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0 残契归宗(2 / 2)
梁以涵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的衔尾蛇已经游到锁骨位置:";用我的,我与诺诺本就是...";
";不可!";段怡安挥刀划破自己手腕,";罗家的债该由罗家人还。";血滴在银针上时,李黎的玉化皮肤突然皲裂,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血肉。
当第三十九根银针没入天灵盖时,禁室突然阴风大作。李黎的眼皮颤动起来,瞳孔却映出诡异的青铜色。刘旖诺突然尖叫着指向房梁——那里垂着七条麻绳,每条都系着翡翠骰子。
";他醒了,但醒的不是李黎。";段怡安迅速用朱砂封住门窗,";罗焕的残魂在玉胎里留了后手...";
话未说完,李黎突然暴起。玉化的右手直插段怡安心口,却在触及曼陀罗时突然僵住。血色花瓣层层绽开,露出里面包裹的青铜钥匙——此刻正发出凄厉的嗡鸣。
刘厢趁机将雄黄酒泼向房梁。翡翠骰子遇酒炸裂,掉出七枚人牙。梁以涵迅速将人牙按进李黎的七窍,每按一颗就念一句往生咒。
寅时鸡鸣,李黎终于吐出第一口气。他睁眼的瞬间,禁室所有契约文突然自燃。火光中,众人看见林挚的虚影站在灰烬里,手中握着半截命契。
五更天的薄雾里,段怡安在易世坊后院挖出个陶瓮。瓮中盛着漆黑骨灰,表面结着冰晶——这是林挚真正的遗骸,被契约反噬烧成的劫灰。
";他要我们把他埋在往生路。";刘厢展开泛血的手帕,上面是林挚最后用血画的路线图,";说这样就能镇住残契。";
梁以涵突然跪倒在地。她的嫁衣下摆无端燃起青火,火焰中浮现出林挚生前最后的场景:他在血池底撕下脸皮,将真正的命契文刻在骨骼上。
辰时三刻,滇池畔。
当陶瓮沉入水底时,原本干涸的往生路突然涌出血水。段怡安怀中的青铜钥匙剧烈震颤,钥匙柄浮现出林挚的掌纹:";开棺。";
刘厢潜入血水,在青铜棺残骸中找到个玉匣。匣中放着支残缺的毛笔,笔杆刻着三家联姻的契约文——正是初代执笔人使用的判命笔。
";原来他早就...";段怡安将笔尖蘸血,在梁以涵的嫁衣上补全衔尾蛇纹路。当蛇头咬住蛇尾时,滇池水突然倒流,露出池底密密麻麻的契约碑。
碑林正中,李黎正跪在无字碑前。他的玉化右手插进心口,挖出颗跳动的翡翠心:";该还债了。";心脏表面刻满罗家子嗣的姓名,每个字都在渗血。
段怡安挥笔蘸血。当判命笔尖触及无字碑时,所有契约碑同时显现文字——每块碑都记载着罗家篡改的命契,碑底压着三家族人的生辰帖。
午时烈日下,刘旖诺突然跑向碑林深处。她的影子在碑文间穿梭,最终停在一块矮碑前。梁以涵拂去苔藓,看见碑上刻着自己的乳名,落款日期正是大婚当日。
";罗焕用我的姻缘契做了阵眼。";她将嫁衣铺在碑面,衔尾蛇纹自动拓印碑文,";要破此局,需断三家...";
话音未落,碑林突然塌陷。李黎的翡翠心滚落深渊,底下传来锁链断裂声。段怡安抓住判命笔跃入深渊,笔尖在坠落中划出猩红光痕。
未时二刻,地脉震动。
当段怡安抓着半卷金箔爬出深渊时,浑身布满契约文。刘厢接住金箔,发现上面是林挚的字迹:以残契镇往生,可保百年安宁。但百年后......
夕阳西下时,众人在新坟前焚毁所有命簿。梁以涵将判命笔埋进林挚衣冠冢,坟头突然长出株血色曼陀罗。段怡安望着滇池余波,突然将青铜钥匙抛入水中——钥匙入水处泛起金色涟漪,隐约显出";罗刹未尽";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