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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学启道“洪逆金田起事,不过千余之众,却能展到如此地步。凭曾公的实力与威望,扫灭清妖不再话下。到时兄弟们都是开国功臣”
曾纪泽挥手道“你先不要说了,这件事关系重大,事成则罢,一旦事败,那可是九族尽灭的大祸。”
程学启把话说到这份上,若不将曾纪泽劝动,岂不将自己陷入一个很尴尬的境地,他干脆表忠心,高声道“大人你行事向来是雷厉风行,这事明摆着是有胜无败,还用得着犹豫吗,错失良机,那可是千古遗憾啊”
曾纪泽见火候已到,便道“你说得不错,此等良机若不把握,岂不悔恨终身既然有你等鼎力相助,为了咱淮军将士,我就豁出去大干一场了。”
刘铭传的说服工作也不难,他本来就跟曾纪泽穿一条裤子。有了程学启和刘铭传的支持,曾纪泽的信心更加坚定,仅管如此,他仍不放心,改革了淮军的指挥系统。
早有苏州之战结束后不久,曾纪泽便在营一级着手筹建参谋处,下设参谋若干,由他直接领导。曾纪泽还在淮军中加入一种“训导制度”,
为将来的战争需要,各级训导官负责将官的思想教育工作,重点教授士兵们读书写字,要为士兵们灌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思想,为他们讲解淮军纪律典章,并向他们讲述满清当年入关屠杀汉人的历史,什么嘉定三屠,扬州十日,都详细地讲,还有乾隆当年大兴的文字狱,让淮军将官们充分认清满清统治的残暴,煽动他们的反清情绪。同时,为他们解释曾纪泽所制定的包括土地改革的各项利民措施,增强他们对曾纪泽的崇拜,鼓励他们为了保卫自己的利益而战斗。
至此,曾纪泽做通了绝大多数人的思想工作,除了李鸿章李鸿章虽不掌兵权,但他跟随着曾纪泽创立淮军,帮着他建起人才汇聚的幕府,诸多的人事任命,他也参与其中,可以说,李鸿章在江苏官府以及淮军中的影响力是不容忽视的。
对李鸿章这个人,曾纪泽对他的了解越多,越觉得这种人虽然聪明,但捉摸不定。一度曾纪泽想将李鸿章在乱军中干掉算了,但最终曾纪泽觉得李鸿章还是个人才,争取过来还是大有用处的。
到了最后的时刻,曾纪泽决定跟李鸿章摊牌,他觉得李鸿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他那天单独找来李鸿章,给他最后的机会。
李鸿章那晚似乎也很热心,嘱咐曾纪泽,道“大公子,淮军现在入江宁城,九帅那方面,还是要与之协调好,免得出不必要的纠纷。”
“我们曾家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还用得着协调么。”曾纪泽笑道“少荃,你最近在淮军中听到些什么传言了吗”
李鸿章一怔,道“传言倒是听到一些,现在街到到处是风传,说是有人在长江中见到一青龙一橙龙相斗,橙龙胜而上九天,青龙败而沉湖底。这传言玄之又玄,也不知是真是假。”
“青龙橙龙”曾纪泽似在思索,却又不得解,问道“若果有此事,说不定是上天有所征兆,少荃你博古通今。可知这青龙、橙龙所寓何意吗”
“龙者,至尊也,寓意洪逆完蛋了,我淮军大胜”李鸿章话说一半,就看到曾纪泽脸色不对,停住了,问道”难道我说错了“
这什么双龙的传闻,完全是曾纪泽的杰作,无非是为不久之后起事做些“天意”宣传。他知李鸿章乃当世奇才,又岂不知那双龙是何寓意,只是他这人聪明的紧,凡事都先着把自己置于安然之境,这时虽体察到了曾纪泽的用意,却偏不明言。曾纪泽有点恼怒,道”洪秀全这种货色,也配称龙吗还会有天相太抬举他了。青龙,橙龙,你再想一想,到底是代表什么。“
曾纪泽今日的用意,就是非要李鸿章表明态度不可。李鸿章不可能不知道青龙也就是代表清龙,而橙龙代表曾家。但此时曾纪泽没有明确说出口,李鸿章不便出口,便取茶在手,喝了一口他家乡的六安瓜片茶安神定气,强作镇静。
曾纪泽见李鸿章不答,也随手端起了茶杯,连喝了三口,一旁的程学启看在眼里,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手悄悄的放在了配刀上。
就在这大厅之外,曾经泽让程学启已安排下了大刀队的一百多亲兵。曾纪泽事先已交代程学启,若李鸿章心有不从,则以摔杯为号,大刀队冲入将李鸿章正法,就说李鸿章死于乱军之中。程学启对李鸿章,也还是有好感的,当初招降他的时候,李鸿章也为他说了不少好话,但是曾纪泽之命,实在难为,所以李鸿章没有紧张,程学启倒是在心里替李鸿章捏了一把汗。
曾纪泽甚至连新一任地苏州巡抚也选好了,就等着李鸿章做出决定。在这一刻,这位历史上著名洋务派领袖的生死,就全决于他的一念之间。
李鸿章喝了几口茶,道”莫非这青龙,乃是“
“莫非青龙什么”曾纪泽闲然而问,手中茶杯却握得更紧了。
李鸿章的内心也在挣扎,他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水烟,不慌不忙的点了火,优哉游哉地轻吸了几口,大厅中顿时烟气弥漫。
“咳”曾纪泽轻咳了几声,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无法适应这水烟呛人的开味道。
曾纪泽知道,李鸿章是在故作镇定,其实他的内心之中,此刻八成已是排山倒海。他摆出一副比李鸿章还要闲庭信步的神态,笑着说道“少荃,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它让你紧张”
李鸿章一怔,道“大公子怎么看出我紧张了,我觉得我现在很淡定。”
”淡定“曾纪泽冷哼一声“少荃,你莫非忘了,你曾经和我说过,你这人只要一紧张就抽水烟。这一锅烟你几下就抽干了,看来你还真紧张得厉害。”
李鸿章哈哈大笑“知我者,非大公子莫属呀。”他将水烟放回了桌上,起身在这大厅中来回踱起了步。
就在曾纪泽已渐渐没有耐心,要举起茶杯摔下地时,李鸿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