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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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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故事流传的再如何生动,也没有人能看到那一幕真实的画面了。

褚浔阳捞过酒坛灌了自己一大口酒,唇角弯起一个弧度,仍是看着那里的城门楼没有回头,只就慢慢的开口说道:“有人为了称王成凰不择手段不遗余力,却偏偏也有人对此不屑一顾。延陵君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一直都觉得亏欠了父亲的吗?这江山天下,乃至于血统都不重要,在父亲的心里,最重要的——始终是梁汐!那个女人重过君临天下的荣耀,重过他的性命。也许别人会觉得,当初他既然能够那般决绝的下令挥刀屠戮,那么他对那女人的感情也不过尔尔。可是没有身临其境就没有人会真的明白——他为那个女人,是真的可以放弃一切也抛弃一切的。”

在别人看来,当初是他亲手下令杀了她,那么他在她面前就再没有说爱的权力。

甚至于他还娶了别的女人,生儿育女,过着锦绣繁华的高高在上的生活。

延陵君自是觉出了她的情绪低落,并且又因为对此中内情知晓的不多,并不接茬,只就沉默的倾听。

褚浔阳连着灌了自己好几口酒,突然就笑了一声出来。

她低头又抬头,眼中目光嘲讽。

很可笑的,事到如今,她会觉得她是现今这世上最为了解褚易安的那个人。

因为她的记忆里保留了一段看似荒唐的过去,就因为以为她是梁汐的女儿,所以前世的时候褚易安为了保全她,就连自己的性命也都丢弃不要了。

到底得是要一种怎样的执着和感情,能让他在对方死去二十余年之后都不遗余力的去做了那样的一件事?

两个人沉默以对的坐着,过了一会儿桥下突然有脚步声响起。

延陵君扭头看去,略一点头,桔红就从桥下快步走了上来。

褚浔阳一直没有回头,延陵君挑眉问:道“有事?”

“是!”桔红点头,却是先去看了褚浔阳一眼,然后才道:“京城方面刚刚传来的消息,说是太子殿下自北疆传了口谕回来,北疆战事紧急,他脱不开身,暂时不能回朝加冕登基,这个仪式暂缓,命礼部先行准备册封太子大典,之后在他回朝之前,朝中政务就都先交由太子处理。”

北疆的所谓战事,不过就是褚琪枫杜撰出来的。

现在,褚易安却以这样的理由,拒不回朝登临帝位。

想着褚浔阳方才的话,延陵君心中略有所感,忍不住咝咝的抽了口气。

旁边的褚浔阳闻言,却是早知如此一般的笑了笑。

延陵君挥退了桔红,皱眉看向了她,“你早就料到他会做此决断?”

“这天下,染了她的血。”褚浔阳道,同样回头对上他的视线,“你当他离开是为了放逐我与哥哥吗?其实,他真正想要放逐的,只是他自己罢了!”

☆、第033章 跳吧,我接着你!

延陵君的眉心微蹙,略有困惑的看着她。

两个人是错身分朝着那石桥栅栏两边坐着的,互相回首相望,目光相触。

褚浔阳缓缓抬手碰触他的眉梢,她的手指被夜色渲染的微微带了几分凉意,落在皮肤上,分外的叫人警醒。

延陵君觉得她是有话要说,所以就只是安静的等着。

“其实你心里一直都存了一个疑问是吗?”过了好一会儿,褚浔阳才轻声的叹道。

延陵君的思维定格了一瞬,随后马上就反应过来她话中所指,却还是没有主动开口说什么。

褚浔阳的目光定格在他脸上,并无丝毫回避或是为难的迹象,反而是懒散的弯唇笑了笑,道:“你的感觉没有错!的确,是早在淳于兰幽的身份被曝光之前我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世是有问题的了。”

因为褚浔阳和褚易安父子之间的关系十分亲厚,一般的外人根本就不会想到他们之间还会有这样的猫腻。

可是延陵君却是从一开始就和褚浔阳走的太近——

东宫他们父女或是兄妹的关系的确是好,但是和褚浔阳接触的久了,他还是能够直觉的感知到一些异样的东西,只是说不清,道不明,也没有办法深究。

而后来,随着前朝余孽案被翻出来,按理说,越是褚浔阳和褚易安父子的关系亲厚,她在面对那件事的时候就越不可能是那样的冷静和理智。

可偏偏,她就是做到了。

不哭不闹,甚至连任何的疑问和追究都没有,就那么顺从的接受了这样事实,并且自第一时间起就从容的开始应对。

那个时候,延陵君的心里就开始打上了这样的问号。

只是她不说,他也不过分追究罢了。

虽然自己心里是有了这样的一重想法,但是从她的口中得到承认,延陵君也还是忍不住的倒抽一口气,试着道:“怪不得我总觉得你对太子和康郡王的态度很特别!”

太过分的亲密,也太过分的在意。

“是啊!”褚浔阳苦笑了一声,便又继续说道:“只是在淳于兰幽被揪出来之前,我和父亲都各自以为我便是当年梁汐对父亲托孤的那个孩子。”

她说着,眼底的神色突然莫名的转为复杂,用一种十分认真又深刻的目光定定的注视延陵君的眼睛,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在心中权衡着拿不定注意。

褚浔阳是个十分果断干脆的人,延陵君还是头次见她这样既郑重又纠结的神情,心里的那根弦突然莫名绷紧,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哑声道:“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横竖都已经过去了!”

关于褚浔阳的内心和过去,无论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其实他都想要去倾听了解的,只是——

心里虽然存了这样霸道占有的欲念,他却不勉强,也从不主动开口探问什么,留给她独立的秘密和空间。

不是不想与她分担她的苦痛,而是因为知道——

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毫不保留的把伤口展露人前,供人瞻仰的。

说到底,他还是无限制纵容她的。

褚浔阳的心里又缓缓漫上一点暖意,笑了笑道:“也许我是死过一次,但我也许就只是做了一个听起来很荒唐,却也莫名真实的梦。

她的语气半真半假,勾起了延陵君的好奇心。

看到她手边的那坛酒见底,延陵君便将那酒坛子放在了旁边,又取了自己带过来的女儿红,信手拍开了上面的封泥,道:“什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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