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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
软软的虫皮,“呼啦啦”地分飞左右而去
不过,蛟魔的动作,在松手撒开虫皮的那一瞬间,却并不停留,反而迥然陡探而出
陡探而出还不够,它整个身躯,同时“嗖”地一下,前窜而去
反爪如钩,瞬间就扣住了从裂软的虫皮中,可以说是跌出来的一个身影
凶悍的紫红双眼,怔然一瞪
接着在它整个身躯前移不到一尺的距离中时
就好像是脱去了一层无形的皮衣那般
唰然瞬间
蛟魔的厉然恐怖模样,竟已完全不见
只是这么一眨眼,他就又回来了。
坚定的手,扶揽着一体软酥的赤裸女郎
薄薄的,细细的肌肤外,满布着滑滑的柔液。
不知道是甚么东西,但是他似乎并不特别在意。
秀发是长的,脸庞是年轻的,弯弯长睫,是一容艳艳的美色。
他低下了头,凝视着这位从“脑脶”虫体内,跌出来的女郎。
他认得她
后面的阳印,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个和他纠缠拼斗了好几次的怪虫,居然会从体内,跌出这么一个赤裸的少女
因此在飞来之际,口中已是忍不住“咦”了一声
然后,阳印就听到他,低声地,轻柔地,呼唤着女郎的名字。
“宛儿,宛儿,战宛儿”
阳印似乎也很惊讶:“你认得她呀”
他点了点头,并没有特别去回应阳印的话语。
“宛儿,宛儿战宛儿”
缓缓地缓缓地
战宛儿微微睁开了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生命精华,正在快速散失的眼睛。
起初的茫然,很快就显出了一种颖悟
似乎她已经很清楚,现在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凝凝地下望他并没有说甚么话。
仰仰地上看战宛儿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那是一抹,带着释然的笑容。
“你知道吗”她停了一会儿,似是无力继续,又似是静停中感触忽动
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听着。
“你知道吗”她又说:“我真高兴,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皱了皱眉,他似乎感觉到了甚么,但又不知道该说甚么
“你不用伤脑筋”战宛儿伸出了手,轻轻摸着他的脸庞:“自从我遇到了战雄祖师,也就是由脑脶所收存的本派祖师意识体之后,我这个内定的接宗门下,就变成了脑脶的寄生宿体”
说到这里,她便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时,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恐怕已经等于是死了因为,自从脑脶驻体之后,控制我身体的早已经不是我了,而是脑脶因此,对我而言,我真的是早就已经死了只不过,这个死亡的过程,持续得特别久特别久我几乎无法想像,会延续到甚么时候的长久”
听着战宛儿所说的话,他清楚地感觉得到,她那生命正在快速流失的情况
这让他不愿意多花甚么时间打断她的话
因为,也许以后,她再也没有甚么机会说了。
幽幽地,她的话继续传来:“我那时,真的是完全绝望了所有的一切,都在脑脶的控制之下我、或是其他被脑脶收摄的祖师神识,可以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直到直到”
轻抚着他脸庞的手,忽然变得有些颤抖。
那是一种难掩的激动。
“直到,我发现了你”轻轻的一叹,带着刻骨的感情:“一个真的能够辨认出,我不是我,另外还有一种特殊的存在叫脑脶的特殊生灵,存在于我的体内的人一个即使是以脑娲操控着眼不可见的海毛虫,也没有办法应付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又轻轻续道:“你恐怕很难想像在这样的长久绝望之下,乍然看到了你,一个也许未来会有那么一点机会的你那是一种甚么样的感情倾然灌注”
他维持着一贯的默然。
是的,他确实很难想像,也不知道该怎么想像。
又是一声叹息,战宛儿放下了轻抚着他脸庞的纤手。
微带着一点苦涩的笑容里,勉强地,透着一丝丝的遗憾。
“真没想到我的这么一个梦想,竟然真的实现了我,终于脱出了脑脶的控制”
说到这里,战宛儿明媚而又年轻的容貌,透出了一种耀耀的光芒。
“而且而且”她的脸蛋上,微微地有了一丝兴奋的嫣红:“而且,我还能够真正地真正地,和你说话告诉你,一个在默然中,一直为你祈祷的女孩,心里的那么一点点的想法尽管尽管,我只有这么一点,只剩这么一点时间”
些微的黯然里,很快地,便又开朗了起来:“不过这已经足够了已经足够了因为,上天让我实现了这个愿望,我就已经非常非常知足感谢了”
听着这么一位似乎很熟悉,但实际上又极陌生的年轻女孩,所说的这段话
即使是像他这般的特殊存在,也不由得,心中感到一阵撼然
是的,他从来也不知道
在一个不知何处的角落,一直有位女孩,如此倾全心,尽全力地,为他许愿
而更讽刺的,是当他终于发现的时候
竟是这位女孩,这一生最后的一次说话机会
这是多么令人心动,但又令人心酸心憾的事
精光的内缩中,他倾尽了每一份的思考力,去分析着女郎现在状况下,每一个补救的机会
静静地,战宛儿看着他,似乎很明白现在的他,正在想甚么
温柔的凝望中,有着那么一丝很明显的体谅。
“不用太花费心思了我很清楚”她的手又再一次地伸了出来,只不过这一回,温柔的轻拍,似乎带着一点安慰的味道:“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妖魔界魔质的力量,能够将附依在我们血肉精魂里的海毛虫,给完全剥离开来以至于终于让脑娲完全地孤立出来”
他微微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甚么
战宛儿却很快地以指轻按住了他的双唇
“我知道我知道魔质的浸染侵袭能力,当然又不是脑脶的海毛虫所能够比拟的”她的语音,还是非常的轻柔
那种味道,竟有点好像她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发生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的样子
轻轻地停顿,软软的继续
“所以,你不用再这么努力地绞尽脑汁了被魔质浸染的物质,是很难再恢复成原来状态的只要你一将我复活,便连带着也使得我体内的魔质复活了”
即使是像他这样的特殊存在,听了战宛儿这么样的一段话,也只有暗暗叹气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