了,继续回房关起门想办法。
秋雨下了三天,运输队又多等两天,待路面稍干急忙启程,谁也没发现,车上的口袋让学兵掉了包,里面装的全是沙石。
落日察觉军情传递异常派人追查,从离失踪地点最近的驿站查起。信使经过,驿站有换马记录,临津驿与相邻驿站时间吻合,偶尔有刑差心存怀疑想留下来细查,石桥上的守军就成了最好的掩护,一顿酒肉几张银票,纵有疑点也不便上报。真正发现破绽的刑差,自不会相信驿站的人都是凶手,言语间方露出端倪,尖刀已在心口滴血。
伪装难掩盖事实,却足以拖延时间,等落日刑差将目标锁定在临津驿,华岳领人早跑回了草原。
“全砍了”
若干天后,坎塔尔瘫倒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下令。
运输队的人头变不成必须的盐块,坎塔尔心中的愤怒让悲凉代替,围城月余十万佣兵死伤过半,守城的学兵也倒下了半数,城墙缺口每天都有短兵相接,眼看破城在望,难道佣兵却要败在运输队的失职上。坎塔尔不甘心就此认输,更不敢停止攻城,苦思半晚,在天明下了死命令。
“南面撤围,从三面强攻,不管谁,敢退后半步,人人可杀”
第168章 抵抗意志
城外,投石机抛飞块块巨石,砸在城墙,一块巨石一个坑,落在城头,一块石头一条命。
“左后三十五步”城墙豁口旁,宇文洁挥动手中令旗,用旗语给城内指示方位。
城内,重步兵抬起石块放到长长的悬臂上,每一次试射都做了标记,落点离目标越来越近。号子声中重步兵拉起了绳索,还击的石块飞出去,宇文洁手中旗帜还是绿色,示意偏离目标六步,蒙一川怒吼一声抱起石块,悬臂又一次在重步兵的号子声中扬起来。
巨石在空中划出死亡弧线,砸在城外的投石机上,咔嚓声中木屑四飞,正中目标,宇文洁左手扬起了红旗。
“换火包”
蒙一川紧盯着投石机上的圆盘,待悬臂抬到上一次标记上,一刀砍断绳索,悬臂上火包抛飞出去,城外轰响声中冒起火光。疲累的重步兵看不见战果,移动沉重的投石机时,不忘偷瞄宇文洁手中的令旗,待看到红绿令旗交叉挥动,欢呼声中脚步更快。
“散开”重步兵好几次试射,毁掉目标时也暴露了位置,看到远处几台投石机转动方向,宇文洁叫声中手中令旗连挥不停,蒙一川看眼令旗望眼投石机,狠下心继续喊号子,不理会她发出的躲避警报。宇文洁骂一句混蛋忙跑去外墙观察。
石块砸在匆匆竖起来的重盾上,蒙一川嘴角冒出了血沫,却不曾退后半步,望着身旁完好无损的投石机笑了起来。一台有精准刻度的投石机,是对付攻城敌人的利器,坏掉后军匠好几天才能修复好,连续战斗一个多月,军匠的制造和修复速度远赶不上毁伤。一个重步兵巡百余人才能让一台投石机运转起来,岂能轻易毁了,重步兵宁愿死伤在巨石下,绝不会放弃保护守城利器。
床弩坏了修、修了坏,最终全部报废,机弩和投石机越来越少,学兵还击的力度逐日减弱,佣兵攻城的重武器也几乎损耗殆尽,短兵相接的战斗让士兵杀红了眼,每一处城墙都在战斗,学兵标长们冲出了箭楼,挥舞刀枪和士兵一起杀敌,城头上已不需要指挥和战术。
骑射手百人一队,冒着城头纷飞如雨的箭幕冲锋,中箭的人和马倒在路上,尸体让后队踩踏成肉泥,接近城墙后纷纷跳下马,躲在战马后不停拉动弓弦,与城头的学兵对射。战马中箭倒下,主人一刀刺在马脖子上,跪在尸体后仰射,直到也躺在伙伴旁,人和马的血混在一起染红一片土地。
弓箭手冲了上来,前排有人中箭倒下,身后的人几步上前填补了位置,天明发起攻击,天黑收兵回营,墙下的百人队人数没变,却早已不知换了多少脸庞,脚下踩着几尺厚的尸体,那是先前战死的弟兄。射死敌人,再让新的敌人射死,城上城下一样的心思,唯一不同的是城上丧失战力的学兵,会让女兵架起来去伤兵营治疗,城外的伤兵只能在挣扎中等待死亡,让身旁活着的人眼珠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