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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这样”,虽然柳无涯尽是个能沉得住气的,猛然听到这个秘辛,仍忍不住脸色一变,眼中一闪而逝的除了惊诧,夹杂甚至地还有点点羡慕,而这一闪而逝的羡慕过后,更多的是狠厉的嫉恨,乍闻秘辛,惊异与种种想法夹杂却也没冲乱他的大脑,“不可似这等事我料知道的不过是寥寥数人,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太后不难察觉出是相爷所为,纵然太后不能,还有个唐离在。这样以来,纵然相爷能阻止太后出宫为道,却也把太后得罪死了,如此不仅便宜了唐离,相爷自己反有杀身之祸,此事万万不可”。
说起来杨妃与唐离有私情的事儿不加上眼前的柳无涯,此前就只有他与杨、唐两人知道,纵然杨妃身边的宫人有怀疑,身居内宫地她们也断然不敢乱说一个字,此事只要一在市井间流传,杨妃第一个怀疑的人自然就在他杨国忠身上,这个连先皇也敢顶撞的女人若是发起疯来,再有唐离一边援手,自己不说相位,怕是保命也难了。“言之有理,然则无涯可有何良策”。
“适才相爷曾说唐离不可动,此言差矣唐离不是不可动,而是不可轻动,此人生性良薄却又好记仇,若是一击不能致命,反噬必烈。是以相爷不动则以,动则必取其命”。
“杀人”,杨国忠苦笑道:“以唐离今日身份,此策行不通。自当日遭安禄山刺杀之后,他如今走到那儿都是大堆护卫随身,如何下手这不也是你所说的一击不能致命”。
“我何曾说过是逞匹夫之勇的暗杀”,脸色冷然的柳无涯浅浅一笑道:“我所说的是乃是设局,一待唐离进局,份属必死”。
此言让杨国忠精神一震,俯前了身子道:“愿闻其详”。
“如今范阳安禄山已是必败无疑,以此军功,再加上圣眷,纵然杨相在朝堂上能胜他一次两次,也无法断其根本,而在这种种争斗之中,相爷与他必然结怨愈深,以此人睚眦必报的生性,断然没有轻松放过地道理,纵然杨相能不凭借太后而自立于朝堂,一年、两年、十年都可以,但二十年之后呢二十年之后相爷年届七旬,唐离却正值壮盛,这结果也无需我来说了,所以相爷若现在不肯退,无论是为首辅之位,还是为年老身后考虑,唐离都必须要死”。
“以唐离如今的身份,刺杀自然不可行,如此就只能布局了,对相爷如今而言,最好布局的地方就在剑南道”。
“剑南”。
“是,正是剑南太后待皇帝大婚之后不是要出宫为道吗甚好,相爷但自同意就是,这些时日无论太后要做什么相爷都一应允她,如此作为,只为求太后正式出宫之前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
“请太后再离红尘出家为道之前,回乡一趟好好看看,毕竟出家是为弃世出离红尘之前回家一趟这也算人之常情吧再则,太后若出家真是为了能与唐离一起,其后的行踪必定受限,再想还乡怕是不可能了,有这么个想头儿,相爷再说的恳切些,我料太后必定会答应”,此时,柳无涯作为谋士的自信表现的淋漓尽致,这一刻的他竟消了身上半生不遇积下的沉郁邪气,反是有了几分昂扬之态,“太后母仪天下,身份尊贵,此番还乡总要有朝中大臣陪侍左右,相爷以为太后会命谁随行”。
“唐离”,此刻说到这个名字时,杨国忠感觉自己的心越跳越快,刚刚喝过茶水地他心里没来由的发热,将盏中残茶一饮而尽,勉强压住心火的杨国忠沉吟片刻后道:“擅杀大臣形同谋反,又有太后随行,怕只怕鲜于仲通没这么大胆,如今时间紧急,纵然能换人,怕也不够时间来收拢那些镇军”。
“换人作甚”,看了柳无涯片刻,杨国忠眼神一亮道:“无涯说的是鲜于琪”。
“正是,鲜于琪得罪唐离及今日常朝唐离一党对其喊打喊杀之事满朝皆知,而相爷与唐离的交易却是私相接手,并未为人周知,瞅着眼前这空档,以相爷的身份谴人以唐党身份废了鲜于琪何其容易此事一等做完,即刻着人将鲜于琪送往剑南道”,此时柳无涯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只是这笑容之后的寒意却怎么也遮掩不住,“鲜于仲通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废了鲜于琪就是断了他鲜于家的香火,介时,鲜于仲通虽不免会迁怒相爷保护不力,但对唐离怕不要生食其肉,别说是给他机会报仇,相爷纵是让他带兵杀上京城怕也肯了。”
柳无涯说完,花厅内一片沉静,良久,良久,才听长吐出一口浊气的杨国忠轻声道:“鲜于琪就交由无涯你处置了”。
第二百六十章家事
不说杨府的计划安排,相较于杨国忠,唐离心中倒轻松得很,回府之后到李泌所居的小院中坐了一会儿,二人喝茶闲话间把今天发生的事都给说了,这一路自关内道赶回来,唐离身子也着实累了,见事说完,他便起身向后院走去。
平日里他忙着时内院是不等他吃饭的,自有小灶时刻预备着,不过他这次远行归来,且马上又要走,事情又自不同,不仅是郑怜卿及关关,就连老夫人也到了内院等着他一起吃饭。
见他回来,原本围着老夫人说话的郑怜卿、关关并一干侍女都凑了上来,一时间屋子里热闹非常,唐老夫人虽平日受不得闹,今天却也高兴的很,众人聚在一起热乎热乎的说了饭,其间唐离妙语如珠,很讲了几个自关内道得来的笑话,把气氛调节的融融一片,这份天伦之乐大家自能体会,不说也罢。
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老夫人的笑脸上已有了几分疲态,唐离和郑怜卿亲扶着她回到房间,安顿着睡下又陪着说了一会儿体己话后才起身出了这个单僻出的院落,其时,圆月东升,照着整个府里清幽素雅,旁边的花枝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轻微的瑟瑟声响,真有说不出的静谧。
“卿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伸出手去拉住郑怜卿,唐离抬头看了看天上那轮将满的圆月,边缓步徐行,边轻笑着道:“月色朦胧,美人如花,看到这场景,我竟又想起了在山南金州的时候”。
郑怜卿的小手有些发凉,放在唐离温热的手中份外舒服,闻言她却没说话,只听唐离略带怀旧的