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民间杂谈之奇案诡事（1 / 2）

道光二十年春，太原府阳曲县的晨雾尚未散尽，豆腐坊的莫老汉便听见院门被拍得山响。他披衣开门，却见月光下立着个穿凤冠霞帔的\"新娘\"，盖头下露出青黑皮肤——竟是个光头和尚！\"老丈救命！\"和尚嗓音嘶哑，\"张百万将我锁进衣柜，说是要替他女儿出嫁冲喜，实则要闷死我！\"莫老汉心惊，这和尚穿的正是张百万二女儿玉姑的嫁衣。三天前，玉姑与未婚夫曹文璜私奔，张百万为掩丑，对外宣称女儿暴毙，如今看来竟是拿和尚李代桃僵。

和尚换下嫁衣时，莫老汉嗅到一股腐臭味，定睛一看，嫁衣上金线绣的凤凰竟泛着暗红血迹。他刚接过衣裳，烛火骤然熄灭，阴风掠过脖颈，仿佛有无数冤魂在耳畔呜咽。第二日清晨，村民在井中捞出一具无头尸体。仵作查验后惊呼：\"这和尚颈骨切口整齐，分明是被快刀斩首！\"死者身上的青布衫正是莫老汉之物，杨县令当场将莫老汉捉拿归案。莫老汉在狱中遭酷刑逼供，杨县令为求政绩滥用站笼，致使其肋骨断裂三根。深夜，他在草席上辗转反侧，听见隔壁牢房传来女子嘤嘤哭泣，却发现声音来自墙壁裂缝中渗出的血水。

张百万家的灵堂里，白幡在夜风中簌簌作响。大女儿金姑跪在棺前，偷偷往棺材缝里塞糯米——三天前被闷死的和尚，此刻竟在棺材里动弹！\"姐姐救我！\"棺材里传来微弱的呼救。金姑吓得跌坐在地，却见棺材盖缓缓掀起，和尚浑身是血地坐起，袈裟上沾满稻草和腐土。\"我本是崇善寺游方僧定慧，\"和尚惨笑，\"那日你爹将我锁进衣柜，我闷死后魂魄离体，却见你爹把我的尸体抛进井里。如今我要索命！\"定慧的头颅突然从脖颈处断开，滚落在地，眼睛直勾勾盯着金姑。金姑尖叫着跑出灵堂，却在门槛处与张百万撞个正着。\"爹！那和尚诈尸了！\"张百万冲进灵堂，只见棺材空了，地上留着半片染血的袈裟。他弯腰去捡，袈裟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八个血字：\"以血还血，以命抵命\"。金姑因惊吓过度卧床不起，夜夜梦见无头和尚掐住她喉咙。张百万请来五台山高僧做法，法事进行时，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全部熄灭，高僧在黑暗中摸到金姑枕边有半片带血的袈裟残片。

曹文璜在晋祠偶遇吴屠户，听他酒后吹嘘：\"那和尚的头，是我用杀猪刀剁的！\"原来定慧逃出张府后，误闯吴屠户家调戏其妻，被吴屠户一刀砍死，头颅埋在灶台之下。曹文璜连夜赶回太原，却在城门口被衙役围住。杨县令冷笑：\"你与莫老汉串通杀人，还想抵赖？大人明察，凶手是吴屠户！\"曹文璜挣扎着指向晋祠方向，\"他藏着和尚的头颅！\"杨县令不耐烦地挥挥手：\"先押入大牢，明日问斩！\"吴屠户家中井边埋着七具无头女尸，每具尸体左手无名指都戴着银戒指。其妻在疯癫中透露，这些戒指是吴屠户从死者身上割下的\"定情信物\"。陈砥节调查时发现，这些戒指内侧刻着同一个名字——\"金姑\"。

深夜，大牢里阴风阵阵。曹文璜突然听见铁链拖地声，抬眼看见定慧的无头尸体立在牢门前，断颈处涌出黑水，在地上写着：\"救莫老汉，往西走。\"丫鬟秀香冒险潜入晋祠，在灶台底下挖出颗带戒疤的头颅。她用红布包好，连夜赶往交城县求助陈砥节。陈砥节时任提刑按察司，他凝视着和尚的头颅，突然发现耳后有块青色胎记。\"这胎记与崇善寺住持描述的一致，\"他喃喃道，\"可住持说定慧是河南人，为何会出现在太原？\"秀香想起张百万曾说定慧是\"半年前从河南来的\"，心中一动：\"大人，这和尚莫不是被人冒名顶替？\"陈砥节查阅崇善寺度牒档案，发现真正的定慧和尚三年前已圆寂。冒名者实为白莲教余孽，其耳后胎记系人为烙制。张百万勾结白莲教贩卖私盐，借超度亡灵之名秘密集会。

陈砥节猛然惊醒，连夜提审张百万。面对确凿证据，张百万终于招认：定慧实为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他贪图赏金，将其骗进府中杀害，却被曹文璜搅了局。陈砥节带人搜查吴屠户家，在井里捞出七具无头女尸。吴妻疯癫地笑着：\"她们都穿着凤冠霞帔，美极了......\"原来吴屠户嗜杀成性，专挑穿嫁衣的女子下手。定慧撞见他行凶，反被灭口。而张百万为掩盖自家丑事，竟将莫老汉卷入这场连环凶案。陈砥节在张府密室发现一本账册，记载着近三年来与山西巡抚、布政使的白银往来。杨县令为自保，派人刺杀陈砥节，刺客竟是金姑的贴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